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五章大典</br> 等眾人慢悠悠吃完早餐后,時間尚早,南景回到臥室,在幾個繡娘的幫襯下將華服換好,又有仆從過來替她描眉。</br> 一番折騰下,鏡子里的少女光芒萬丈。</br> 邊上的繡娘早在縫制華服的時候就曾想象過,以南景這無可挑剔的身材和相貌,絕對能把這套華服駕馭的很好!果不其然,南景這上身效果比所有繡娘想象中的還要完美!</br> 繡娘們滿眼放光,實在按捺不住心中激動,大著膽子說了一句:“殿下,您真的好美!”</br> 不摻雜任何諂媚和奉承,就只是她們發自內心的真實想法而已。</br> 尤其這件華服是每一個繡娘連夜趕工的心血,看見自己的作品以如此驚艷完美的方式呈現出來,她們不敢邀功,但心里也有極強的成就感。</br> 南景勾了勾唇,一雙眼眸微微彎起,像是燦爛至極的星河,吸引著所有矚目的視線。</br> “辛苦你們了。”</br> “不敢不敢,都是我們應該做的。”得到南景的夸贊,繡娘們連忙搖頭,但那份與有榮焉的喜悅怎么也遮掩不住。</br> 等穿戴整齊,裝扮完畢后,時間也差不多了。</br> 南景踏出房間。</br> 同樣穿戴整齊的江野就站在門口。他本就身姿挺拔,又穿著滄海王族最高身份的華服,越發顯得貴氣逼人。在這層真實身份下,江野不用偽裝不用易容,這真實面目英俊瀲滟,極為引人注目。</br> 南景挑挑眉。</br> 她這也不是第一次看見江野的真實面目了,卻不得不驚嘆,難怪整個滄海王族的女孩子都瘋了一樣被江野所吸引,現在看來,屬實正常。</br> 不過……想起昨天晚上某個大醋王再三的叮囑和警告,南景很快就收回了視線,免得大醋王又又又打翻醋壇子,到時候她又討不到好……</br> 江野垂眸,微微俯身,做了一個見禮的手勢:“殿下。”</br> 從今天起,在南景繼任之后,他將終其一生守護著現任女王殿下,至死不渝,永不背棄。這是他生來的使命,更是他這一生最高的追求。</br> 南景無奈,“不是說好了嗎,在沒有外人的時候,用不著這套。”</br> 江野應了一聲,但顯然沒有聽見去,只是往邊上測了測,對著南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br> 南景也就沒有再說什么,抬腳率先往外走去。</br> 越過主殿,穿過廣場,在江野的護衛和一眾仆從的跟隨下,南景一步步踏上了滄海王族宮殿外那最高的城墻。</br> 城墻底下是寬闊的廣場和平坦的馬路。</br> 此時,廣場和馬路之上都擠滿了人、車。熙熙攘攘,摩肩擦踵。</br> 所有的人都在等著他們滄海王族新任的女王殿下出現。</br> 上午九點整。</br> 第一道鐘聲被敲響的時候,高高的城墻之上,一道纖細的身影在眾人的簇擁下緩緩走了出來。</br> 為首的少女,眉若遠黛,眸似清泉,五官精致,驚艷無暇,就好像是從畫里走出來的人一般。少女一身淡金色的華服,越發襯得身形標致,端正威嚴,貴氣難掩。</br> 而她頭上那頂滄海王族歷任女王王冠,價值不可估量,象征著獨一無二、尊貴無比的身份!</br> 人群中癡癡望著,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的響起。</br> 最后也不知道是誰先起了個頭,高呼了一聲:“是殿下,是女王殿下!”</br> 有人俯首,越來越多的人反應過來,齊唰唰行禮。</br> 剎那間,廣場上烏泱泱所有的臣民全都對著南景行禮。</br> 有風靜靜吹過,南景抬手,“都起來吧。”</br>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順著風傳入所有人耳中。</br> 底下的臣民全都起身,仰著頭看向高高的城墻上。</br> 兩排的十月楓反季節開花,格外美麗,卻不及高墻上的少女萬分之一。</br> 南景紅唇輕啟,緩緩開口說了前天老國主為她傳出去的那番話。</br> 那天老國主派人以她的名義沒收了御海晏和御飛父子家所有的財產,并且將這筆錢補償給了所有曾經被這對父子壓榨過的普通人。</br> 有些事情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嚇一跳。這對父子為虎作倀多年,暗地里背著老國主干了不少齷齪事,甚至還打著自己是老國主親戚,是王室中人的名義,搶占別人的地,甚至是一些出了名的產業。</br> 沒有人敢和王室對著干,所以這些年來不少人被這對父子逼到走投無路,有人一夜之間家產散盡,也有人不堪威逼懸梁自盡。</br> 雖然現在做的這一切彌補都算不得什么,可以后這種事情絕不會再發生。</br> 南景字字鏗鏘,“我絕不包庇任何一個,絕不容忍任何欺壓。在我眼里,人人平等,不分高低貴賤。我只希望,以后滄海王族能夠越辣越好,真正實現這百年來的輝煌和太平!”</br> 南景的話音落下,底下不少人紅了眼眶,高喝一聲:“好!”</br> 若是換做之前,南景這番話可能信的人還不夠多。可經過了御海晏和御飛父子的懲戒之后,當天晚上就有不少曾經被這對父子欺壓的普通人拿到了賠償款。</br> 只多不少。</br> 而且除了那些人以外,曾經被欺壓霸占過自身利益的其他人,只要能拿出證據或者找到證人作證,有冤伸冤,有惡止惡,短短兩天時間就已經懲戒了不少曾經為虎作倀的人!</br> 就憑借這一舉動,足以讓廣場和馬路上的所有臣民對南景信服不已,且感恩戴德。</br> 底下的普通民眾高呼聲連連,喊得一片真心。只有少數一些王侯貴族,包括恭恭敬敬站在底下的王侯大人許照安,面上雖然一派臣服,可心底服不服氣,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br> 說完了這番話,這個大典也算是過一段落。</br> 人們都以為南景會像之前的每一任國主和女王一樣,說完這番話就走,可沒想到南景沒有。</br> 非但沒有,她還朝著身后的仆從說了一句話。</br> 這句話音量不小,足以讓不少人都聽見。</br> 只聽南景聲音里含笑,不疾不徐道:“勞煩你們跑一趟,去把我先生喊過來,今天這么重要的日子,總得要他過來露個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