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余的節(jié)度使,或許是有心無力,或許是有力無心,人人口號叫得很響,但是沒有實質性的動作。{第一看書}例如根本和淮西軍不挨邊的杭州刺史董昌,倒是義憤填膺,表示自己將會率軍從杭州殺到蔡州去,還點名指派手下的猛將錢帶兵。涼州歸義軍節(jié)度使張淮深也表示,將率軍從涼州打到蔡州,不抓到秦宗權絕不收兵。但是,兩人都表示,這一路上頗有阻滯,最好是沿途的節(jié)度使能夠讓開道路,他們才能夠順利的殺到蔡州。</br></br>涼州到蔡州,需要經(jīng)過鳳翔節(jié)度使李昌符的轄地,李昌符的臉,馬上就黑了。同樣,杭州到蔡州,需要經(jīng)過宣歙觀察使秦彥的轄地,秦彥啥都沒有說,只是下令軍隊磨刀,誰要是進來,就殺了那個***。秦彥是典型的猛將,遇事沖動,一蹦三尺高,董昌也只好遺憾的對皇帝陛下表示,愛莫能助了。</br></br>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無動于衷的,也不是所有人都找借口的。</br></br>例如劉鼎。</br></br>劉鼎參加討伐軍,一點借口都沒有,而且行動干脆利落。</br></br>秦宗權正式稱帝后的第六天,朝廷詔令下的第三天,劉鼎率軍突然包圍桐城。</br></br>駐守桐城的淮西軍將領鄔然靈其實已經(jīng)很小心了,對劉鼎的一舉一動都非常的留意,在懷寧和桐城之間安排了大量的斥候,然而,劉鼎還是率軍在一夜之間就到了桐城的下面,并且切斷了桐城到廬江的求救道路。那些該死的保信軍弓箭手,將桐城派出去的求救使者,全部都射殺在了半路上,也不知道劉鼎到底委派的是些什么人。</br></br>短暫的緊張過后。鄔然靈下定決心,好好地會一會這個劉鼎。桐城有三千淮西軍,加上一千投降的保信軍,劉鼎就算全軍出動,也就是兩個營的兵力。最多三千人,依靠著堅固的城墻,還有優(yōu)勢的兵力,如果他鄔然靈還不能守住桐城地話,以后在淮西軍都沒有立足之地了。</br></br>天亮以后,鄔然靈馬上登上了西門。仔細觀察劉鼎的動靜。遠遠的看過去,舒州保信軍并沒有什么大的攻城動作,他們在城外安營扎寨,慢條斯理的進行著各種攻擊前的準備工作,很顯然。劉鼎是在等待攻城武器地到來,如果攜帶了攻城武器,進軍的度肯定沒有這么快的,但是。劉鼎突然到了城下。又不起進攻,是什么意思呢?</br></br>“大帥!他們好像在挖掘地道!”</br></br>忽然間,有軍官提醒鄔然靈。</br></br>鄔然靈極目遠眺,果然,在濃霧中,看到不少的舒州保信軍正在西門前面埋頭苦干,不斷的將一鍬鍬地泥土撅起來,他們的身影原來是很高的。后來就漸漸的縮到土地里面去了。身邊地泥土堆得越來越高。不久以后,太陽出來了。他看地更加的清楚了,果然,劉鼎的部隊是在挖掘壕溝,但見一條條的壕溝,從五十丈之外就開始延伸,一直延伸到西門的外面,如同是無數(shù)的繩索,要將桐城牢牢的纏住。</br></br>在大約三十丈之外的地方,出現(xiàn)了大堆大堆地泥土,在土堆地后面,還有不少人在干活。顯然,保信軍的確是在挖掘地道,想要在下面打通進入桐城地道路。這種攻城辦法也是淮西軍經(jīng)常使用的,他們屢屢攻陷汝州、亳州、宋州、鄧州、唐州、申州等地,用的都是挖掘地道的辦法。</br></br>“這方法也太土了點。”