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535)</br></br>五月十日,揚州刺史袁襲,親自送來請帖,邀請劉鼎在五天后的考試中前來巡查。</br></br>劉鼎表示自己一定前往。</br></br>五月十五很快到來。</br></br>這天,是揚州刺史衙門公開招考官員的日子。</br></br>經過半個月的宣傳和準備,揚州這次大考,幾乎天下皆知。由于招考條件比較低,而且又不需要報名費,所以大家都踴躍參考。根據最后統計,參加考試的人員,足足有五千人,除了部分揚州本地人之外,還有不少從外地趕來的士子,甚至有來自鄂州、襄州、宣)<、鎮海地區的秀才舉人。</br></br>自從黃巢起義后,朝廷科舉就一直處于停頓狀態,讀書人沒有正當的出路,只能給人做幕僚,又或是到書院里面教書。到現在已經整整十年的時間過去,鷹揚軍終于舉行了一次重大的考試。這場揚州大考,無是被看做科舉重新開放的標志,讀書人當然要奔走相告,踴躍參與。</br></br>或許這時候的劉鼎、袁襲南平莊鐘傳,都還沒有意識到,鷹揚軍組織的這場大考,在士人舉子的心目中,已經完全替代了國考。士人舉子本來就是國家統治的主要人才來源,現在他們已經不認可朝廷,反而認可了鷹揚軍,顯然是意味著改朝換代,勢在必行了。</br></br>為了容納這多的考生,南平王鐘傳早早騰出了都督府,還在外面的大校場也設置了臨時考場。老天爺非常照顧,風和日麗,晴空萬里無云得考場設置得以順利進行。當時的考場,就和后世的監獄單間差不多,條件非常艱苦,參考的人員卻義無反顧。</br></br>考試從早上辰時開始午時結束總共兩個時辰的時間。期間,不得提前離開,不得上廁所,否則視為棄權。當然,提前交卷的例外。在入場之前要進行嚴格的檢查,以防止夾帶、作弊等。所有試卷的考生名字交卷以后,都將被封閉。</br></br>考地題目。是南平王鐘傳出地。來源于四書五經。評卷則是揚州大儒劉明學和袁襲兩人。當時地考試都是這樣。只需要從四書五經上隨便摘取一句話。考生們就依據這句話寫文章。題目劉鼎很早就知道是他琢磨半天。也不知道這個題目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苦了這些讀書人了。</br></br>快要巳時地時候。劉鼎來到場。這時候考生都在認真答題整個考場靜悄悄地。都督府附近也都靜悄悄近地好幾條街道。都被臨時封閉了。目地就是為了保持考場地安靜。為了不驚動考試地人員。鬼雨都都在外面戒備。劉鼎只帶著令狐翼進場。信馬由韁。走到哪看到哪。</br></br>巡一圈。沒有什么特別地。考生們都在認真地答卷。可能有些考生水平不怎么樣。抓臉撓腮地。著急得不行。還有人長吁短嘆。唉聲嘆氣地。看來是被題目難倒了。當然。也有人喜色溢于言表。下筆疾書。看來是頗有把握。更多地人。卻是在沉思。看如何能寫一篇好文章。</br></br>這些考生。一般都在二十歲或三十歲左右。四十歲地也不少。甚至還有年紀挺老地。須皆白地。可能五六十歲了。這年代考試沒有年齡限制。三年一次大考。有些人連考七次。都名落孫山。年紀當然不會小了。何況。中間還相隔了十年。劉鼎慢慢地也就見怪不怪了。</br></br>“咦?”</br></br>忽然間。劉鼎停住了腳步。好奇地打量著一個考生。與其說是考生。倒不如說是一個孩子。那孩子不到十歲。答題地時候。倒也像模像樣。劉鼎故意湊近去看了一下。