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鼎皺眉說道:“你也忒沒有志氣,剛到金陵就要走。</br></br>張祥鶴苦笑著說道:“昨晚的血戰,的確把我嚇的不輕。戰爭,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樣,尤其是打敗仗的時候。當初我們決定前來鎮海的時候,可沒有想到這里的情況如此復雜,現在外面的紅巾盜,天知道是不是周寶讓他們來的?我聽到下面有人在猜測,周寶已經和紅巾盜達成了協議,將金陵城讓給紅巾盜,然后紅巾盜接受改編,成為鎮海軍的一部分……”</br></br>李怡禾打斷他的話,平靜的說道:“裴泰必然不會坐視金陵城受到損害,我們且拭目以待。”</br></br>張祥鶴又說道:“刁下令集合城中所有大戶人家的家丁,謀得四千余人,要全部人接受他的指揮,但是田倍大人堅決反對,認為這些家丁應該接受府尹衙門的指揮,結果兩人當場爭吵了起來,最后刁大人勝出,所有的家丁接受他的指揮,但是其余的民工,卻要接受田倍的指揮。”</br></br>李怡禾和劉鼎對望一眼,看來金陵府的形勢,的確朝著最壞的方向展,刁和田倍爭權,一旦撕破臉,金陵城就危險了。</br></br>劉鼎不動聲色的說道:“我們的地段在哪里?”</br></br>張祥鶴說道:“初步確定在東門。”</br></br>劉鼎和李怡禾對望一眼,隨即漠然的點點頭。</br></br>東門。</br></br>刁果然是判斷紅巾盜的重點方向是在南門或者西門,將至關重要的東門交給家丁們來防守。</br></br>如果紅巾盜猛攻東門,金陵城的命運將如何?</br></br>張祥鶴忽然叫道:“于藺,集合所有人!”</br></br>經過昨晚地激戰以后。張家地家丁只剩下不到三百四十人。聽到張祥鶴的命令以后,都馬上集合起來了。雖然平常這個時候已經是進入夢鄉,可是今晚注定了是不能睡覺的,甚至是否能夠活過今晚都是巨大的問題。有些比較年輕的家丁,看起來臉色不是很好,而那些已經成家立業的,心里更是在不斷的打鼓。</br></br>張祥鶴站在家丁們地面前說道:“從現在開始。舒雷就是你們的指揮官。你們都已經認識他,就不用我再仔細介紹了。根據鎮海軍金陵指揮使布地命令。從現在開始,我們要無條件接受鎮海軍鎮海指揮使的指揮,隨時抗擊紅巾盜的入侵。鎮海軍指揮使的命令會傳達到舒雷這里,然后再傳達到你們的身上,你們對他地命令。必須無條件的執行。”</br></br>下面的家丁都知道紅巾盜來襲,都處在緊張和不安當中。他們本來就是來幫助消滅紅巾盜地,面對紅巾盜的到來。應該是有充足的心理準備的,但是鎮海的形勢實在太復雜,和他們想象中的完全是兩回事,他們的敵人不但有紅巾盜,而且還有鎮海軍。裴府私底下有謠言傳播,居然是鎮海節度使周寶要他們的命,他們在別人地地盤上,舉目無親。心里當然不踏實。</br></br>對于劉鼎。所有地家丁都沒有意見,他現在已經成為家丁們的希望。除了于藺、穆跑和蔡蕃等幾個人有些不舒服地情緒之外,但是他們幾個也不敢表露出來。劉鼎能夠單槍匹馬在敵人中將丁貴拉出來作為人質,他們幾個算老幾?如果說這時候他們覺得唯一有希望力挽狂瀾的,那就是劉鼎了。</br></br>劉鼎也沒有推辭,鎮定自若的面對著那些家丁,聲音平靜的說道:“大家都知道危機當前,想要活下去,就只有通力協作。