</br></br>鄔然靈輕蔑的說道,在淮西軍的面前用這種辦法攻城,實在是班門弄斧,貽笑大方,隨即下令士兵在城內同樣挖掘地道,將舒州保信軍的入城通道全部截斷,同時,在城內挖掘多個水井,偵察保信軍地道的方位,隨時對舒州保信軍的地道進行破壞。</br></br>為了打擊舒州保信軍的挖掘熱情,鄔然靈下令軍隊立刻反擊。</br></br>啾啾啾!</br></br>城頭上的大型弩機在不斷的呼嘯著,將一枚枚的弩箭射出去。</br></br>長長的弩箭,帶著刺耳的破空聲,狠狠的射在五六十丈遠的土地上,然后就沒有絲毫的聲息了,松軟的土地很快就埋沒了它們,只露出短短的箭桿。往往土堆背后還悄悄的伸出一只手,將弩箭拔起來,然后集中起來送給自己的弩機部隊循環(huán)利用。</br></br>嗡嗡嗡!</br></br>城頭上的投石機,同時投出密集的石彈,希望將敵人砸的粉碎。</br></br>旋轉的石彈,在天空中不斷的飛舞,黑影越來越大,最終也全部落在松軟的泥土里面,濺起一層薄薄的灰塵。同樣的,一會兒以后,在土堆的后面,也會出現(xiàn)一雙手,將石彈從松土里面挖出來,拍拍上面的泥土,送到自己的投石機部隊那里,廢物利用。</br></br>舒州保信軍都躲藏在壕溝里面,受到的傷害極少,只有極少數(shù)的箭鏃射中了壕溝,但是彎彎曲曲的壕溝,又將箭鏃牢牢的擋住了,箭鏃只能釘在墻壁上。至于那些石彈,十個里面也沒有一個是可以命中壕溝的,偶爾有落在壕溝里,也不過是打中泥土而已。保信軍士兵輕松的將它們搜集起來,交給自己的遠程部隊使用。</br></br>鄔然靈眼珠子一轉,覺得舒州保信軍可能是在消耗自己的箭鏃和石彈,于是下令停止了射擊,委派弓箭手在城墻上嚴密監(jiān)視。事實上,舒州保信軍并沒有什么大的舉動,他們還在繼續(xù)挖掘壕溝,即使晚上也沒有停止。鄔然靈睡夢中,總是被鐵鍬的聲音吵醒,不得不爬起來仔細觀察。桐城的淮西軍不知道舒州保信軍到底要做什么,因此顯得格外的警惕。然而,舒州保信軍并沒有其他的動作,只是不斷的挖掘壕溝,將壕溝一寸一寸的延伸到桐城的城墻前面。</br></br>三天之后,壕溝距離西門已經(jīng)不到二十丈的距離了,但是檢測用地水井卻沒有生變化。說明舒州保信軍并沒有真的挖掘地道,桐城的淮西軍漸漸的放下心來,不過,既然不是挖掘地道,那么挖掘這些壕溝有什么用呢?</br></br>鄔然靈本能的覺得劉鼎地本事不止如此。只是,劉鼎到底想要做什么,他卻想不出來。</br></br>又是深夜,鄔然靈接到報告,說舒州保信軍又在活動了,他馬上叫上貝然清。趕到西門的城樓上去觀看。果然,在黑暗里面,鄔然靈看到舒州保信軍似乎在搞大動作,他們好像是在壕溝里面?zhèn)鬟f什么東西,甚至還能看到他們在運輸大型弩機和投石機。鄔然靈立刻下令反擊。弩機和投石機都不斷的咆哮,但是舒州保信軍依靠彎彎曲曲的壕溝掩護,好像不受影響的在忙碌。天亮以后,兩人驀然覺。在桐城的面前。舒州保信軍已經(jīng)集中了過三十臺地大型弩機,還有過二十臺的投石機。啾啾啾!</br></br>城樓上的淮西軍弩機不停的射,想要封鎖敵人的壕溝,卻根本無能為力。</br></br>鄔然靈下令弓箭手放箭,但是箭鏃射到那么遠地距離以后,殺傷力已經(jīng)不大了,偶爾有一兩個神箭手,能夠瞄準壕溝放箭。一個個的殺傷通過該地區(qū)的目標。卻也是杯水車薪。</br></br>“大帥……”</br></br>貝然清欲言又止。</br></br>“你有什么事,說。”</br></br>鄔然靈憂慮的說道。</br></br>貝然清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么。