現這個小孩子書寫地文章。已經基本成型。字體也相當地清秀。給人地第一印象。是相當地不錯。</br></br>來到不會影響考生答卷的地方,劉鼎就問道:“三六零一號房的孩子多大了?”</br></br>旁邊的官員翻看資料以后,說道:“虛歲九歲,實歲八歲。”</br></br>劉鼎越驚,好奇的說道:“這孩子是誰的孩子?怎么來考試了?”</br></br>劉明學聽到劉鼎咨詢,就從旁邊過來,詳細解釋道:“殿下,這位小友名叫馮道,河北人。”</br></br>劉鼎聽他稱呼馮道為小友,就知道他對著孩子的印象極好,于是說道:“你批準的?”</br></br>劉明學含笑說道:“正是。”</br></br>原來,這位馮道小友不是揚州人,家在河北,聽他自己所述,倒也是書香世家,只是這些年河北亂糟糟的,各個節度使互相攻訐,后來契丹騎兵又到處肆虐,燒殺搶掠,他們一家就搬到了州。他的父親,就在州的書院教書,在當地也有些名氣。盡管生活有些波動,逃難的味道也好受,但是馮道卻十分喜歡讀書,據說五六歲的時候,就已經熟讀四書五經,還有些獨到的見解。</br></br>聽說揚州要大考,他居然也報名了。他的父親本來不允許,結果他當場和父親爭辯,用四書五經里面的句子,將父親駁斥得啞口無言,只好同意他前來考試。揚州的考試官員,當然以為他是開玩笑,說什么也不給他報名,于是他就要找管事的人。</br></br>剛好袁襲經過,就停下來問是怎么回事,有關的人員就說了簡單經過。袁襲隨口出了個題目,要馮道作答,意思是考究一下,要他知難而退。沒想到,這位叫馮道的小孩子,竟然出口成章,言之有物,袁襲驚為天人,于是將其引入刺史衙門,詳加詢問。</br></br>此事最后驚動了劉明學。劉明學親自和馮道聊了很久,最后批準他參加考試,還以“小友”稱之,顯然對其十分器重。劉明學乃是洋州當地的大儒,名望甚高,能夠得到他的夸獎,那可是真的不容易啊!</br></br>劉鼎說道:“聽你這么說是真的后生可畏啊!”</br></br>劉明學含笑說道:“到時候成績出來,老朽拿他的文章,給大人過目便是。”</br></br>劉鼎說道:“這倒不用。</br></br>”</br></br>心想自己對文言文的理解,那是一等</br></br>害不定根本看不懂馮道寫的文章時候豈不話?當然,馮道這個名字,在他的內心,也有些印象了。</br></br>三天后,考試成績公布。</br></br>第一名赫然是年齡不過十歲的馮道。</br></br>而第二十七名,則是郭崇韜。郭崇韜聽說揚州要大考讀詩書的他,也有意思鍛煉鍛煉,令狐翼覺得沒有什么大不了的,自作主張,就批準了。沒想到,考試成績倒是不賴了個第二十七名。孟知祥、趙宋等一群小家伙,馬上就要郭崇韜請客去了。</br></br>消息傳來狐疑的說道:“不會吧?榜真的是馮道?”</br></br>朱有淚含笑說:“沒有作弊,文章的確不錯。”</br></br>馮道的文章考試成績:來以后,就已經謄寫了好幾份別送給不同的人員審閱。其中一份,就送到了劉鼎這里。劉鼎的水平有限,當然是交給朱有淚他們研讀。朱有淚讀過以后,又交給李怡禾,結果兩人都表示,單就文章來看,第一名的確是沒有問題的。</br></br>李怡禾還贊的說道:“針砭時弊,言之有物,既有問,又有解決之道,如此文章,的確少見。只是他小小年紀,居然如此圓滑老到,實在是令人覺得不可思議。我想,就是他的老子,也未必有這般見地。日后有機會,倒要見見這個孩子才行。”