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打擾的日子真是好,可以盡情地親親我我,你儂我儂,夜里貪歡,白天補眠……伴隨著幾乎日夜顛倒的作息,兩人著實享受了整個夏天的濃情蜜意,也讓天生清冷的攝政王像是泡在了蜜罐之中,眼底的柔情越發濃郁,幾乎把他的小王妃含在嘴里寵著。</br> 七月天氣炎熱,迎來了一年之中最熱的酷暑季節,朝廷也接到了一份加急情報。</br> 從大周回去的蜀國太子葉炎,在穿越兩國邊界已經進入蜀國境內時被一股不明勢力劫走,他身邊的使臣和護衛被誅殺殆盡,一個活口沒留下。</br> 這個消息幾乎在同一時間之內傳到了大周和蜀國,引起了兩國朝臣的嘩然不安,而蜀國皇帝更多一份驚怒,認為葉炎是在出使大周時出了事,大周必須付給蜀國一個交代。</br> 可容毓對此根本不屑理會。</br> 七月初,蜀國再度增兵五萬精銳至邊關,態度強硬地要求大周必須立刻交出蜀國太子。</br> 仿佛山雨欲來風滿樓。</br> 除了蜀國之外,其他國家也開始伺機而動。</br> 七月初八,在蜀國調兵至邊關之后僅僅三天的時間里,北疆就有兵馬調動的跡象,果然沒出半個月,邊關就送來一份八百里加急情報。</br> “北疆太子端木鈺攜北疆第一將軍司徒玄絕,率十萬兵馬于數日前抵達北疆邊境冀州,表示愿意獻上北疆公主,跟大周聯姻以結秦晉之好!”</br> 這個消息一出,整個朝堂開始籠罩著一股不安的氣息。</br> 這是聯姻?</br> 派駐十萬軍隊在邊疆,這分明是逼婚。</br> 可大周眼下正值廢帝之時,攝政王掌握朝政大權和兵權,北疆若要聯姻,他們打算把公主嫁給誰?</br> 朝臣們心里還在琢磨,又一個消息從南面邊關加急送至帝都。</br> “南越皇帝派他最信任的丞相蘇裳作為使臣,不日就會抵達大周,表達跟大周的聯姻之意。”單膝跪在殿上的戎裝男子語氣鏗鏘地稟報,“但南越邊關同樣增兵十萬,逼婚之意圖十分明顯!”</br> 話音落下,滿堂文武齊齊大驚。</br> 北疆和南越同時增兵逼婚?</br> 這哪是聯姻,根本是想對大周發動戰爭吧?</br> 容毓坐在龍椅上,淡漠矜貴的眉眼透著一股深沉,讓人無法得知他心里的想法。</br> “南越國似乎沒有適齡的公主。”賢王皺眉,“當今皇帝剛過而立,膝下唯有一個才六七歲的皇子吧,難不成他們打算用郡主來充數?”</br> 雖說歷來也不是沒有郡主封為公主以和親的先例,但這個節骨眼上,南越如此湊熱鬧的方式完全可視為來意不善。</br> “回稟攝政王,回稟各位大人。”戎裝男子低頭稟道,“南越丞相表達的意思是,想求娶大周丞相府的嫡女,南家姑娘,并且愿以三座城池作為聘禮。”</br> 什么?</br> 朝臣齊齊愕然。</br> 南丞相家中嫡女?</br> 是他們聽錯了,還是南越皇帝搞錯了?</br> 三座城池,十萬兵馬,這是利誘還是威脅?</br> 今年刮的這是什么風?怎么一個個都打著跟大周聯姻的主意?</br> 大殿上一片靜寂,眾臣心思各異,每個人的表情都開始凝重。</br> 賢王到底是吃了幾十年的米,語氣從容不迫:“南丞相膝下只有一個嫡女,如今已經成了攝政王妃,南越皇帝大抵是搞錯了什么,所以這個要求不可能答應。等他們的使臣來了之后,這場誤會也許就能弄清楚。”</br> “啟稟攝政王!”</br> 殿外一聲傳來恭敬地高喊。</br> 一個身穿戎裝的高大男子飛快跑了進來,臉色帶著風塵仆仆的疲憊之色,疾步到了殿前屈膝而跪,高抬雙手,呈上一封信函。</br> “西齊攝政王派五萬兵馬護送其女林寶珠,誠心表達了愿意與大周結為姻親的意愿。”</br> 什、什么?</br> 還有?</br> 朝堂上頓時炸開了鍋。</br> “北疆、南越、西齊同時出兵逼婚?他們這是商量好的吧?否則怎么可能如此巧合,連時間都趕在了一起?”</br> “大周兵力強盛,可架不住北疆、南越、西齊都是強國,他們如果齊心協力想要為難,大周可有應付之力?”</br> “蜀國聯姻不成,如今又丟了太子,定然不會善罷甘休,也就是說現在是四大強國合圍大周……”內閣朱大人眉頭緊皺,“大周形勢不妙啊。”</br> 賢王倒是不慌不忙,抬頭看向坐在大殿正前方,表情依舊淡漠不經的容毓,“眼下邊關形勢緊急,不知攝政王可有應付之策?”</br> 容毓斂眸,右手漫不經心地搭在龍椅的扶手上,耳朵里聽著大臣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恐慌,眉眼始終一片清冷如雪。</br> “老臣覺得四國定是暗中聯盟,想要借此機會瓜分大周疆土,聯姻不過是個借口罷了。”兵部尚書開口說道,“若攝政王打算即刻發兵,臣定會安排好后備糧草之事,請攝政王放心。”</br> “事情應該沒有那么嚴重。”南行知緩緩開口,在一片不安之中他像是最大的清醒者,“西齊攝政王派兵五萬護送其女林寶珠來了大周,如果他們只是找個理由想發兵,大可不必把女兒送來涉險。”</br> 容毓不發一語地看著他,眉目沉沉。</br> “臣的意見是,這四國雖然兵力強盛,但大周軍隊也不是吃素的,攝政王此前在戰場上創下的戰績足以讓各國武將聞風喪膽,就算他們結盟,短時間之內也不可能做到真正的齊心協力。”南行知接著道,“真要跟大周打起來,各國都會思及自己的利益,只要不齊心,他們就不一定就能占著多大的便宜。”</br> 而他們是否真的齊心,各國的當權者自己心里最清楚。</br> 名義上聽著是四國合攻一國,實際上其中阻礙重重,首先兵馬糧草要充足,其次四國的戰術要統一,戰場上最忌心不齊。</br> 而且都是借著聯姻的名義增兵,這個理由其實根本打不起仗來。</br> “禮部做好招待各國使臣的準備。”容毓語氣冷淡,面上不見絲毫異色,唯有一貫的冷峻,“其他的一切照舊,散朝。”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