他覺得劉鼎肯定不僅僅是挖掘壕溝這么簡單地,如果他真地是想通過挖掘壕溝的辦法來減少傷亡,倒是一個很好的辦法,然而,無論劉鼎挖掘多么長的壕溝,最后還是要攀登城墻的。</br></br>那么,劉鼎到底想要做什么呢?</br></br>鄔然靈深深的看著貝然清,眉頭緊緊的皺起來。</br></br>貝然清的勇字營保信軍,始終是個大麻煩,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是投降過來地,上面早就下令將他們全部清除了。勇字營留在桐城里面,多多少少都是個隱患,越是激烈地戰(zhàn)斗,這個隱患就越嚴重。可惜,現(xiàn)在乃是皇上登基的大好日子,秦宗權破天荒地下令半個月內要減少殺戮,否則……</br></br>不知不覺又是晚上,鄔然靈繼續(xù)帶著貝然清在西門的城樓上巡視,目光熠熠的盯著劉鼎的軍營。桐城外面的舒州保信軍,顯得格外的安靜,除了那些密密麻麻的壕溝之外,好像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只有劉鼎的旗幟在高高的飄揚。好奇怪,現(xiàn)在舒州保信軍出來打仗,基本不懸掛保信軍的軍旗,只有劉鼎和韋國勇、李天翔三個指揮官的旗幟。</br></br>夜,是如此的安靜,安靜的令人感覺到高度的不安。</br></br>啾啾啾!</br></br>就在這時候,舒州保信軍的弩機開始射了,隱藏在壕溝里面的大型弩機,紛紛冒出頭來,對著桐城起了仰面的進攻。一枚枚的箭鏃射在城頭上,出啪啪啪的聲音,濺起點點的火光。城頭上的淮西軍本能的蹲下來,躲避敵人的箭鏃,只有極少數(shù)的觀察哨還在城垛之間堅持。</br></br>嗡嗡嗡!</br></br>舒州保信軍的投石機同樣開始工作,這些投石機同樣是隱藏在壕溝里面,在桐城的城墻上幾乎看不到它們,但是它們射出來的石彈,在天空中旋轉著,然后狠狠的落下。現(xiàn)在舒州保信軍使用的,也全部都是重量為三十斤左右的石彈,落點控制的比以前好多了,基本都落在西門后面的街道上,反而是西門城樓上落得很少。</br></br>轟隆隆……</br></br>石彈不停的落下,在城墻的背后出震耳欲聾的聲音。</br></br>城內已經(jīng)沒有多少的居民,房屋也沒有多少是完好的,無論多少石彈落下,對淮西軍的傷害都不大。</br></br>有時候,石彈在街道上跳起來,出非常難聞的聲音,好像是野獸死亡前的尖聲慘叫。</br></br>在弩箭和石彈的掩護下,舒州保信軍從壕溝里面一躍而起,向著西門起了攻擊。</br></br>鄔然靈和貝然清都吃驚不已,難道劉鼎居然要在夜間攻城?但是仔細看看,卻又現(xiàn)不像,舒州保信軍既沒有扛著竹梯,也沒有推著箭塔。也沒有抬著沉重的檑木,他們好像每個人都抱著一個用棉被包起來的壇子,迅的向著西門靠近。這些保信軍士兵,根本連武器都沒有,就抱著這么一個壇子快的向前沖。若不是親眼看到,肯定以為他們是瘋掉了。</br></br>鄔然靈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他覺得有點不妙,于是他立刻尖叫起來:“反擊!”</br></br>嗖嗖嗖!</br></br>因為敵人已經(jīng)高度地靠近了城墻,弩機很難調到這么低的角度,只能用弓箭手進行反擊。淮西軍的弓箭手集合在城墻的背后,將箭鏃射向天空,然后讓其自由落下。箭鏃不斷的落下,前進中地保信軍士兵,時不時的有人倒下。