</br></br>劉鼎又好氣又好笑的道:“九歲的孩子,揚州刺史衙門準備如何安排他?”</br></br>朱淚搖頭說道:“他應該是繼續跟劉大學士學習吧!聽說劉明學已經答應,收這個小朋友為弟子,不知道羨慕死多少人了。”</br></br>李怡禾笑著說道:“擔任官職:然是不可能的,他也不是為了做官而來,這孩子倒是喜歡出風頭。郭崇韜那小家伙也差不多,現在的孩子啊,可沒有我們當初那么規矩了。”</br></br>朱淚笑罵道:“去你的,你當初很規矩嗎?”</br></br>李怡禾就笑。</br></br>既然李怡禾和朱有淚都認為馮道的文章甚好,顯然劉明學沒有偏袒,劉鼎也就不關注了。</br></br>然而,這場揚州大考的風波,注定不能平靜結,隨后兩天,劉鼎收到各個渠道轉來的投訴信數十封,都是狀告這次考試不公,請求韓王殿下清查其中的黑幕。投訴信信誓旦旦的表示,馮道一個毛孩,居然拿了第一,肯定是有人偏袒。在投訴信里面,郭崇韜的名字也被提到。郭崇韜也不到十四周歲,按規矩不能參加考試,但是他偏偏參加了,還是令狐翼保送的,于是就有了作弊的嫌。</br></br>到后來,又有數百落榜的考生,聚集在都督府的面前,靜坐情愿,要求節度使衙門調查此次考試的黑幕。大概是他們覺得南平王鐘傳素來寬松,肯定不會用暴力來對付他們的,因此有恃無恐,結果他們的猜測對了,南平王鐘傳的確沒有處理他們,而是好言相勸,那些落榜的考生,這才心有不甘的離去。</br></br>這次揚州大考,老天可以作證,的確沒有作弊的行為,作為主考的袁襲和劉明學,受到此事的牽連,頗有些無辜,又覺得有些郁悶。南平王鐘傳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可是讀書人向來是他維護的群體,他不好拂逆這些讀書人的要求,便要刺史衙門就此事做出解釋。</br></br>這天袁襲專門前來匯報此事。</br></br>本來是好端端的一件事情,卻因為這些落榜讀書人的狀告,鬧得沸沸揚揚,讓袁襲很是惱火,又是郁悶,對于鐘傳的處理,更是不解。以前每次大考,落榜的人多了去了,也沒有看見有人鬧的,都是這些讀書人覺得鐘傳不會責罰他們,所以膽子才會大起來的。</br></br>劉鼎安慰說道:“這不是你的責任,”</br></br>袁襲苦笑著說道:“有些人鬧到了刺史衙門上來,說是考試不公,指名道姓,說是劉明學偏袒們將文章貼出去,以正視聽,結果他們攻擊那是劉明學預先寫好的,劉明學氣的渾身抖點就要中風。屬下倒是無所謂只是此事處理不好,影響我們鷹揚軍的威信。”</br></br>劉鼎明白,因為考試的主要內容,乃是四書五經,范圍很窄又沒有什么實際應用的知識。那些死讀書的人,自然容易勝出。好像馮道這樣的孩子年紀雖然不大,但是一心鉆研四書五經,比一些腦子不好使的考生,厲害一些,一點都不稀奇。</br></br>對于這次揚州大考,劉鼎是很清楚沒有作弊行為的因為就算有人要作弊,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沒有機會來作弊。只是,四書五經的范圍太小里面選拔出來的人才,只能說讀書讀得好實際工作能力,卻不知道咋樣,好像馮道這樣的小孩,居然上了榜,他自己都覺得奇怪,也難怪其他的學子們要鬧事。</br></br>不過,刺史衙門的權威,肯定是要維護的,否則以后袁襲就無法開展工作,和鐘傳的矛盾,也難以化解。