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章給點面子行不行?</br> 如果要被抄家產的事實他更改不了,至少可以先保住一部分值錢的玩意兒。</br> 到時候他帶著這些玩意兒離開,相信江野這位王爵大人一定會看在他是老國主侄子的份上,睜只眼閉只眼。</br> 說不定等到這個風聲一過,老國主不生他父親御海晏的氣了,就會暗中將所有沒收的家產全都還給他!</br> 御飛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甚至是篤定!</br> 畢竟……他可是老國主唯一的侄兒子啊!雖然這個關系隔了好幾層,但不妨礙他們都姓御啊!</br> 這么一想,御飛高高提起的心頓時落地了不少。</br> 于是等到江野抵達別墅門前,從車上下來之時,御飛還有心情上前,笑著打招呼:“王爵大人,怎么是您親自來了?我大伯父的身體還好吧?”</br> 他刻意不喊國主,就是為了提醒江野:國主可是我大伯父呢,你要對我客氣點!</br> 江野扯了扯嘴角,懶得和御飛廢話半句,直接揮手,對著自己帶來的人吩咐道:“進去搜,所有東西全都羅列出來,里面的人也全都趕出來!”</br> 既然是要抄了所有家產,這棟別墅當然也要騰出來。</br> 御飛瞪大眼睛,他萬萬沒想到江野上來就做得這么絕,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豎起一根手指指著江野的鼻子,警告道:“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大伯父可是現(xiàn)任國主!”</br> 江野面無表情:“你知道我奉的是誰的令嗎?現(xiàn)任女王殿下。”</br> 竟是將御飛的話原封不動堵了回去。</br> 老國主權利雖大,可他已經宣布了繼承人,那么現(xiàn)在在滄海王族有至高話語權的人,就是南景,只是南景!</br> 御飛氣得不行:“就算是現(xiàn)任女王殿下,按照輩分她還得喊我一聲叔叔呢!”</br> 御飛說著,表情要多嘚瑟就有多嘚瑟。</br> 這倒也不怪他,畢竟在御海晏的影響和言傳身教下,御飛早早就懂得了一個歪理,那就是,不管闖出多大的禍,總之他有自己身為國主的大伯父罩著,那就萬事不愁!</br> 甚至還可以……蹬鼻子上臉!</br> 反正他這個大伯父一向對他父親有求必應!</br> 久而久之,在御飛的心里,他連起碼的尊卑都沒有了,只有無盡的索取,甚至永遠希望自己能被一直庇護著。</br> 卻不動腦子想想,這份庇護來自于誰?</br> 等到老國主不愿意庇護他的時候,他就真的什么也不是!</br> 江野冷笑一聲,“叔叔?你配嗎?”</br>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江野抬手捏住了御飛指著他鼻子的手,然后狠狠往下一掰!</br> “嗷!”</br> 殺豬般的慘叫聲響起,邊上所有的路人都聽見了那根手指被生生掰斷的聲音。</br> 江野冷眼警告:“這是你對殿下以下犯上,目無尊卑的懲戒!再有下一次,別說是手指,就是你的腦袋我也給你擰下來!”</br> 場面一時寂靜。</br> 在場圍觀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誰揚聲大喝了一聲:“好!”</br> 干得漂亮!</br> 這是大部分人心中最為直觀的感受。</br> 有第一個人喝彩,就有第二個、第三四五個捧場,于是寂靜的人群中,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叫好聲!</br> 不管抄家產這件事是真是假還是會放水,總之江野這舉動,讓所有曾經被御海晏和御飛父子倆欺壓過的人們感到暢快至極!</br> “好!”</br> “做的好!”</br> 眼見著一部分人已經被江野的所作所為牽著鼻子走,聽到消息最后混進來的幾個男人對視一眼,冷笑道:“你們可真好騙,就這么不痛不癢的一兩下,以為女王殿下真能為咱們討回公道呢?”</br> 另外一個明顯是同伙的男人當即附和:“御海晏罪有應得,那被御飛欺壓過的人還少了?不過就是斷一根手指頭而已,又不是不能接回來,得虧你們對女王殿下歌功頌德,可實際人家只是做做樣子給你們看看罷了!”</br> 此言一出,原先拍巴掌叫好的人們聲音減弱,顯然是被這些聲音煽動了。</br> 江野朝著人群中看了一眼,低聲吩咐身邊的守衛(wèi):“一會兒趁人不注意,把那兩個人給我控制住,別讓他們跑了。”</br> 煽動的意思這么明顯,顯然不是一般的路人,說不定是其他王公貴族或者大臣們派來的蒼蠅,就是想要擾亂眾人對新任女王殿下的印象。</br> 又怎么能讓他們得逞?</br> 守衛(wèi)點點頭,接著便分出去幾個人,四散而去。</br> 那兩個不斷煽動所有人群的男人還在說話:“走吧走吧沒什么好看的,有些時間不如操心操心我們自己的日子吧,奢求什么呢,指望人家真的對自己人下狠手啊?”</br> “就是,異想天開,做夢呢都!”</br> 兩個男人一唱一和,嘖嘖幾聲,然后裝作全然無興趣的模樣,搖搖頭轉身離開。</br> 可就在這時,前面沖進御海晏別墅的守衛(wèi)們帶著清單出來了,與此同時一共被趕出來的還有別墅里的傭人及手下。</br> 御飛見狀,也顧不得嚎自己手指疼了,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上前,從手下手里接過幾個大大的行李箱,哭訴道:“王爵大人,你要趕盡殺絕我也認了,可這些隨身衣服我總能帶走吧?”</br> 躲在人群中煽風點火的兩個男人,剛想要說那么幾個大箱子,里面說不定裝著所有的錢和值錢的東西,現(xiàn)在的別墅就是個空殼子,抄家只是個哄人的幌子而已!</br> 可兩個男人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發(fā)現(xiàn)自己身后齊齊被頂了一把刀。</br> 幾個便衣守衛(wèi)悄無聲息靠近了他們,冷笑威脅:“閉嘴,再敢胡說八道,我現(xiàn)在就可以滅了你們!”</br> 兩個煽動的男人大氣也不敢喘,猶如猛禽被人掐住脖子,半個字都不敢吐出口。</br> 所有人的視線都注視著江野和御飛,半點沒注意到這兩個男人的異常。</br> 御飛還在哭訴:“王爵大人,我只是要帶走自己的用品而已,這點面子你總要給我吧。”</br> 江野油鹽不進,漠然道:“這別墅里的所有,都是王族賜予,現(xiàn)在你們父子犯了罪要收回,天經地義。除了人,其他任何一樣物品都不能帶走!”</br> 御飛差點仰倒。</br> 不僅如此,就連他們被轟出別墅之時,還要搜查一下身上有沒有私藏。</br> 這一查,就在御飛身上查到了幾樣珠寶,在其他手下身上查到了一些翡翠和小型古董玩意兒。</br> 全都被一一沒收,哪怕是顆石頭也沒有被放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