那個用棉被包起來的壇子,也倒在了旁邊,但是隨即壕溝里面又有人躍上來,飛快的抱起壇子。繼續(xù)沖向西門。所有的保信軍士兵。成功的將壇子放在西門洞里,就飛地離開了</br></br>城頭上的淮西軍都覺得好奇怪,舒州保信軍并沒有使用檑木,他們將壇子放在城門下,又有什么作用?難道是準備用巫師來做法嗎?有人想要從沉重的大門往外看,卻看不到什么有價值的東西,因為整個城門洞,正在逐漸的被那些古怪地壇子所堆滿。而后面還有更多的壇子被送上來。</br></br>連續(xù)兩三個時辰都是這樣。保信軍士兵不斷的將壇子送到城門洞里面,然后退開。一直到天亮依然如此。如果不是因為擔心舒州保信軍偷襲,鄔然靈真的很想打開城門看看,看看那些壇子里面到底是什么東西,值得保信軍這樣徹夜地搬運。</br></br>當然,僅僅是想想而已。</br></br>要是他這時候打開城門,舒州保信軍肯定會蜂擁而入地。</br></br>在土堆的后面,劉鼎默默的計算著黑色火藥的數(shù)量,這些壇子每個都裝著五斤左右的黑色火藥,現(xiàn)在已經(jīng)送上去了一百六十多個壇子,再將剩下的三十多個送上去,就差不多了。這些黑色火藥,可是邊岱遠和明禮夏他們一個月的勞動成果啊,如果不能將桐城的大門狠狠地炸開,就太對不起他們地辛勤勞動了。</br></br>劉虎在旁邊靜靜的等待著命令。他地傷勢終于好得差不多了,總算可以回到戰(zhàn)場來,他想像往常一樣,單槍匹馬的闖入敵陣,然而,劉鼎交給他的任務,卻是引爆,引爆西門門洞里面的一千斤黑色火藥。這是劉虎第一次執(zhí)行這樣的任務,因此在默默的調息著內心的思緒,同時在腦海中反復演練著引爆的各個步驟。</br></br>“上!”</br></br>眼看最后的三十多壇黑色火藥也送上去了,劉鼎朝劉虎點點頭。</br></br>劉虎馬上順著壕溝鉆過去,一直鉆到了最盡頭,才看準機會一躍而起。城墻上的淮西軍弓箭手還在不斷的射擊著,箭鏃不斷的落在他的周圍,但是只帶了一把匕的劉虎,動作是非常快捷而麻利的,他一會兒直線奔跑,一會兒曲線前進,一會兒站起來,一會兒臥倒,嚴格按照劉鼎平常的訓練去做,那些箭鏃雖然距離他很近,卻始終沒有射到他。</br></br>不久之后,劉虎順利的沖到了西門下。在西門的城門洞里,已經(jīng)堆積了足足兩百個壇子,里面都裝著黑色火藥,劉虎仔細的檢查了所有的壇子以后,確信所有的壇子都可以爆炸,于是按照劉鼎教導的辦法,裝好了導火索,將它拉到外面來,點燃了導火索以后,立刻跑開。</br></br>噗噗噗!</br></br>后面箭鏃不斷的飛舞,緊緊的追著劉虎的腳步,箭頭射入泥土中,濺起片片的灰塵。</br></br>劉虎成功的一個虎躍,撲入了前面的壕溝。</br></br>“成了!”</br></br>劉虎輕輕的喘息著說道。</br></br>這種活沒有什么技術含量,就是動作要快,以前沒有嘗試過,還真的是個挑戰(zhàn)。</br></br>在西城門下,導火索在悄悄的燃燒,上面的淮西軍卻沒有看見,還在茫然的放箭,但是他們面前的保信軍,似乎都全部消失了。當然。他們并不是真的消失,而是全部都擁擠在壕溝里面,一個個低著腦袋,好像在等待什么。大型弩機和投石機也都停止了工作,操作人員同樣蹲在地上。抱著腦袋,姿態(tài)非常地奇怪。</br></br>鄔然靈本能的覺得有點不妥,帶著貝然清來到城墻的上面,向下面看了看,卻沒有現(xiàn)什么值得特別注意的東西。淮西軍的弓箭手取得地成果簡直可以忽視,那么大的開闊地。