我之前和大家不熟,你們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們,但是沒有關系,在殘酷的戰斗面前,我們很快就會相互了解的。但是我希望,大家做好戰死的準備,求生者死,求死者生,置諸死地而后生,大家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的,盡快交代下來。”</br></br>張祥鶴對劉鼎的反應似乎有點失望,他本來以為劉鼎至少要說一些振奮人心的話,可是劉鼎沒有,反而說了些聽起來不太舒服的話。只是劉鼎表現的能力讓他不敢有什么異議,于是悄悄的走開了。</br></br>劉鼎下令隊伍解散,回到房間,對李怡禾說道:“我要制定一份短期的戰斗和訓練方案,重點是勇氣和意志,我簡單的說說內容,你將它完善下來,然后交給于藺他們去執行。我在訓練場上的時間不會很多,主要的訓練還要交給他們幾個去執行,你如果有時間,就幫我在旁邊看著。”</br></br>李怡禾說道:“多少天為限?”</br></br>劉鼎說道:“五天。”</br></br>李怡禾當即拿起毛筆:“請說。”</br></br>劉鼎一絲不茍的說道:“第一天……”</br></br>經過大半年的磨合,舒州軍已經有一套完整的訓練科目,從基本素質和勇氣意志,可以將一個普通的青壯年在六個月的時間內變成合格的士兵,但是現在時間太短了,他根本來不及進行這樣的訓練。事實上,在這五天的時間里,能夠將家丁們的勇氣和意志提起來已經算很不錯了,至于基本素質,搏斗技巧,都只有在實戰中領會了。盡管只有五天的時間,或許五天的時間都不夠,但是劉鼎依然注重每一個細節。</br></br>李嗣源為什么能夠騙過整個舒州?就是因為除了自己的名字和身世之外,其余的一切都是真的,所有關于他的細節都是真的,沒有人從細節中察覺出破綻來。他教導的馬術,傳授的箭術,絕對沒有絲毫的花假,對待鬼雨都戰士也是嚴格要求,決不放松,他有時候甚至嚴厲的像個一絲不茍的小老頭,如果現學生們的動作不符合要求,他還會毫不客氣的脾氣,絕對不會因為自己另有目地而有所放松。正是這樣地嚴格要求。蒙蔽了大家的眼睛。在這嚴厲的背后,誰也想不到,他居然是包藏禍心的。</br></br>劉鼎決心向李嗣源學習。</br></br>除了自己的身份之外,別的都必須是真的,包括部隊地訓練、指揮和作戰。</br></br>張家的家丁都有些底子,訓練起來還是比較容易地,只是于藺、穆跑和蔡蕃本來有些非暴力不合作的情緒。但是經過劉鼎的幾番敲打以后,這些人再也不敢怠慢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哪怕劉鼎當場宰了他們,他們也只有被宰的份。事實上,他們也可以感覺到,如果不執行劉鼎地命令,劉鼎會毫不猶豫的宰了他們。</br></br>紅巾盜圍困了金陵城以后。并沒有立刻起大規模的進攻,而是在精心地準備攻城器材,同時想辦法截斷金陵城的護城河。本來金陵城的護城河是和長江聯通的。引入的乃是滔滔的長江水,如果鎮海軍水軍加以阻撓的話,紅巾盜根本沒有辦法截斷護城河,但是奇怪的是,兩天以后,護城河地水越來越少,好像真地是被截斷了。</br></br>隨后,紅巾盜開始動了試探性的攻擊。同時用沙袋和石塊堵塞護城河。為了掩護填埋護城河地行動。紅巾盜展開了大量的兵力。當紅巾盜完全展開以后,紅巾盜至少有五萬人以上。從城墻上看下去,密密麻麻全部都是人頭。