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br> 伴隨著語氣冰冷的問話,一道亮光突然朝我照射過來。</br> 刺眼的燈光讓我差點睜不開眼,下意識用手臂擋住光線后,才隱約看見對面站著兩個高大身影。</br> “是目標!快抓住他!”看清楚我的樣貌后,另一道聲音大喊道。</br> 話音剛落,兩個高大身影就迅速朝我沖了過來。</br> “站住!我是巡捕!你們是做什么!”</br> 見狀,我當即站在原地擺出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對著眼前兩個人大吼一聲,然后趁著他們微微一愣的時機,撒腿就往村子外面跑去。</br> “馬的!這小子唬我們的,快追!”</br> 我只聽見身后傳來其中一個人的憤怒叫聲,接著便是一陣緊追不舍的腳步聲,在黑夜中顯得特別突兀,一下子把我嚇得提心吊膽的。</br> 一時間,我的腎上腺激素就爆發了,腦子里只想著快點逃離這個地方,就一直拼命的向前奔逃。</br> 很快,我跑出了小村莊,也來不及拿手機開電筒照明了,就在黑燈瞎火的小水泥路上狂奔著,磕磕撞撞的終于是看到了前面亮著的兩盞車頭燈。</br> 同時,身后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了,嚇得我趕緊又加速。</br> 那兩個高大男子絕對是體能好手,這幾十米的距離差距,跑了幾百米就差不多追上了。</br> “師傅!快準備開車!”</br> 我一邊跑一邊朝車子那邊大喊,但發現氣喘吁吁的根本說話不利索。</br> 見到我行跡異常,那個司機推開車門跑了出來,大聲問道:“大兄弟,你沒事吧?”</br> 我回頭一看,兩道比我高上大半個頭的黑色身影離我已經不到五個身位了,嚇得我不禁大喊道:“師傅上車,快開車!”</br> 隨著我越跑越近,司機終于是看清楚了我的處境,當即慌張的跑回駕駛位上掛檔開車。</br> 在車子調頭后的瞬間,趁著司機腳踩油門之前,我終于是跑到了車子旁,一把拉開車后座的門就鉆了進去。</br> 砰!</br> 猛得關上車門,我已經來不及喘氣了,指著前面的路就氣喘吁吁道:“快開…開車!”</br> 我驚慌失措的樣子把司機也嚇得不輕,他趕緊腳踩油門,車子轟的一聲就飛了出去。</br> 時速過百的小轎車在鄉間小水泥路上狂飆著,坑坑洼洼的路面將車子不斷拋起震蕩,顛得我差點哇的一聲吐了出來。</br> 但幸運的是,那兩個想著捉我的人并沒能追上我,車子很快就將他們甩在了身后。</br> 我回頭盯著車子后面,等了好久都沒見到有追兵后,才總算松了一口氣。</br> “大兄弟,你不是去接朋友嗎,怎么搞成這副模樣,嚇得我還以為你撞見臟東西了。”司機有些驚魂未定道。</br> “師傅,我中圈套了,現在不安全,萬一那伙人追上來,我怕會連累到你,所以再開快一些好吧,把我送回來時上車的地點就行了。”我有氣無力道。</br> 剛才被那兩個人足足追了四五百米,都是一路狂奔的逃,差點沒把我累死。</br> 喘了好一會兒氣后,我才漸漸恢復過來,然后拿出手機給陳勇光發了條消息,道:“陳勇光你踏馬的給我設陷阱是吧?要不是老子跑得快,還不早就被做掉了!你小子以后給我小心點!敢出賣我是吧,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給老子等著!”</br> 我不清楚陳勇光那邊到底是什么情況,但有一點是毫無疑問的,他被人威脅甚至挾持住了,才不得不打電話給我引我入套。