只有不到十具的保信軍尸體躺在那里,所有的壇子都不見了。</br></br>“什么味道?”</br></br>鄔然靈忽然說道。</br></br>導火索燃燒的味道,已經(jīng)飄到了城樓上,味道有點刺鼻。</br></br>“不知道……”</br></br>貝然清抽著鼻子,同樣覺得這種味道非常的刺鼻。可是卻不是他熟悉地味道,隱隱間,他覺得有點像硫磺的味道……</br></br>硫磺怎么會有硫磺?</br></br>正在驚訝的時候,突然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將兩人都掀上了半空。跟著眼前一片的黑暗,什么都不知道了。</br></br>轟隆隆……</br></br>足足一千斤地黑色火藥爆炸了。</br></br>整個桐城仿佛都被掀翻了,壕溝里面的保信軍戰(zhàn)士,都覺得整個大地在顫抖,不斷落下的灰塵,將他們全部都籠蓋了。更遠處的人,卻清晰地看到,一團耀眼地火光。照亮了整個桐城上空。劇烈的爆炸過后。整個西門附近的城墻,都全部塌了下來。西門完全消失不見,只有幾十丈寬的缺口,破碎的城墻,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斜坡。</br></br>在西門城墻的淮西軍,大部分都被震死或者是震暈了,極少數(shù)清醒的,卻也陷在了目瞪口呆當中。</br></br>“沖!”</br></br>韋國勇大聲疾呼。</br></br>蹲在壕溝里面等待地忠字營和罡字營官兵,馬上跳了起來,向著城墻地缺口處沖上來。</br></br>清醒的淮西軍馬上察覺到不妙,急忙舉起弓箭還擊,但是,他們地弓箭僅僅射倒了幾個保信軍,自己就被對方給砍翻了。沖在最前面的,都是各個部隊的最精銳戰(zhàn)士,屠雷和秦邁都在其中,他們順著斜坡沖上來以后,立刻沿著兩邊城墻散開,和尚未清醒的淮西軍展開了廝殺。</br></br>距離爆炸點比較遠的淮西軍,急忙增援上來,想要將缺口堵住,然而,大量的保信軍已經(jīng)好像潮水一樣的沖上來,在極短的時間內,缺口附近的保信軍要比淮西軍的人數(shù)還多,更有大量的保信軍順著斜坡沖到了城內的街道上。西門后面的街道,已經(jīng)被保信軍用石彈轟擊的一塌糊涂,嚴重阻礙了淮西軍的調動度。</br></br>嗖嗖嗖!</br></br>一連串的弓弦響,董冠連續(xù)射出三枚箭鏃,將沖上來的敵人放倒在廢墟里面,跟在他后面的烏杰也不甘示弱,同樣射出了三枚的弓箭,將街道轉彎處的三個淮西軍射倒。他們兩個一左一右,將前面的十字路口死死的堵住了。</br></br>喊殺聲一片,大量的保信軍刀盾手從他們身邊沖過。</br></br>烏杰、董冠等人,并沒有跟隨劉鼎來到舒州,而是在走馬崗軍營訓練隊伍,因此已經(jīng)很久沒有參與戰(zhàn)斗了,這時候一馬當先闖入城內,想要搶個第一,結果現(xiàn)自己還是落后了,那些來自忠字營或者罡字營的官兵,顯然比他們要更加的兇狠,更加的高效率。那些鬼雨都戰(zhàn)士就不用說了,只要是混戰(zhàn),就是他們的天堂。</br></br>兩個獨眼龍指揮使在戰(zhàn)場上同樣引人矚目,他們就是韋國勇和李天翔。部隊入城以后,他們兩個也跟著入城了了,時不時有零星的淮西軍沖出來,結果被他們兩個砍死。緊跟在他們的身后,劉鼎也帶著鬼雨都戰(zhàn)士入城了。屠雷等人已經(jīng)帶著鬼雨都戰(zhàn)士率先沖入敵人的指揮所,劉鼎的身邊只剩下令狐翼一個保鏢,令狐翼不時射出一枚枚鋒利的箭鏃,劉鼎卻始終沒有動手的機會。