如果說周寶和李君沒有協議,李君是斷斷不可能集合起這么多的兵力的,李怡禾的猜測不幸言中。</br></br>紅巾盜同時在三個方向對金陵城動了攻擊,他們扛著剛做好的云梯,就這樣吶喊著沖了上來。看他們的架勢,就知道他們是完全沒有后顧之憂的。事實上,在句容附近,駐扎有大量的鎮海軍,而句容距離金陵城還不到兩個時辰的路程,丁從實和薛朗都在那里,紅巾盜為什么這么肆無忌憚?唯一的解釋就是丁從實看住了薛朗,放任紅巾盜攻擊金陵城。</br></br>“這個周寶,簡直是養虎為患。”李怡禾狠狠的說道。</br></br>劉鼎等人在裴府里面,忙著訓練士兵的勇氣和意志,他們也能聽到來自城墻的喊殺聲,中間夾雜著大量的箭鏃射出的聲音,還有石頭砸落的聲音,當然,最多的還是慘叫聲和呻吟聲。每一聲痛苦的慘叫,每一聲絕望的呻吟,對于金陵城里面的人來說,都是一種折磨。裴府的家丁們都已經集合起來,隨時可以投入戰斗,他們的裝備顯然非常精良,士兵們的勇氣和戰斗意志都不用特別磨練,因為他們原來就是經歷過血戰的士兵。</br></br>張祥鶴負責為劉鼎打探情報,奔走于各個城門之間。紅巾盜重點攻擊的地方,乃是三個城門,因為他們沒有太多的云梯,也沒有沖車,事實上,沖車之類的武器,對于金陵城厚厚的城墻來說,完全沒有作用。這時候的金陵城,護城河還不是十分的寬敞,而且因為淤泥堆積的關系,只能揮小部分的作用,紅巾盜用沙袋和竹梯越過了護城河,很快就將城門附近的護城河填成了平地,隨即在上面架起了云梯。{第一看書}</br></br>戰斗最激烈的地方,就在三個城門洞,紅巾盜派出大量的精銳,想要沖破城門進去。誰都知道,直接敲破城門進去是最簡單最快捷的途徑。為了預防萬一,鎮海軍金陵指揮使刁下令將城門洞暫時堵死,城門的背后全部都是層層疊疊的沙袋,將城門洞完全堵住了。然而,紅巾盜的攻城錘還是不斷的撞擊著城門,出嘭嘭嘭的聲音,震動著每個人的心房。</br></br>金陵城內的很多居民,可能是從來沒有經歷過戰斗,所以聽到猛烈的嘭嘭嘭的聲音,都覺得十分的緊張,好多人呆在自己的家里,根本不敢出去。甚至街道上有自己的士兵走過,都會引起他們的慌亂,還以為是紅巾盜已經殺進來了。城里趁火打劫的人很多,搶掠財物,**婦女的,趁機報復殺人的,比比皆是,街道兩邊的下水溝里,時不時都可以看到被遺棄的尸體,金陵府的衙役根本不能控制城內的治安。</br></br>根據張祥鶴的報告,金陵府的衙役和鎮海軍之間,還產生了數次不小地摩擦,有幾個人受傷。有此可見田倍和刁之間地矛盾展到了什么程度。裴府本來應該在這個時候出來主持大局。用他的威望將刁和田倍壓下去,但是裴泰始終沒有行動,只有裴易靖奔走個各方之間,顯然他的能力還不足以震懾刁和田倍,于是城內依然一片的混亂。</br></br>劉鼎抽時間到城頭上去看了一下,現在城外,大量的紅巾盜用接駁起來的云梯架在城墻上。然后順著云梯爬上來。從城頭上看下去,這些紅巾盜看起來就是依附在城墻上的螞蟻。源源不斷,密密麻麻。因為云梯很長,紅巾盜地攻擊不是十分猛烈,城頭上的守衛者可以放心地進行反擊。</br></br>但是,守備東門的。主要是各個大戶人家的家丁,大約三千多人,中間只有少部分的鎮海軍官兵。還不到五百人,缺少大戰經驗是他們最大的問題,看到敵人爬上來,只知道不斷地射箭、砸石頭,卻沒有取得什么像樣的效果。相反,紅巾盜經常都處在戰斗當中,戰斗經驗是非常豐富的,那些先沖上來地人。也都是搶掠的最強烈的。