鐘傳和袁襲都不愿意唱黑臉,看來這個黑臉,只有自己親自來唱了。劉鼎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此事我來解決,你告訴落榜的考生,明天下午,都要校場集合,我有話說。”</br></br>袁襲如釋重負的說道:“感謝殿下出面處理此事。”</br></br>第二天下午,落榜的考生大約兩千人,聚集在校場上。到了未時,大隊的鬼雨都戰士出現,將整個校場都完全包圍起來。刀光凜凜,盔甲亮,凜冽的殺氣,馬上籠罩了整個校場。有些考生還以為劉鼎要對他們動刀,居然嚇得昏死過去,又有人被嚇得屁滾尿流,現場臭不可聞,不少人都捂著鼻子。</br></br>劉鼎皺皺眉頭,掃了在場的讀書人一眼,心里不免有些鄙視,連一點膽色都沒有,即使書念得再多,又有什么用?也虧是南平王鐘傳主政,他們才敢起來鬧事,要是換了別人,早就大板子打出去了,焉得他們跟官府叫板?</br></br>他走到高臺之上,掃了下面隱隱抖的落榜考生一眼,沉聲的說道:“我知</br></br>家對考試成績有些不服,以為其中有黑幕。但是,確的告訴大家,這次考試,沒有黑幕。國家大考,也是同樣的題目,同樣的考試方法,同樣的評卷過程。你們落榜,說明你們的水平不如別人。實際上,你們的水平,還不如一個十歲的孩子,我替你們感到羞恥!你們如果要搗亂,先過我這關!”</br></br>下面的考生,感覺到凜冽的殺氣,哪里還敢動彈?攻擊一下袁襲和劉明學,那是可以,他們畢竟是文人,但是如果惹火了劉鼎,那就是自尋死路了。但是,劉鼎最后的一番話,又讓他們感覺到非常難受,這顯然是在藐視他們了。可是,在劉鼎的威嚴面前,卻是誰也不敢出聲。</br></br>劉鼎最后說道:“現在,我給你們再次考試的機會。三天后,五月二十三,大家同樣到這里來。由我本人親自出題,題目不包括四書五經。天文、地理、算術、物理、化學,是我考試的主要內容。對這些有研究的人,可以前來報考。現在,我宣布,所有人立刻離開,不得再行聚集鬧事,否則,刀劍伺候!若是還有人私底下妖言惑眾,攻擊官府,本王嚴懲不貸!散去!”</br></br>考生們急忙散去。</br></br>回到刺史衙門,袁襲愕然說道:“殿下,你真的讓他們再考?”</br></br>劉鼎胸有成竹道:“你負責安排就是了。”</br></br>說著,將一份計劃書遞給。</br></br>袁襲看過以,有些傻眼了,喃喃自語的說道:“殿下,這……”</br></br>劉鼎淡淡的說道:“照辦是!”</br></br>袁只好根據計劃書去安排。</br></br>三天后,揚州再次舉行大考,部分落榜的考生,都再次參與。</br></br>但,這次考試的內容,卻和之前的四書五經有很大的區別。根本不需要寫文章,只需要書面或口頭回答問題即可。這次考試的內容,主要是算術、天文、地理、物理、化學的一些基本知識。那些只知道死讀四書五經的才子,只好暗叫倒霉,無奈的離開考場。</br></br>算術方面,主要是唐嫣負責主考。她主管的鷹揚軍財政部門需要大量的精通算術的人才。至于天文、地理、物理、化學方面,當然是劉鼎親自改卷,除了他,別人大概也沒有這樣的知識作為考官了。</br></br>本來劉鼎認為于天文、地理認識的人應該不少,但是懂得物理、化學的人一定不多。結果改卷的時候,劉鼎才現,居然有不少人懂得物理和化學的基本原理,只是這些原理用文言文表達出來實在是有點怪異,不過本的意思,還是明白的,</br></br>看來,古代勞動人民,的確是智慧的,只需要加以適當的引導|入一些現代化的基本理論,就可以在這個時代建立一個初步的物理、化學體系,滿足日常生活的基本需要。