</br> 現在幕后黑手那邊抓不到人,肯定會怪罪到陳勇光頭上的,我只好給他發了這段話,希望能幫他打消幕后黑手對他的懷疑吧,不然他必定就兇多吉少了。</br> 今晚的事情是真的驚險,如果不是及時收到陳勇光的提醒,我再走兩步可就要撞上槍口上去了,如果不是讓司機等我一段時間,哪里還有機會逃跑,恐怕再跑個百來米就會被那兩個人給抓住,這樣算起來,我也算是福大命大了。</br> 從今晚的事情來看,陳勇光之前和我提到過的公司破產還有李浩墜樓的事情背后是一趟很深的渾水。</br> 等今晚逃出生天后,我再抓緊時間去查清楚陳勇光到底遇到什么事情吧,但愿他在撐到我去找到他之前千萬不要出事。</br> “中圈套了?我看那兩個人這么拼命追你,大兄弟你這是欠錢了還是?”司機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沒忍住繼續開口問道。</br> “不是,我兄弟他跟一個有夫之婦勾搭上了,我不小心成了替罪羊,追我的那兩個是那老公的兄弟們呢,還好沒追上,不然明天肯定上新聞。”我頓了頓道。</br> 為了避免司機繼續問東問西,我趕緊別有心機的編了這個理由結束了話題,好讓他專心開車,免得對我起疑心,萬一偷偷報警就不好了。</br> “啊?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br> 聽聞我的話后,司機憋笑道,腳踩油門加速往市里頭駛去。</br> 很快,他就把我送回了小區附近,臨走前還說讓我注意安全,甚至還不收我的車費就一溜煙的離開了,感覺他就像是用車費看了一場所謂的捉奸好戲。</br> 回小區的時候,我看了一下時間,發現來回花了近三個小時,現在已經是凌晨三點半了。</br> 推門而入后,我發現屋里頭還是亮著燈的,臥室里更是傳出一陣動靜,其中隱約聽到妻子的聲音,她好像在和什么人說著話,貌似還是一個男人!</br> 我的心情瞬間沉了下來,一股復雜的情緒頓時上涌到心頭,我腦海里第一時間想到畫面是:妻子和一個男人正在里頭做著那種骯臟的事情,而那個男人正是趙泰!</br> 記得臨走之前,我和妻子說過,今晚我是不會回來睡覺了,莫非她就因此放心大膽的叫了趙泰那個奸夫過來偷情茍合?</br> 臥槽,這尼瑪也太大膽了吧?</br> 這對狗男女簡直就是是喪心病狂,一而再再而三的給我戴上門綠帽子,是不把我放在眼里還是把我當成哈麻批?</br> 不知為何,雖然我堪堪壓制住了心里頭的怒火,然而還是不自覺的跑到廚房里拿了一把刀,藏在腰后悄悄的走到臥室門前。</br> 我知道哪怕妻子和趙泰現在真的在臥室里頭廝混,我也不能如此沖動,此刻下手的話只會是功虧一簣,絲毫沒有報復計劃十實現后更能讓這對奸夫淫婦感受到痛苦的滋味。</br> 但我還是擔心自己在推開房門看到他們在我的床上茍合的場景時,會忍住不沖進去手起刀落做掉他們這對狗男女。</br> 一時間,我在除之而后快和慢慢折磨他們的選擇之間搖擺不定了。</br> 就在這時,我清晰聽見妻子的聲音傳出:“你快點行不行,別磨磨蹭蹭的,我還得抓緊時間睡覺呢,叫你早點出發來我這里你又不聽,非得拖拖拉拉的,都快困死我了。”</br> 聞言,我突然聯想起下班回來時,在公交車上看的視頻回放中,趙泰加快速度沖刺的畫面。</br> 難道…他們在里頭快要完事了?還是妻子覺得困了想睡覺,才催促趙泰快一點結束的?</br> 這不就是說,趙泰那王八蛋來了根本沒多久嗎?可能連十五分鐘還不到!</br> 想到這些,我就忍不住握住了臥室房門的把手,將其輕輕轉動推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