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栩愣了一下,一時間沒說話。</br> “茉茉都叫我姐姐,你叫我聲姐姐不算過分吧。”梁初蟬笑著挑了下眉尖。</br> 房間里安靜了許久。</br> 池栩緊抿著唇,最終還是叫了聲:“姐姐。”</br> 見狀,梁初蟬笑了聲,隨即下了逐客令:“那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br> 說完,她便轉身而睡。</br> 池栩朝那道纖細的背影看了一眼,最后輕聲出去,又將房門輕輕關了起來。</br> 梁初蟬卻在聽見這些細微的聲音以后,唇角微微勾了勾。</br> 池栩走到客廳才發現梁初蟬家里幾乎入目都是白色,幾乎沒有太多裝飾,顯得十分空蕩有種干凈到荒蕪的感覺。</br> 他有些詫異,這與他想象中的女生房間相差甚遠,至少他姐姐池茉的房間就很有色彩也很活力。</br> 沒有再過多停留,池栩很快就離開了梁初蟬家。</br> 回到宿舍以后,室友三人也剛好回來,看見池栩后便一起上來問:“你去哪了?打你電話也沒人接。”</br> “手機靜音了。”池栩回答,隨即又說道:“里面太吵,我不喜歡就先回來了。”</br> 魏深朝他看了一眼,說道:“早知道你不喜歡我們換個地方啊。”</br> 楊肅附和著點點頭:“就是啊,你不在我們玩得也不盡興。”</br> 池栩笑笑:“你們喜歡就行。”</br> “說起來,我好像在酒吧看見了上次的那個富婆小姐姐。”楊肅回憶了一番,當時他只是瞥了一眼,想再看清時,人已經不見了。</br> 魏深有些好奇,立馬問道:“就是你上次說的長得超級好看的富婆小姐姐?”</br> “對啊,太漂亮了,所以印象特別深刻。”楊肅說道,“好像還是什么娛樂公司的,特別有錢。”</br> “盛耀娛樂。”池栩倏地回答。</br> 楊肅愣了一下,看著他問道:“你怎么知道的?上次人家說要捧你,你不是不愿意當明星嗎?”</br> “現在也不愿意。”池栩睨了他一眼,隨即又頓了一下,“就是知道了。”</br> 魏深睜大了眼睛,說道:“那不是你姐所在的娛樂公司嗎?”</br> 池茉是池栩的姐姐這件事只有室友幾個人知道,池栩也沒有告訴太多人,畢竟會給他還有池茉帶來困擾。</br> 楊肅震驚地說:“臥槽,那你一定知道富婆小姐姐叫什么名字吧!有沒有聯系方式啊?我看看我有沒有機會……”</br> 不知為什么,池栩心底劃過一絲煩躁,于是絲毫不留情地說道:“你不會有機會的,她才看不上你。”</br> 楊肅:“……”</br> 上次拒絕梁父以后,梁母又來了電話,二人一唱一和,惹得梁初蟬十分生厭。</br> “他在外面都有了人,甚至還生了個兒子,即使這樣你還要幫他說話?你什么時候才能清醒過來?”梁初蟬冷聲問道。</br> 梁母愣了愣,說道:“不說那件事,你爸爸也是好心啊,這不是覺得有個男人你也有個依靠么。”</br> 梁初蟬嗤笑:“靠男人如果能靠得住,你又怎么會過成現在這樣?”</br> 她對梁母是恨鐵不成鋼,家里的公司她根本不想要,所以這些年才會自己在外打拼。她就是要告訴梁父,沒了你我一樣能闖出一片天,甚至不比你那所謂的兒子差半分。</br> 可每每梁母的屈從總是讓梁初蟬泄氣,她除了無奈也生出一絲悲哀,更加希望自己以梁母為警示。</br> “你爸爸他……”</br> 見梁母又要替梁父說話,梁初蟬咬著牙道:“我不會去的,我已經將他的號碼拉黑了,所以你替我告訴他,我的事輪不到他操心,管好他兒子就行。”</br> 說完后,她沒理會電話那端焦急的聲音,直接掛斷了電話。</br> 話音落,餐廳也到達。</br> 梁初蟬下了車后便徑自走了進去,她今天來這里談一個影視項目,卻沒想到結束之后會遇到葉丞允。</br> 男人俊朗的臉劃過一絲笑意:“聊聊?”</br> 梁初蟬微微蹙了蹙眉,但還是應了下來。</br> 二人來到窗邊的位置坐下,葉丞允為梁初蟬點了一杯黑咖啡,卻又無奈地笑著說道:“也不知道這咖啡這么苦,你為什么會喜歡。”</br> 梁初蟬卻反問:“你找我聊天不會就是為了好奇這件事吧?”</br> “雖然我們分手了,但不是說可以做朋友嗎?”葉丞允微微笑道,“更何況當時還是你甩的我。”</br> 梁初蟬不置可否,葉丞允算是她交過的男朋友中最令她舒適的一個,會把握距離也很貼心,各方面都很好,可以算是一個絕佳的男友,但就是沒多大感覺。</br> 但她對所謂的愛情從來沒有期待,就像她交往過的男人中也不乏有劈腿的。她本就膩了,所以甩得也快,畢竟成年人不過都是各取所需。</br> “做朋友是客氣之詞,你還真的信?”梁初蟬有些訝異。</br> “……”葉丞允臉色僵了一下,很快恢復了淡定,卻苦笑道:“你要不要這么無情。”</br> 梁初蟬神色未變,語氣冷靜地說道:“我以為我們分手的時候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br> 葉丞允輕嘆了一口氣,盯著梁初蟬的眼神也有些復雜,隨即開口說道:“之前被你甩的時候,心里確實十分生氣,不過后來我明白了。”