例如滑輪組的基本原理例如酸堿度的調和等等,在日常應用中是很有用處的。</br></br>這次,劉鼎總共選出了一百三十七人,唐嫣則選出了七十七人,兩人對結果都相當的滿意。當然,不滿意的人也是有的,就是那些考四書五經,考不過馮道他們,考實際應用知識,卻又考不過別人的才子。他們只好無奈的收拾包袱,打道回府,準備三年以后再來。</br></br>其實,鷹揚軍并沒有宣布三年以后還要大考,但是,幾乎每個落榜的考生,都自然而然的認為,三年以后,肯定是要繼續大考的。潛意識里面,他們已經認可鷹揚軍的統治地位,認為鷹揚軍組織的考試,就是朝廷組織的考試,盡管考試的內容,有些怪異,但是毫無問,這就是三年一次的國考。</br></br>那邊,相關的專業考試,還在繼續進行。</br></br>根據劉鼎的安排,木工、鐵匠、種植、船匠、修理,也都有專業的等級考試。本來有唐一代,專業的技術考試,從武則天的時候開始就存在,只是一直沒有得到重視,后來更是置之不理。現在劉鼎重開技術考試,也不過是將封閉的大門重新打開而已。</br></br>經過緊張的連續三天的考試,最終,選出的技術優勝,有三百余人,他們都是各行各業的佼佼,其中不少都是須皆白的老匠人。興許,他們這一輩子都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有運氣參加這樣的考試,還獲得了相應的名譽。</br></br>袁襲苦笑著說道:“殿下,招錄這么多人,沒有那么多的職位安置啊?”</br></br>劉鼎微笑著說道:“我們雖然不能給他們明確的官職,但是可以給他們同樣的待遇。”</br></br>袁襲還是有點不明白。</br></br>劉鼎說道:“統一授予技術押衙的職務。”</br></br>押衙實在是一個萬能的官職,上到掌握國家大事,下到無所事事,都可以套用這個官職。當初王博在舒州,就是用這樣一個職務來套住劉鼎的,若不是林詩梓點破,劉鼎自己也不會知道。現在,劉鼎最先想到的,自然是這個萬金油的官職。</br></br>隨即,揚州刺史衙門頒布公告,授予相應的人員技術押衙的稱謂。雖然沒有明確的權力和管轄范圍,但是,押衙畢竟也是官職,和一般的平民已經有了差別。不少老匠人拿到敕碟,都不由自主的哭了,跟著就是趕緊殺雞宰鵝,祭拜祖先,感謝菩薩保佑。</br></br>由于這次別開生面的技術考試,使得原本得不到重視的技術研究,再次煥了生命力。不少人都開始認識到,做官不是唯一的出路,研究技術原來也是有前途的,只要專心致志,在某個領域里面達到巔峰狀態,相應的利益和名譽,自然會紛至沓來。</br></br>毫無問,這次揚州大考,引了很多值得討論的話題。就組織工作而言,這次大考是完美的,但是就它的目的、意義、形式而言,卻是頗有缺憾的。天下學子,都將其當做了國考一樣對待,可是鷹揚軍自己卻沒有意識到,也沒有大肆宣揚這一點。</br></br>其次,由于這次大考,增加了很多實際</br></br>知識,導致很多本來輕視技術展的學子,找到了另道路。其時,活字印刷術,還有司南的應用等技術,由于海上貿易的需要,已經在某些領域引起學習的熱潮,但是大規模的技術提升,卻是在這次大考以后。</br></br>六月初,有關四大鹽商的審理,終于告一段落。