</br></br>屠雷和秦邁再次成了此戰(zhàn)的前鋒,他們兩個率先沖上缺口,向著淮西軍舉起了屠刀。剛剛清醒過來的淮西軍,或者是尚未清醒過來的淮西軍,都成了他們的刀下亡魂。屠雷手中的虎頭墨麟刀,簡直就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連續(xù)上來好幾個淮西軍士兵,都被他殺下去了,其他人見到他,都下意識的讓開。</br></br>然而,他并不是最瘋狂地。最瘋狂的是劉虎和藏勒昭。劉虎的身體剛剛復原,進入戰(zhàn)場以后,聞到了熟悉的血腥味,全身的血液馬上沸騰起來了。藏勒昭也是如此,他已經(jīng)有足足三個月沒有參與戰(zhàn)斗了。蛇脊長弓在他地手中,就如同是小孩的玩具。一枚枚的箭鏃源源不斷的射出去,將面前的淮西軍全部撞開。</br></br>嗖嗖嗖!</br></br>劉鼎遠遠的看到藏勒昭和劉虎地身影,都為他們的恢復感到由衷的高興,對于一個戰(zhàn)士來說,沒有比重新回到戰(zhàn)場更令人激動的了。他們只有用戰(zhàn)斗才能證明自己的價值。如果不能繼續(xù)戰(zhàn)斗了,他們地人生就會漸漸的失去意義。對于真正的戰(zhàn)士來說,他們寧愿死在戰(zhàn)場上,也不寧愿死在病床上。</br></br>由于鄔然靈和身邊的軍官都被炸死。使得淮西軍失去了最高指揮。因此,城內地淮西軍已經(jīng)完全陷入了混亂,缺口附近已經(jīng)被保信軍完全控制,這時候爭奪突破口已經(jīng)失去意義,因此,他們只好后退。劉鼎在缺口處看了看,對爆炸地效果還是比較滿意的,可惜是黑色火藥。要是一千斤的TnT炸藥。那就好看了。</br></br>忠字營入城以后,立刻向北壓縮。罡字營入城以后,馬上向南壓縮,他們將城內的淮西軍分割成了兩個部分,然后各個殲滅。帶頭的,基本都是鬼雨都戰(zhàn)士。淮西軍的人數(shù)還是很多的,劉鼎迫切想要將他們的士氣壓下去,因此毫不猶豫地命令鬼雨都一開始就投入了戰(zhàn)斗。果然,受到巨大爆炸影響地淮西軍,在反應上慢了不少,隨即就被保信軍牢牢的壓住,再也無法挽回失去地局面了。</br></br>一路上,淮西軍只有零星的抵抗,大部分的淮西軍,因為找不到鄔然靈的蹤影,都不知道應該怎么辦,于是紛紛選擇了逃跑。劉鼎雖然包圍了桐城,但是事實上,在東門附近的兵力并不多,只有衛(wèi)京幸?guī)е畮讉€弓箭手在這里攔截敵人的信使,當然無法阻擋大量敵人的突圍,于是大部分的淮西軍,就向著廬江的方向脫逃了。</br></br>李天翔帶著部隊迅趕到了勇字營所在的營房,現(xiàn)勇字營的所有士兵,都已經(jīng)集合起來,但是奇怪的是,他們使用的卻不是制式的兵器。勇字營的士兵,果然沒有怎么抵抗,只是用復雜的眼神看著到來的李天翔。李天翔是忠字營的老人了,勇字營的不少官兵都認識他,但是卻沒有人和他說話。</br></br>劉鼎也第一時間來到了勇字營,但是并沒有說話,只是在旁邊靜靜的看著。勇字營的官兵和劉鼎見面的機會很少,劉鼎身邊又只有令狐翼一個人跟著,因此并不怎么注意,還以為他是李天翔手下的軍官。</br></br>李天翔大聲叫道:“楊璧鱗!你在不在?在就出來!”</br></br>從勇字營里面走出一個軍官,站到了李天翔的面前,但是沒有說話。這個軍官身材很高大,虎背熊腰,顯得冷靜而勇猛,眼睛深邃的如同冬日的潭水。