“錢都在我的卡里,而且還沒綁定手機,你要錢的話,我只能去銀行給你取,可我現(xiàn)在被綁在這里,你讓怎么給你錢?”</br> 有錢能使鬼推磨,我深知這個道理。</br> 常浩顯然已經(jīng)對這筆不菲的數(shù)字動了心,咬著牙思索了一會后,掃了眼我現(xiàn)如今的慘狀,冷笑一聲:“那好,我現(xiàn)在就放你下來,你最好不要耍花樣,否則,我就算是在這里弄死你,也沒人知道!”</br> “我都這樣了,還能玩什么花樣?”我苦笑道。</br> 這句,是我的實話。</br> 挨完一頓毒打,我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像是要散架一樣,別說耍花樣了,估計就是走個路都困難。</br> “好!”</br> 常浩答應(yīng)了,然后繞過我走到水泥柱子后,幾下就解開了身子。</br> 又冷又痛,失去繩子束縛的一瞬間,我就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這么一下過后,全身各處再度傳來陣陣劇痛,我牙關(guān)都快要碎了,才硬撐著沒讓自己昏迷過去。</br> “呵……”</br> 看到這一幕的常浩嗤笑一聲,然后對著狗哥那些人諂媚道:“哥幾個都幸苦了,散了吧,回頭一起喝個酒,我請客!”</br> 狗哥輕描淡寫的瞄了一眼他,然后對著那些青年們招了招手,接著就帶領(lǐng)著這一大群人走了。</br> “扶我一把?”我嘗試了半天也沒能站起來,無奈之下,只能深吸一口氣,看向常浩。</br> 常浩當(dāng)然沒有放過這個嘲諷我的大好機會:“嘖,你不是挺厲害的嗎?怎么現(xiàn)在不行了?還需要扶著?”</br> 話雖這么說,但人都是愛錢的,跟誰過不去也不會跟錢過不去,嘲諷完,他還是彎下腰準備把我扶起來。</br> 噠噠噠……</br>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忽然從樓梯口傳了過來,常浩動作一滯,跟我一起看了過去,只見剛才離開的狗哥那些人,此刻不知道為什么,竟然又回來了。</br> 搞什么花樣?</br> 我還以為這又是常浩安排的一場戲,只是當(dāng)我看向他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他也很迷惑,搞不懂這到底是個什么狀況。</br> “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接著,就是狗哥的聲音傳了過來,聽這說話的態(tài)度,就像剛才常浩面對他的那個樣子一樣。</br> 來了個什么狠角色嗎?</br> 我不知道這是個什么狀況,常浩也是,我們兩人就這么看著一大群人浩浩蕩蕩的從樓下涌上來。</br> 最先上來的,是狗哥那批人,十幾個青年溜得飛快,一到我們這個樓層就朝著遠處的跑了過去,然后是狗哥,他彎著腰,擺著笑臉,那種極其不符合他個人形象的姿態(tài),看著有些滑稽。</br> 隨后上來的,是一個女人。</br> 一身運動系的服裝,散發(fā)著青春靚麗的氣息,姣好的容顏中帶著一股子掩飾不住的傲氣,她的身后,還跟著一群統(tǒng)一黑色西裝的保鏢,個個都屬于虎背熊腰的那種,一看就知道都是練家子的好手。</br> 周雨欣?這娘們怎么來了?</br> 見到這個女人,我懵了那么一瞬,我是萬萬沒想到我竟然會在這個地方見到她,不,不對,她不會是來找我的吧?她來找我干什么?難道是……</br> 一時間,我的心里浮現(xiàn)出千萬種思緒,可是還不等我想完,先上來的狗哥就指著我對周雨欣說道:“周小姐,您看,那個人,應(yīng)該就是您要找的人吧?”</br> 啪!</br> 周雨欣做起事來一如既往的豪氣,狗哥話音剛落,一個大嘴巴子就抽了過去:“周小姐也是你叫的?”</br> “是,是,不!不是!”</br> 狗哥敢怒不敢言,彎著腰咬著牙,滿臉憋屈像。</br> 見狀,我心里哭笑不得,果然是豪門子弟,就算是做事再潑辣,也沒有敢反抗,不過也是,以周家的勢力,放眼整個濱江,恐怕也沒幾個人膽大到敢對周家人下手吧?</br> 抽完嘴巴子,周雨夕哼了一聲,拍了拍手,輕蔑的目光慢悠悠的落到了我身上,然后愣了一愣。</br> 她應(yīng)該是沒想到,現(xiàn)在的我會是這個樣子。</br> 但隨之,周雨夕的嘴角就翹起了一絲笑意,她帶著一眾保安走到我面前,指著常浩的鼻子:“你,滾那邊蹲著去!別礙本小姐的眼。”</br> “是!”</br> 有了狗哥作為前車之鑒,晾他常浩膽子再大,也不敢在周雨欣面前裝蒜,立即就跟個孫子似的,灰溜溜地跑到了陰暗的角落處蹲了下來。</br> 等常浩走到邊上之后,周雨夕仔仔細細的打量了我一眼,忽然變臉,猛抬腿,一腳踹在了我的肩膀上:“本小姐讓你給我辦事,不是讓你給我透底!你倒好,直接把我交代給你的事情透露給那個賤人!你是長了幾個腦袋?”</br> 這話一出來,我才意識到,這娘們找我來不是為了救我,而是尋仇!</br> 原本我還有點擔(dān)心周雨夕可能會把事情處理的一團糟,沒想到我擔(dān)心的果然沒錯,好家伙,今天是真的背到極點了。</br> “你!過來!”</br> 接著,周雨夕轉(zhuǎn)過身一指狗哥,將他使喚過來,冷聲道:“我盯著的人,你也敢動?”</br> 話音剛落,狗哥就直接跪了下來,可見周家這兩個字是有多么大的能量,他吞了口唾沫,說道:“我,我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但是!我可以保證,我絕對沒有傷到這家伙一根汗毛,全部都是常浩,就是那邊蹲著的那個,他打的!我那么多弟兄都可以作證!”</br> “這樣?”</br> 周雨夕挑了挑眉,對身后站著的保鏢吩咐道:“去,揍他,讓他長長記性,我周雨欣盯著的人,可不是他這種歪瓜裂棗能動的!”</br> 她的話,聽起來很不講理,很蠻橫,但卻透著一股與生自來的自信和霸氣。</br> 周家的小姐,做事就是可以不計后果,有權(quán)有勢,的確可以為所欲為。</br> 聞言,其中幾個五大三粗的保鏢,就朝著常浩走了過去,這小子一見這場面直接傻了,他怎么也沒料到自己會被殃及池魚,他不斷的后退、求饒,但那些訓(xùn)練有素的保鏢都是奉命行事,又怎么會聽他的呢?</br> 拳拳到肉的聲音,對我來說極為耳熟。</br> 只是這一次,被打的人不是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