他們犯下的命案據確鑿,無可抵賴,旁聽的民眾,大聲高叫當場處死他們。而那些受害的家屬是奔走相告淚盈滿面。由于四大鹽商極其親信的民憤極大,刺史衙門當初做出判決結果:死刑。</br></br>不久以后,相關的案犯,總共二十三人,都被押赴菜市口斬示眾說觀眾有五六萬人之多,整個揚州簡直是萬人空巷,人人都涌到菜市口去,目睹這難得的一刻。由于圍觀的觀眾實在太多,刺史衙門和節度使衙門的衙役根本不夠使用,最后不得不請劉鼎出動鬼雨都協助維持秩序。</br></br>四大鹽商被連根拔起,在揚州引起了極大的反響眾宵小,還有以前作奸犯科的人趕緊在規定的期限之前,到刺史衙門去自爭取寬大處理。南平王鐘傳借著這股風,整頓了各級官員量引入新鮮血液。揚州,及其周邊地區,在蕩滌了污穢以后,以嶄新的面貌,繼續前進。</br></br>六月初六,劉鼎離開揚州,來到了鎮海地區。</br></br>他是從揚州坐前往蘇州的,路上順便考察徐長卿主持修理的江南大運河。</br></br>經過徐長卿和公孫重樓整理,江南大運河的通航能力,要比以前強多了,一路上,都可以看到大量的運輸船只通過運河駛往四面八方。這些運輸船只,船舷的吃水都非常深,河水幾乎可以撲到甲板的上面,可見運貨物的重量,也可見船主對運河的信心。在以前的運河,這樣的運輸方式,肯定是要出事的。</br></br>劉鼎重點考了大運河的幾個重要河段。這里的碼頭,都是用混凝土澆灌而成的,運河兩邊的堤岸,在要害的地方,也大量使用了水泥,使得它的堅固程度,是有史以來最高的。</br></br>即使有木船不小心的到上面,也無法損毀。至于洪水,更是不用擔心了。</br></br>可毫不客氣的說,江南大運河的運輸能力,不在長江之下。而且,由于大運河的水面,要比長江平靜得多,船只的運行更加的平穩,同樣的船只,在運河里面航行,運載的貨物,要比在長江運載多三成以上。劉鼎的坐船南下,路上看到北上的運輸船,絡繹不絕,其中運載得最多的,就是絲綢。</br></br>在潤州,劉鼎登岸,到印刷廠看了一下。在重金的激勵下,活字印刷術已經提前出現。大量的佛經、詩集、書籍,都開始使用活字進行印刷。適逢鷹揚軍轄區內的書院,需要大量的書籍,極大的刺激了印刷市場。現在,除了潤州的印刷廠之外,在別的地區,也有活字印刷場出現,全部都是私人投資的。</br></br>由競爭的關系,使得書籍的印刷成本,不斷的下降。當初,使用雕版印刷,印制一本金剛經,按照五百套來計算,每本金剛經平均成本過兩千四百文,使用活字印刷術以后,成本降低到只要五百文。這還是在印數只有五百套的情況下,事實上,由于活字印刷術的印數,基本上是無限的,這使得印刷成本,還可以下降。換句話來說,就是普通的平民,也可以買得起書籍了。</br></br>經過兩天兩夜的航行,劉鼎到達了蘇州外圍。</br></br>鎮海節度使裴易靖、義軍指揮使秦萬、千牛軍指揮使李厚等人,都在碼頭上等待劉鼎的到來。蘇州是鎮海地區最后一片尚未納入鷹揚軍統治的土地,裴易靖對此也非常的關注,專門押解糧草從潤州趕來。有關蘇州攻克以后的安排,裴易靖也已經準備就緒。</br></br>指揮部就設置在虎丘山。</br></br>從虎丘山上舉起望遠鏡,可以清楚的看到蘇州城的城墻。經過丁從實數年的經營,現在的蘇州城區,防御設施已經非常的完善。針對鷹揚軍使用的黑色火藥,丁從實也想出了一些辦法,那就是盡可能的將城墻外面的土地,都弄得濕漉漉的,還引水灌溉,開掘護城河,不給鷹揚軍挖掘地道的機會。