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七章眼不見為凈!</br> 滿腔的憤怒得不到宣泄,陳斐斐氣紅了眼,不甘心的拿起手機一看,發現不久前在網上發布的關于她家現狀的帖子已經有了不少回復。</br> 原本以為,她得了絕癥的母親帶著她父親一起死了,這么慘的事情,只要她添油加醋說得夸張可憐一點,至少外界對她這個一夜落魄的無辜女孩會有所憐惜,興許還會有人伸出援手接濟她一把。</br> 可沒想到……</br> 回復的內容全都是罵她的。</br> 【講真,我是服氣的,為什么一個人的不幸非要從別人身上找理由,而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全世界都欠你系列?】</br> 【我覺得陳夫人是真的心寒了,她本可以有好幾次活下去的機會,可誰知碰上了這樣無腦的女兒和絕情的丈夫。要換做是我,我可能一怒之下連她這個女兒也會一起埋怨上。】</br> 【埋怨又有什么法子呢,還不是自己嬌慣著寵出來的,何況陳夫人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她年輕時候的黑料只要查查也不少。悄悄說,她老公陳永就是她當年撬了閨蜜墻角撬來的,也算是自作自受吧。】</br> 【贊同,種下什么因,就要承受什么果,天理昭昭,報應不爽。】</br> 陳斐斐一條條劃過這些評論,最后實在沒忍住,揚手就砸了手機!</br> 手機摔在出租屋的墻壁上,砸出一小點坑洼的痕跡來,機身四分五裂,轉眼之間就變成了一堆垃圾。</br> 陳斐斐抱頭痛哭了許久。</br> 等她哭夠了,再抬起頭來時,外面的天色突然間暗了下來。透過狹窄的窗戶放眼看去,是厚厚的云層將太陽光線全都遮擋住,給整個大地籠罩了一層淡淡的陰影。</br> 就在這陰影之中,陳斐斐面前突然出現一個人。</br> 那人整個被籠罩在寬大的黑袍之下,看不清面容,分不清男女,但滿身陰沉沉的氣息,讓人毛骨悚然,懼怕不已。</br> 陳斐斐不曾經歷過什么大風大浪,對她而言,僅僅只是賣慘沒有人同情,反被人噴得體無完膚就已經是巨大的風浪了。眼下她看見這個突然之間冒出來的人,頓時嚇得臉色發白,不斷往后縮。</br> “你、你是誰?”</br> 黑袍人沒有說話,只是往前伸出手,對陳斐斐遞出一支暗紅色的玫瑰。</br> 玫瑰上綁了一張小卡片,卡片上寫著兩個字:典獄。</br> 典獄?</br> 陳斐斐微怔,顫抖著手不知道是該接還是不該接。</br> 這兩個字聽起來,怎么和地獄那么像?</br> ……</br> 海城。</br> 寬敞整潔的書房里,齊封靜靜看著筆記本上的視頻內容,上面大大的標題講述著滄海王族女王殿下繼任大典有多么隆重。</br> 即便不點開這個視頻,他都能想象得到,盛裝出席的南景會有多么光芒萬丈。</br> 齊封繃著臉,神色晦暗不明。</br> 原本碰到鼠標的手指移開了,可幾秒過后,他鬼使神差又將手放了過去,輕輕一點,定格住的視頻瞬間開始播放。</br> 一陣陣人們的歡呼議論聲率先涌了出來。</br> 拍視頻的人努力往上,畫面里躍然出現南景的臉。</br> 她被人簇擁著,高高站在城墻之上,一身極為華麗的長裙,還有那象征著滄海王族最高身份的王冠,無一不彰顯著她的高貴典雅。而站在她身邊的男人,單手抱著個機靈可愛的小女嬰。</br> 小女嬰像極了南景,顯然就是滄海王族現在的小公主。</br> 至于那男人……</br> 齊封扯了扯嘴角,有些自嘲的笑,除了戰北庭還能是誰?</br> 大典進行時,南景說完了她的話,緊接著她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扯過戰北庭的衣領,將唇印了上去。</br> 齊封眼神一暗,猛地將視頻關了。</br> 眼不見為凈!</br> 他大步走出書房,因為心中壓抑著幾分怒火,他的腳步聲很重,外面的手下敏銳察覺到了,忙不迭將頭低得更下了些,唯恐齊封一個不順心,到時候他們就成了炮灰出氣筒。</br> 還好還好,齊封壓根沒作停留,直接坐上車,離開了城堡。</br> 前面開車的人是大力,車已經開出一段距離了,還沒聽見齊封說目的地,大力看向后視鏡,小心翼翼地問道:“老大,這么晚了,咱們去哪兒?”</br> 去哪兒?</br> 他怎么知道要去哪兒?</br> 齊封心里煩悶,便冷著臉回了句:“隨便,找個你覺得能放松的地方帶我去。”</br> 能放松的地方?</br> 大力眼珠子咕嚕嚕轉了轉,立刻懂了,他嘿嘿笑著,保證道:“老大放心,我帶你去地方絕對放松絕對好玩!”</br> 二十分鐘后,車停下。</br> 齊封下車的那一刻,看見眼前的建筑物時,臉更黑了。</br> “你帶我來酒吧?”</br> “不是老大你自己說的要好玩要放松的嘛。”大力抓抓頭發,沒錯啊,他覺得酒吧很好很放松啊。</br> 齊封:“……”</br> 算了。</br> 他抬腳往里走去。</br> 大力趕忙跟上。</br> 兩人進了酒吧,直接開了個包廂。</br> 可包廂里安安靜靜的有什么意思?大力來慣了這樣的場所,小心翼翼的問道:“老大,要不要叫幾個兄弟過來一起玩?就咱們倆,似乎有點冷清,很沒勁兒啊……”</br> 齊封臉色更黑了些。</br> 可兩人大眼對小眼,確實很沒勁。</br> 對視幾秒后,齊封揚了揚下巴,算是同意了。</br> 大力嘿嘿笑,走出包廂去打電話,同時還不忘吩咐酒吧里的領事,讓她安排幾個漂亮的姑娘進去送酒。</br> 領事忙不迭答應了。</br> 不多時,就有好幾個美艷漂亮的女人走進了包廂里。</br> 見狀,大力遠遠躲在一邊。</br> 他知道齊封向來不喜歡這樣的場合,更不喜歡有女人的接近,可今天他不是心里不舒服嗎,身為手下自然要時時刻刻為老大分憂。</br> 大力滿臉興奮,真是的,像他這么善解人意又懂眼色的手下上哪兒找去啊。</br> 四個女人進了包廂后,包廂里瞬間彌漫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br> 齊封抬起頭,眼神越發冷厲。</br> “滾出去。”</br> 女人們被嚇了一大跳,彼此面面相覷對視了好幾眼,一時拿不準主意,到底是該進還是該退?</br> 直到齊封再次開口:“滾,還需要我說第三遍?”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