攀爬云梯的時候顯得格外的彪悍。</br></br>紅巾盜在城下不斷的射箭,不少紅巾盜的箭鏃還是很準的。于是城頭上不斷有家丁掉下來,掉落在護城河地淤泥中。不斷有家丁受傷倒在地上,然后被迅地抬走,只留下滿地的鮮血和微弱地呻吟。還有些家丁被嚇得躲在后面,根本不敢靠近前面的城垛。這一切,都是因為缺少戰斗經驗的緣故,血腥的戰斗場面,將他們嚇壞了,再也無法做出有效的反應來。雖然城頭上有三千多名家丁,但是事實上真正揮作用,可能還不到五分之一。</br></br>在紅巾盜的進逼下,東門附近的家丁隊伍受到嚴重的打擊,好多人都退縮在城墻的后面,不敢和紅巾盜面對面的廝殺。刁只好下令增派更多的家丁,用人數上的優勢來彌補戰斗力的不足。依靠著人數上的巨大優勢,家丁們的士氣總算漸漸的提起來了,于是戰斗依然在持續,紅巾盜的氣焰暫時被壓下去。</br></br>戰斗在斷斷續續的進行,廝殺聲傳到了裴府,劉鼎和張祥鶴都聽得很清楚,但是他們并沒有接到戰斗的命令,大概是刁也知道他們遠來是客,不到最后的關頭是不會讓他們上去的。五天以后,劉鼎正在訓練家丁,估摸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br></br>果然,當天中午的時候,張祥鶴就急匆匆的趕來了,緊張的說道:“輪到我們上去了。”</br></br>劉鼎等著人馬趕到東門,現那里的戰斗已經相當的激烈,外面的廝殺聲非常的猛烈,而里面卻不斷的有傷員和尸體被抬下來。在城墻的后面,一片的狼藉,傷兵和民夫混雜在一起,有人在慘叫,有人在呻吟,到處都是斷裂的武器,到處都是一灘灘的血跡,上去城頭的樓梯,都已經變成了暗紅色。抬頭仰望,現鎮海軍的旗幟也是搖搖欲墜,仿佛目前的士氣。</br></br>當然,這個激烈是在眾家丁眼中而言,在劉鼎看來,遠遠不及桐城的戰斗激烈,甚至紅巾盜連投石機都沒有使用。沒有投石機的攻城戰,算什么攻城戰?難怪南方人的戰斗力總是不如北方,就戰斗的激烈程度而言,的確是有差別的。戰斗已經進行了五天的時間,城內的建筑還是完好的,如果使用了投石機,恐怕城墻附近的建筑,早就夷為平地了。</br></br>事實上,在紅巾盜看來,拿下金陵城是遲早的事情,沒有必要攻的那么猛烈,金陵城的城墻這么高這么厚,如果攻擊的太急的話,只會給自身造成巨大的傷亡。他們和鎮海軍已經有秘密協議,有充足的時間慢慢的蠶食這座古老的城市。在城外組織進攻東門的,正是紅巾盜的指揮官之一楊琨,他不斷的告誡自己的部下:“不用急,慢慢來,逃不掉的。”</br></br>大約三四千名紅巾盜,好像螞蟻一樣的貼在城墻上,順著云梯不斷的往上爬。金陵城的城墻很高很厚,而且表面還非常的光滑,離開了云梯,再也沒有著力的地方。自從三國時代的吳國定都金陵以來。金陵地城墻就在不斷地加高加厚。到后來的南北朝時代,東晉、宋、齊、梁、陳等五個朝代都定都金陵,自然大大的加強了金陵的防務。現在的金陵城,就有相當數量的城墻,是在那個時候修建起來的。</br></br>城頭上地家丁們不斷的射箭,他們地人數很多,因此箭鏃也顯得非常的密集。在東門附近的家丁。除了張家的之外,還有金陵城幾個大戶人家。他們都是臨時從鎮海軍倉庫拿來的軍用裝備,中間只有短短幾天地訓練時間,因此對于裝備的性能還沒有完全掌握,更別說熟練了。在所有的兵種里面,弓箭手地訓練是最嚴格的。偏偏他們大量裝備的都是蛇脊長弓。