</br></br>義軍剛開始的攻擊,不算非常順利,主要是蘇州周圍太多水,現在又是雨季,到處都是泥濘的土地。不少的土地,由于長期被雨水浸泡,基本上成了灘涂。鷹揚軍從這些灘涂中走過,需要付出十二分的力氣。若是身上的裝備太重,一不小心倒下去法及時掙扎起來,泥水灌入口鼻當中,活活就淹死了。</br></br>挖掘坑道埋設炸藥顯得非常困難,由于護城河的阻隔道必須挖掘得很深很深就難以保持干燥,因為坑道的四周,都有大量的泥水滲透出來,很快就將坑道變成魚塘。經過幾次嘗試以后,鷹揚軍不得不放棄挖掘坑道的辦法心將城門炸開。</br></br>然而,由于蘇州的護城河|寬很深,護城河和太湖、運河是連通的,地勢又低,即使切斷水源,護城河的水也無法排泄干凈。丁從實之所以負隅頑抗,還是有幾分憑借的。在千牛軍到達之前義軍的兵力不足,還沒有嘗試過越過護城河起進攻。</br></br>在千牛軍到達以后李神福和王景仁,帶領各自的部隊嘗試著越過護城河起進攻,結果遭受到鎮海軍的強有力反擊后不得不撤退下來。鎮海軍的弓箭非常猛烈,投石機跑出來的石頭也非常厲害。鷹揚軍的神機旅,將震天雷集中轟炸蘇州城墻,卻沒有達到理想效果。秦萬和李厚、柴再用等人商量,都暫時想不到更好的辦法。</br></br>有傳言丁從實已經派人向錢求救,但是錢暫時還沒有回應。秦萬和李厚都擔心,如果繼續拖延下去,對戰況不利,然而,埋設黑色火藥始終是技術活,沒有老天爺的幫忙,根本挖法挖掘坑道。</br></br>劉鼎到來蘇州以后</br></br>觀察一眼四周地形,就果斷的說道:“你們準備好部,等待老天放晴。”</br></br>同時派人將周陽和狄璇叫來。</br></br>在董瀾調去負責天策戰艦的研究制造以后,周陽和狄璇,就全權負責鷹揚軍水軍。這次,他們也跟隨劉鼎來到了蘇州。劉鼎跟他們交代一番以后,兩人就各自準備去了。</br></br>六月初十,老天終于放晴了。</br></br>這天早上,鷹揚軍水軍的兩艘大船,強行駛入了蘇州城外的護城河。這兩艘大船上面,都用厚厚的牛皮蒙蓋,防備鎮海軍的弓箭矢石,船上又裝著大量的稀泥,防止鎮海軍用火攻。它們進入護城河的時候,遭受到鎮海軍的猛烈射擊,但是,厚厚的牛皮,阻擋了鎮海軍的弓箭,船上的稀泥,也讓火箭失去作用。由于距離太近,鎮海軍的投石機也無法直接射擊它們,只好眼睜睜的看到它們到達北門之前。</br></br>在到達北門之,這兩艘大船就拋錨停止,然后從船兩側伸出厚厚的木板,連接到護城河的兩邊,兩船之間也用木板連接。這樣一來,原本寬闊的護城河,就成了通途。鷹揚軍的將士,無論是水軍的,還是義軍的,又或是千牛軍的,都拼命的通過大船搭建的通路,往城門下方輸送炸藥包。</br></br>劉鼎等人站在虎丘山的面,從望遠鏡里面,可以清晰的看到,鎮海軍好像瘋一樣的反擊,將綿綿不斷的箭鏃射下來。然而,鷹揚軍的投石機,也拋擲出大量的震天雷,在蘇州城內爆炸開來,震懾鎮海軍的反擊。雙方你來我往,十分熱鬧,卻也十分慘烈,鷹揚軍不斷有人倒下,鮮血染紅了整條護城河。</br></br>下午時分,鷹軍終于在城門洞下面堆積了足夠的黑色火藥,無關的人員就迅撤退,只留下幾個人負責引爆。隨后不久,一聲巨響傳出,整個蘇州城的北門,都被黑煙籠罩起來。隨著黑煙逐漸的消散,蘇州城的城墻,終于被炸塌了一個巨大的缺口。</br></br>早有準備的鷹揚軍蜂而入。</br></br>李福和王景仁沖在最前面,帶領各自的部隊殺入城內。