雙手可以看到部分裂開的傷痕,好像是被凍裂的,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紅色的肉,不斷有血水滲出來,他本人卻毫不在乎。</br></br>李天翔看著這個軍官說道:“楊璧鱗,怎么回事?你們的武器都在哪里?”</br></br>楊璧鱗冷漠的說道:“都被收繳起來了,鄔然靈怕我們造反。”</br></br>李天翔當場就罵道:“你混蛋啊!鄔然靈要收你們的武器,你們也給?鄔然靈要是殺了你們,你們也讓他殺嗎?你楊璧鱗什么時候轉了性子?變得這么能忍耐了?”</br></br>楊璧鱗低著頭不吭聲。</br></br>李天翔不耐煩的說道:“別***低著腦袋了!拿起武器,跟我們去殺淮西軍!”</br></br>楊璧鱗卻執(zhí)拗的說道:“劉鼎呢?劉鼎準備怎么處理我們?”</br></br>李天翔冷冷的說道:“殺退了淮西軍再說!”</br></br>楊璧鱗神色憂郁,卻沒有說話。</br></br>良久,楊璧鱗才深沉的說道:“我要見劉鼎。勇字營有些問題,要跟他當面說清楚。”</br></br>劉鼎走上前去,淡淡的說道:“我就是劉鼎!”</br></br>楊璧鱗微微有些驚訝,但是很快恢復正常,聲音艱澀的說道:“劉大人。慚愧!”</br></br>劉鼎目光熠熠的看著勇字營地官兵,又轉頭看著他,皺眉說道:“你們?yōu)槭裁匆S貝然清投降淮西軍?難道當時的情況,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br></br>楊璧鱗搖頭說道:“我們不是投降,我們是在等待機會奪取桐城。”</br></br>劉鼎微微一驚。狐疑的說道:“奪取桐城?”</br></br>楊璧鱗從懷里掏出一份地圖,送到劉鼎的面前,淡然自若地說道:“當初,貝然清決定投降,我的確是可以反對的,但是我和楊佛午、楊鷺颯另有打算。想假借投降的名義,將桐城拿下來,但是,艾飛雨非常精明,我們沒有下手的機會。只好繼續(xù)忍耐。艾飛雨走了以后,我們抓緊時間,完善了這幅地圖,希望對你們有用。</br></br>劉鼎看著地圖。臉色凝重的說道:“這是淮西軍在城內地全部防御兵力地圖。是你們繪制出來的?”</br></br>楊璧鱗說道:“我們本來想找機會送出去給你們的,但是,你們來的太快了,我們只好冒險行動,結果欲則不達,楊佛午兄弟不幸落在了他們的手中……”</br></br>李天翔連聲問道:“楊佛午在哪里?”</br></br>楊璧鱗艱澀地說道:“剛才混亂的時候,我們已經(jīng)將他救了出來,楊鷺颯還因此而受傷了。我們這些武器。就是從守衛(wèi)那里搶來的。本來屬于我們的武器。都在天長街那邊,守衛(wèi)森嚴。我們沒有辦法靠近。”</br></br>劉鼎將地圖交給李天翔,果斷地說道:“拿著地圖,加快進攻地度,盡管控制桐城。”</br></br>李天翔拿著地圖,帶人繼續(xù)作戰(zhàn)去了。</br></br>劉鼎朝楊璧鱗說道:“我能不能進去看看楊佛午和楊鷺颯兩位勇士?”</br></br>楊璧鱗說道:“這里還不安全,見諒。”</br></br>劉鼎說道:“難道你控制不了局勢?”</br></br>楊璧鱗說道:“在這里不行。”</br></br>劉鼎點點頭,沒有繼續(xù)堅持,而是果斷的說道:“也好,勇字營,以后就交給你來帶了。”</br></br>楊璧鱗拱手說道:“多謝厚愛!但是,屬下覺得我們不適宜繼續(xù)留在桐城,屬下請移師皖口城。”</br></br>劉鼎深深的凝視著他,緩緩的說道:“既然如此,你們走吧!”