在劉鼎看來,讓他們使用的蛇脊長弓和雁翎箭,純粹就是一種浪費將云梯上的紅巾盜射下去,然而,因為缺乏嚴格的訓練,這些箭鏃的殺傷力并不大,能夠直接命中紅巾盜地箭鏃其實很少,大部分地箭鏃,都浪費在了下面的護城河周圍。紅巾盜對此也早有準備,在云梯地下面都有生牛皮遮蓋。普通的箭鏃根本沒有辦法殺傷他們。最后甚至連城頭上的家丁們都覺得自己是在浪費箭鏃。于是箭雨漸漸的稀疏了。</br></br>劉鼎皺皺眉頭,摘下背后的鐵胎弓。緩緩的彎弓搭箭,瞄準了距離最近的云梯。</br></br>嗖!</br></br>箭鏃呼嘯而去,打破了戰場的雜亂,幾乎所有人都聽到了這枚箭鏃的聲音。</br></br>嘭!</br></br>箭鏃射在那架云梯的左側,云梯左邊的竹梁頓時開裂,跟著緩緩的向里面彎下去,上面的紅巾盜大吃一驚,急忙呼喊下面的人不要上來,以免將云梯壓斷。但是已經晚了,那竹梁彎曲的越來越厲害,最終嘭的一聲折斷,于是云梯上面的所有人,都全部摔了下去。盡管下面的土地基本都是松軟的,可是從五六丈的高空摔下去,也足夠閻羅王收留他們了。</br></br>劉鼎自己也是微微一驚,想不到自己射出的箭鏃居然能生裂竹梁,于是如法炮制,連續射出了兩箭,卻沒有那么的效果了。只是雕翎箭掠過的地方,總有一兩個甚至幾個紅巾盜掉下去的,但是沒有直接命中云梯。剛好有個紅巾盜從云梯上爬上來,眼看就要翻到城頭上了,劉鼎抬手就是一箭,結果箭鏃帶著強大的沖擊力,直接將那個紅巾盜從城墻上撞出去,在半空中連續翻滾了好幾個跟頭,在噗的一聲落在下面的泥漿中,濺起兩丈多高的水柱。</br></br>“好!”</br></br>城頭上的家丁頓時歡呼雀躍,為劉鼎的神奇箭術叫好。</br></br>劉鼎這一箭,似乎稍微刺激了大家的士氣,于是家丁們殺敵的勁頭再次提高,不斷的朝下面射出更猛烈的箭鏃。家丁們的人數其實很多,如果是真正的戰士,只需要三分之一就可以讓下面的紅巾盜痛不欲生。但是,相對于紅巾盜而言,城上的家丁還是顯得比較孱弱,在浪費箭鏃和殺敵效果方面,明顯的傾向于前者。幸好金陵城的城墻很高,箭鏃不行,那就用石頭砸。</br></br>最簡單的辦法往往是最有效的辦法,往下砸石頭幾乎沒有什么風險,而且一砸一個準,于是大家很快都拿起了石頭往下砸,果然,這樣效果好了很多。在一塊塊石頭下面,紅巾盜不斷的倒下,那些用竹子做成的云梯,也被砸斷了不少。因為竹梯很長,又很脆弱,往往一掉就是一大串,顯然要比射箭的效果好了不少。</br></br>只是,這樣子下去,原本準備好的石頭,可能不用兩天就被消耗光,而且,大量的石頭被砸到護城河里面,將護城河堵塞的嚴嚴實實的,使得護城河也完全失去了作用,恐怕明天以后,更多的云梯就可以直接架在護城河的上面了。凡事有利必有弊,劉鼎雖然看著不斷的搖頭,卻也不能多說什么,總不能打擊大家的殺敵熱情吧?</br></br>咚!</br></br>一個紅巾盜從云梯上翻到了墻頭上,直接沖到了劉鼎的面前,舉起長刀就朝劉鼎砍下來。劉鼎在原地一轉身子,讓過了對方的長刀,跟著將鐵胎弓一舉。弓弦勒住了對方的喉嚨。那個紅巾盜感覺到不妙。急忙用力掙扎,卻被劉鼎拗斷了手腕,跟著踢飛了他地長刀。劉鼎用力一拉弓弦,細小地弓弦從他的脖子上割過,銀白色的弓弦頓時被染紅了,這個紅巾盜的身體卻還在動。</br></br>嗖!</br></br>劉鼎從背后拔下一枚雕翎箭,扣在血紅色的弓弦上。然后狠狠的射出去。</br></br>噗!</br></br>又有一個彪悍的紅巾盜,從云梯上直接摔下去。