</br> “明白什么?”梁初蟬問。</br> 葉丞允眼神微斂:“你將自己包裹在堅硬的殼里不愿意出來,不相信愛情也不相信男人,是不是因為你爸爸?”</br> 梁初蟬臉上一變,再沒了最初的淡定,“你都知道多少?”</br> “梁總的事在圈里也不算什么稀奇事,稍稍關注就會知道,但他出軌不代表所有男人都一樣。”葉丞允無奈地說,“你當初也是對我這么不放心的嗎?”</br> 梁初蟬垂眸,卻沒有說話。</br> “可能我不是適合你的那個人,因為我也沒有足夠的勇氣。”葉丞允莞爾,“希望有人能沖破那層堅硬的殼,將你拉出來。”</br> 洗手間,梁初蟬用冷水洗著臉,像是想要自己清醒一點。</br> 葉丞允的那番話動搖了她心底一直以來的執念,讓她沒辦法平靜下來。</br> 梁初蟬看著鏡中的自己,水滴已經沾濕鬢角,頗為狼狽。她抿了抿唇,將那些情緒給壓了下去。</br> 再出洗手間時,她還是那個淡然自若的梁初蟬。</br> 只是梁初蟬沒想到會在這里再次碰到池栩。</br> 她眸子微瞇,問道:“你怎么在這里?”</br> 池栩輕輕打量著她,心里此時也尤為的復雜,他是將那番話完全聽見了,因為他當時就坐在梁初蟬那桌后面。</br> “我室友今天生日,所以過來了。”他抿著唇回答。</br> 梁初蟬神色淡淡地點了點頭,隨即便轉身就走。</br> “等等。”池栩脫口而出,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叫住梁初蟬,只是想這樣做,便做了。</br> 梁初蟬回眸:“有事?”</br> 池栩唇角微抿,卻一時說不出話來。</br> 梁初蟬笑笑,又準備離開。</br> “你不是說想捧我當明星嗎,我們可以談談!”池栩絞盡腦汁,只想到了這么一個借口。</br> 梁初蟬轉身,朝他打量,隨即輕挑了下眉尖:“好。”</br> 池栩見她答應,肉眼可見地松了一口氣。</br> 二人來到一家清吧,梁初蟬直接點了酒,然后又為池栩點了一杯橙汁。</br> “他還是學生,不要酒,來杯橙汁吧。”</br> 這話一出,池栩又氣得咬牙,他發現梁初蟬一直把他當小孩子。</br> 等酒上來,梁初蟬給自己倒了一杯。一杯下肚后,她滿足地瞇起眸子,像只饜足的貓。</br> 池栩默默抿了口橙汁,再看著梁初蟬時因為不由疑惑地問:“你好像很喜歡喝酒?”</br> “酒可是好東西。”梁初蟬倒了一杯,又是仰頭喝完,“多好喝啊。”</br> 池栩小聲地說:“才不是好東西。”</br> 梁初蟬挑了下眉,笑著說:“我們談正事吧,你說想當明星是認真的嗎?”</br> 池栩眨著眼睛問:“你覺得我適合嗎?能像我姐那樣成為大明星嗎?”</br> “當演員估計不行。”梁初蟬搖頭。</br> 池栩的臉立馬垮了下去,“那你還說要捧我。”</br> “不過成為一個花瓶愛豆卻不是不可能,畢竟你這張臉就是利器。”梁初蟬好笑地看著他,隨即神色卻認真起來:“并不是每個人都有茉茉的演戲天賦,她是靠著自己的努力拼搏來的。”</br> 池栩見梁初蟬夸池茉,也不由彎起唇來,“我姐確實很厲害!”</br> 梁初蟬先是點了點頭,可隨即看向池栩的眼神帶著凌厲和探究:“所以你真的想進娛樂圈嗎?”</br> 池栩被這樣的眼神看著,一瞬間便敗下陣來,只得搖了搖頭。</br> 梁初蟬輕笑了聲,池栩的心思實在太好猜了。</br> 她往后一仰,靠在沙發上就盯著池栩看了好一會,“為什么找這個借口?”</br> 池栩此時宛如被老師盤問的學生一般,乖巧地坐在那,然后老老實實地回答:“我在餐廳聽到那些話了。”</br> 他小心翼翼地抬眸,見梁初蟬神情微變,也趕緊解釋:“我不是故意聽到的,就是出來坐會,剛好聽到了。”</br> 梁初蟬斂了斂眸,問:“全聽到了?”</br> 池栩乖乖點頭。</br> 梁初蟬卻在這時有些好笑地看著他:“所以你叫住我是為什么,安慰我?”</br> 池栩抬頭,剛撞上梁初蟬含笑的眸子便又紅著臉低下頭。</br> 梁初蟬看見他耳尖紅透,也微蹙了下眉尖:“你喜歡上我了?”</br> 這么直接的話語讓池栩更加支吾起來,他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回答。</br> “不要喜歡我。”梁初蟬語氣淡淡地說。</br> 池栩倏地抬頭,問道:“為什么?”</br> 梁初蟬唇角微勾:“我不喜歡和弟弟談戀愛。”</br>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42422:55:072021042600:00:0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br>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漠小冉2個;</br>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