</br></br>楊璧鱗迅集合了隊伍,帶著他們從南門離開。</br></br>令狐翼詫異的說道:“大人,你就這樣走了?”</br></br>劉鼎若有所思的說道:“令狐,楊璧鱗考慮的比我們還要周到。勇字營在這城內,不容易清洗自己,畢竟受到的外來因素很大,地確,誰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少是貝然清地奸細。相反的,回到皖口城以后,勇字營自身可以過濾,看楊璧鱗他們地意思,是想要自己解決隊伍里面的問題,這群人,看來還是很好面子的,不愿意在我面前出</br></br>令狐翼看著他們的背影,皺眉說道:“難怪。”</br></br>劉鼎他充滿信心的抬起頭來,緩緩的說道:“等著吧!不用半個月的時間,勇字營就會自己痊愈的!”</br></br>他揮揮手,大聲說道:“走!盡快肅清城內的敵人!”</br></br>這時候,城內的淮西軍已經(jīng)是兵敗如山倒,天平街也被李天翔等人拿了下來,果然,勇字營的所有武器,全部都在里面,淮西軍本來是將這里當做防守支撐點的,但是鄔然靈突然消失不見,防守這里的淮西軍也失去了主心骨,他們也不知道外面到底來了多少的保信軍,因此下意識的想到了主動撤退。最近的據(jù)點就在廬江,幾乎所有的淮西軍都迅的退往廬江。</br></br>到下午,忠字營和罡字營就基本肅清了城內的敵人,桐城逐漸安靜下來。桐城原來有六千多的人口,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不足一千了,幸存的居民都冷漠而麻木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顯然是已經(jīng)對鮮血免疫了。對于他們來說,無論是淮西軍還是保信軍,都已經(jīng)沒有區(qū)別,下水道里面的鮮血,還沒有沖洗干凈呢。</br></br>來不及清理城內的廢墟雜物,所有的部隊立刻投入到緊張的防御準備里面去,劉鼎也迅來到了東門的城樓上。攻克桐城,只是控制桐城的第一步,而且還是一小步,想要徹底的將桐城控制在自己的手中,還需要花費大量的心思和鮮血,接下來的戰(zhàn)斗,才是真正考驗舒州保信軍戰(zhàn)斗力的。</br></br>來自懷寧城的增援物資,還有大量的武器裝備,都在殷紅林的帶領下,源源不斷的來到桐城。殷紅林去了一趟宣州,帶著新娘子回來以后,現(xiàn)舒州已經(jīng)是物是人非,王博也已經(jīng)魂歸天堂,唯一不變的,只有劉鼎和他的關系。這個年輕的小伙子,默默的在王博的靈堂前呆立了一刻鐘,就投入了緊張的工作里面去。一夜之間,他好像成熟了不少。</br></br>佴泰和諸葛斌組織的民夫,也6續(xù)到達了桐城,負責清理城內的雜物和尸體,同時加固城墻。桐城附近沒有足夠的石頭,需要從懷寧旁邊運過來,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木材也是,同樣需要從懷寧運來。盡管不斷的有人在督促,但是加固城墻的工作,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幾天的時間過去了,東門附近的城墻還是那樣的低矮。</br></br>劉鼎站在東門的城樓上,極目遠眺,似乎已經(jīng)看到無數(shù)的淮西軍潮水般的涌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