砸起了高高地泥漿。旁邊剛好有一架紅巾盜的云梯,下面地士兵不知道怎么了,身體居然向旁邊傾側,于是下意識的拉著云梯,居然將云梯也拉著向旁邊傾斜。那城墻上光溜溜的。根本沒有可以固定的地方,云梯越來越傾斜,最終順著墻壁倒了下來。一連串的餃子全部落在了泥漿里面,噼里啪啦地,十分壯觀。</br></br>這時候,那個被弓弦割斷脖子的紅巾盜,才噗的一聲倒在地上,腦袋順著城墻滾到了另外一頭,撞到了對面地城垛以后,又滾了回來。剛好停在穆跑的旁邊。穆跑正忙著朝下面砸石頭。也沒有看到,順手將它拿起來。朝下面狠狠的擲下去,將一個紅巾盜從云梯上砸下去。他居然覺得自己的手有點黏黏的,低頭一看現全部都是血,不禁自言自語的說道:“怎么回事?”</br></br>茫然的看看四周,沒有現什么特別的,再次看看自己地手掌,好像也沒有負傷。又有紅巾盜爬上來,他于是繼續抓起石頭往下砸,慢慢地才想起剛才拿的是什么東西,卻已經沒有機會害怕了。</br></br>在東門指揮戰斗地是鎮海軍軍官董,是個喜歡脾氣的家伙,經常在肩膀上扛著一桿長槍走來走去,他的長槍上綁著非常明顯的紅纓,在人群中顯得十分的引人注目,隔得遠遠的就能看出來是他。每次看到董,劉鼎都忍不住想起龍歌,這么多天的時間過去,他們應該到達了金陵了吧?怎么還沒見他們和自己聯系呢?一路上都是長江,又有雷洛給他們保駕護航,應該不會出問題的啊!</br></br>董來到劉鼎的身邊,大聲贊嘆著說道:“好箭法!”</br></br>劉鼎不卑不亢的說道:“大人過獎了。”</br></br>董明顯懷疑劉鼎的身份,狐疑的說道:“你真的是張家的家丁?”</br></br>劉鼎淡然自若的說道:“非也。”</br></br>于是將自己的經歷簡單的說了,自然是告訴張祥鶴那樣的經歷。</br></br>董滿意的說道:“我看你的出手,就知道你是久經戰陣的勇士,果然如此,想那淮西軍如此的兇悍暴虐,人數又多,你居然能夠從他們手中逃出來,的確不簡單。我們雖然身在江南,但是也經常聽到淮西軍的名字,秦宗權居然敢稱帝,看來淮西軍的實力的確要比旁邊的人都高得多。”</br></br>頓了頓,董又說道:“我在清淮軍里面有個老鄉,叫做呂延冠,現在不知道怎么樣了?你認不認是他?”</br></br>劉鼎黯然說道:“呂指揮已經不幸遇難了。”</br></br>董沉默片刻,才緩緩的說道:“能不能將他去世時的情況跟我說說?他有沒有留下什么遺言?”</br></br>劉鼎于是將當時的情況描述了,這里不需要作假,因此他將每個細節都描述的十分清楚。李嗣源是最好的教材,在細節上一定要不厭其煩,這樣才能贏得別人的信任。末了,劉鼎深沉的說道:“呂指揮的遺言就是要消滅淮西軍。”</br></br>董果然沒有絲毫的懷疑,感慨的仰天長嘆:“當天我們四個從村里出來,只剩下我一個了。這一次,我看我們是要團聚了。不過這樣也好,留著我一個人也沒有什么意思。”</br></br>鎮海軍的軍官居然也這么悲觀,可不是什么好兆頭,看來周寶和紅巾盜勾結的事情,多半已經變成事實。劉鼎心里微微一動,表面上卻淡淡的說道:“為什么這么悲觀呢?我看紅巾盜也堅持不了多久,說不定過幾天,節度使周大人就會派人來解救我們的。”</br></br>董嘆口氣,沒有說什么,到其他的地段去指揮戰斗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