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五章順藤摸瓜</br> 這番話聽起來,字字句句出自真心。</br> 應風雪沉默著,在沈遷說出那句‘你比我想要的權利更重要’時,她不得不承認自己被感動了一瞬,可也僅僅只是那么一瞬間而已。</br> 她永遠也忘不了沈遷奪取她能力之后產生的殺意!</br> 那么涼薄,那么殘忍。</br> 和現在的溫柔就是兩個極端!</br> 她不信,她一個字都不信!</br> 應風雪滿心憤怒,她飛快在轉換器上輸入一行字,然后由轉換器將這段文字變成語音讀了出來。</br> “沈遷,你住口吧!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別忘了我現在變成這樣是被誰害的!別忘了我是因為誰才變成今天這樣口不能言的啞巴!你聽著這段機器聲,你心里就沒有一點點愧疚嗎!”</br> 轉換器將文字變成語音讀出來,機器聲沒有半點溫度和感情,可這段話卻承載著她所有的恨意!</br> 沈遷再次長嘆:“我懂,我懂。真的對不起,風雪,求你原諒我,我真的知道錯了,如果可以,我好想回到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時光里,我們可以什么都不管,只過屬于我們自己的生活,那該有多好……”</br> 應風雪冷笑,她真的好像罵一句你何必假惺惺!</br> 怒極之下,應風雪直接掛斷電話,她是真的聽不下去了!偽君子,真小人,惡心!</br> 應風雪氣得臉色漲紅,許久才漸漸平息下來。</br> 她現在最要緊要做的事情就是想辦法拿到那筆錢,然后遠走高飛,從此以后她就可以生活在異國他鄉,隱姓埋名再也不用擔心被通緝……</br> 前提是,她順利離開才行。</br> 應風雪看了看時間,估摸著快遞包裹應該要到了,就希望網吧里找的那個少年靠譜些,不要辜負她的期望。</br> 應風雪將轉換器放到一邊。這是她為了電話聯系那個少年特意買來的,輸入文字就可以變成語音外放,很方便她這種不能說話的啞巴使用。</br>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br> 時間下午四點半。</br> 手機鈴聲響起。</br> 應風雪還以為是那少年拿到包裹了,心情激動了一下,可低頭一看,又是沈遷打來的!</br> 她怒極,拿起轉換器氣勢洶洶地問:“沈遷,你有完沒完!”</br> 誰知那邊的沈遷語調鄭重,一字一句猶如宣誓:“風雪,能給我一次改過的機會嗎,這次,我真的不會再放開你,再也不會傷害你……”</br> “不能!”</br> 應風雪想也沒想,一口回絕。</br> 可一想到自己被奪取的能力,應風雪眼神一閃,忽然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br> 能力奪取間,需要對方情愿才能進行轉換。</br> 她當初把自己的能力心甘情愿給了沈遷,如今沈遷要是真心懺悔,能不能主動把她失去的能力還回來?</br> 想必這是可以的吧?</br> 前提是,沈遷不能再騙她!</br> 一想到自己已經被奪取的能力有朝一日還能奪回來,應風雪心臟怦怦直跳,她強壓下內心的激動,在轉換器上輸入一行字:“你真這么想的嗎?”</br> 沈遷鄭重而又認真的答:“我發誓!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否則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br> 這誓言很重,足以看出沈遷的誠意。</br> 應風雪滿心雀躍,又問:“那你現在在哪兒?”</br> “我就在阿伽山,你放心,我一個人來的,不會有任何人跟著我。”</br> 他的本事是縮地成寸,別人就是想跟也跟不上。</br> 應風雪點了點頭,眼珠一轉,她想好了幾條退路,這才一口答應下來:“半個小時后,在阿伽山縣城廣場上見。”</br> 半個小時,那包裹足以抵達阿伽山,算算時間,給她跑腿的少年應該已經將包裹放在了她指定的位置上。</br> 這是她的退路。</br> 以防沈遷又是騙她的話,她就可以順利拿著這筆錢遠走高飛!</br> 兩人商定好后,應風雪掛斷了電話。</br> 沒幾分鐘,加急運送的快遞包裹已經到了!</br> 給應風雪跑腿的少年名叫蔣小躍,他按照應風雪給他的地址,早早在酒店門口等,所以等送快遞包裹的人剛剛將小貨車停住,他就已經上前報了名字和收件號碼。</br> 快遞員狐疑的看了蔣小躍一眼,不動聲色將他打量了一番,見是個十幾歲出頭的少年,沒有立刻將包裹給他,而是確認道:“這是加急件,需要本人簽字才能取走,你是本人嗎你就敢上前冒領?”</br> 蔣小躍一聽,梗著脖子說自己就是本人。</br> 這也是應風雪之前教給他的說辭,無論如何,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包裹的主人就對了!</br> 快遞員是帝景灣里的手下偽裝的,目的是跟著蔣小躍,好順藤摸瓜找到應風雪的下落。至于收貨前的盤問自然是意思意思就行了,當然不能真的阻攔!</br> 所以手下核對了幾遍取貨碼后,爽快的將包裹給了蔣小躍。</br> 蔣小躍收到貨后的第一時間就給應風雪打了個電話,將自己順利接到包裹的消息說了。</br> 應風雪松了一口氣,不忘叮囑:“把包裹送到我之前跟你說的地方去,記住,悄悄的,不要讓人跟著,更不要讓人注意到!”</br> “好的沒問題。”一想到余下的三千塊錢跑腿費,蔣小躍滿心都是干勁,掛斷電話后就準備將包裹扛起來。</br> 可包裹實在是大,也很沉,扛起來就跟五袋大米似的,蔣小躍這么個小身板,連抱都抱不起來,更別說是扛著走出幾條街了。</br> 這可怎么辦吶。</br> 要是不能在指定的時間內送過去,剩下的錢可就一分都拿不到了,偏偏那女人還在電話里連連叮囑不能讓他找別人幫忙,還不能引人注意,這叫什么事兒啊……</br> 蔣小躍四面張望,一籌莫展,就見剛剛那個快遞員在送完酒店里的其他快遞后,坐上小貨車就打算離開。</br> 蔣小躍眼珠一轉,連忙喊了一聲:“大哥大哥,我這包裹實在太沉了,你可以幫幫忙嗎?幫我送回家去,不然我這一個人實在拿不動啊。”</br> 正中下懷。</br> 偽裝成快遞小哥的手下等的就是這句話,聞言寬厚和善的笑了笑:“好啊。”</br> 哪怕蔣小躍不問,他也會主動開口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