</br></br>殘存的鎮海軍,在丁從實的狂吼叫下,兇狠的反撲。丁從實吸取了別人的經驗,在城墻的后面準備了足夠的預備隊,在城門洞被炸開以后,立刻向缺口處起反擊。雙方就在缺口處展開了激烈的廝殺。最終,鎮海軍不敵李神福和王景仁的驍勇,被迫撤離了缺口處,任憑鷹揚軍潮水般的涌入。</br></br>李福和王景仁的驍勇,顯然激起了秦萬的血性,他騎著高頭大馬,從缺口處闖入城內以后,順著街道左沖右突,將殘存的鎮海軍殺得抱頭鼠竄。鷹揚軍的士氣受到極大的刺激,追著鎮海軍滿城亂跑,丁從實縱使有回天之力,這時候也用不上了。</br></br>到了傍晚,鷹揚軍入城部隊已經有三千多人,秦萬、郭慕、唐沐楓、李厚、柴再用、李神福、王景仁等軍官,都已經全部進城指揮戰斗。秦萬、李神福、王景仁等三人,組成三個攻擊箭頭,從不同的街道起攻擊,將負隅頑抗的鎮海軍分割開來。</br></br>在戰斗中,鎮海軍指揮使之一,原來的常州刺史張郁,在亂軍中被殺死。跟隨他的六千多名鎮海軍,被迫放下了武器。張郁的敗亡,加快了鎮海軍的滅亡。丁從實得知張郁被殺的消息以后,不得不收縮了防線,龜縮到刺史衙門附近。</br></br>大約在戌時,有消息傳來,說是丁從實要求和鷹揚軍展開談判。</br></br>然而,鷹揚軍拒絕了談判。城破才想起了談判?早干嘛去了?劉鼎明確指示部隊,繼續進攻,今天晚上就能夠解決的戰斗,絕對不拖到第二天的早上。</br></br>李神福和王景仁兩人,隨即帶著各自的部隊向刺史衙門合圍。秦萬當然不能讓外來的千牛軍搶占了自己的風頭,同樣向刺史衙門方向起猛烈的進攻。丁從實的鎮海軍,很快被打散,最后,丁從實被迫退守衙門,所剩下的兵力不到兩千人。</br></br>四面八方涌過來的鷹揚軍,很快將衙門包圍起來,準備起最后一擊。但是,不用鷹揚軍的進攻,丁從實的麾下軍官,原海陵鎮遏使高霸,就生擒了丁從實前來投降。丁從實被送到劉鼎的面前,臉色慘然,不一言。劉鼎當即宣布將丁從實斬示眾,所有財產,全部沒收。</br></br>同時,被鷹揚軍活捉的,還有原來的常州刺史張郁的家人、紅巾盜頭子張雄等人,劉鼎也宣布將他們全部斬示眾。至于臨時反水的高霸,則給予一般的軍官待遇。其余的鎮海軍,只要放下武器,既往不咎。于是,丑時過后,蘇州城內幸存的鎮海軍,就全部放下了武器。</br></br>六月十一,鷹揚軍舉行入城儀式,</br></br>在昨晚攻打蘇州的時候,還有一個插曲。正在杭州鎮守的錢,聽說鷹揚軍猛攻蘇州,立刻派使前來,請求和劉鼎會面。他表示自己現在就在湖州,請劉鼎到湖州來和他會面。</br></br>劉鼎淡淡的說道:“他想要見我,就要蘇州來吧!”</br></br>蘇州的戰斗快要結束的時候,令狐翼前來報告:“大人,錢來了!到了馬墩寨!但是遇到馬賊伏擊,不得不暫時停留在那里!”</br></br>劉鼎冷冷的說道:“馬賊,他自己安排的吧?”</br></br>朱有淚搖頭說道:“錢心太重,實在沒有必要。”</br></br>劉鼎漠然說道:“不管他。”</br></br>不久,錢又派來使,請求和劉鼎在馬墩寨會面。馬墩寨處于湖州和蘇州交界的地方,錢在這里和劉鼎會面,可謂是費心良苦。然而,劉鼎不假思索的說道:“告訴他,不用再派使來了。我在蘇州等他三天,他愛來就來,不來就拉倒。”</br></br>【瘋狂更新召喚月票~~~月票月票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