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二章因為我愛你</br> 戰北庭輕笑一聲,溫柔的吻了吻南景的額頭。</br> “當然。”</br> 這對他而言,就是天大的驚喜!</br> 感受到他前所未有的愉悅,南景笑容放大,終于想到了什么,她睜開眼睛問道:“對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br> “什么問題?”</br> “之前在你辦公室,我問過你的,為什么你什么都沒想起來,卻能在記憶中對我印象不好的情況下,這么無條件信任我?”</br> 之前南景問這個問題的時候,被匆匆趕來的蘇睦打斷了。</br> 后來忙著去火巖島,這個問題就暫時的被擱置了。</br> 戰北庭沉吟了一下,似乎是在猶豫。</br> 南景坐起身,眉頭一豎:“這次別想蒙混過關,我想知道!”</br> “好吧。”</br> 戰北庭無奈的看了南景一眼,然后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襯衫,示意她為他解開。</br> 南景雖然疑惑,但也照辦了。</br> 在她靈巧的手指下,黑色襯衣的紐扣一粒粒解開,屬于戰北庭身上獨有的清冽味道傳入鼻尖,入目所及,是他精壯有力的胸膛,和性感又分明的腹肌。</br> 這身材,真是讓人移不開眼。</br> 南景盯著看了好一會兒,耳尖悄悄紅了。其實要不是她現在懷著孕不方便,她可能會雄赳赳氣昂昂的將他撲倒!</br> 像以往的那幾次一樣!</br> 腦海中的畫面不受控制,南景摸了摸鼻子,強行拉回了自己的思緒,眨眼問道:“衣服解開了,然后呢?”</br> 戰北庭挑了挑眉,卻沒說話。</br> 南景心一橫,索性將他的上衣直接脫下。</br> 然后她就看見,在戰北庭的胸口處,最最貼近心口的位置,有用鋒利的匕首一筆一劃寫出來的兩個字。</br> 深可入肉,已然成為了一道永不可磨滅的疤。</br> 這兩個字,是她的名字。</br> 【南景】</br> 一筆一劃,寫在了他的心上。</br> 南景怔住,眼眸因為不可思議而睜大。</br> 像是有什么東西剎那間照進了她的心里,酸楚、感動、無言、心疼。種種情緒肆意泛濫,她呆呆看著這道痕跡,就連眼淚滾落都不自知。</br> 這是什么時候發生的事情?</br> 現在回想起來,應該是在滄海王族的那一晚吧。</br> 那天她還在和他置氣。</br> 那天半夜,他卻突然敲響了她的房門,說了一串不會讓她等太久的莫名其妙的話后,天不亮的時候他就獨自回了臨城。</br> 想來就是那天晚上,戰北庭在回了自己的房間后,獨自對著鏡子,用鋒利的匕首一筆一劃刻下了她的名字。</br>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記憶就快要被取代。</br> 天亮之前,他會不記得和她之間的過往,不記得他們之間發生的種種。從此后在他的記憶里,南景面目可憎,猶如蛇蝎。</br> 所以他事先在自己心口刻下她的名字,以此來證明,她在他心里何其重要的地步!</br> 什么樣的男人才能為了一個女人做到這個份上?</br> 南景怔怔看著眼前的戰北庭,眼淚來得洶涌,她完全顧不上擦,只是哽咽著靠過去,在他心口這道疤上,落下一個又心疼又憐惜的吻。</br> “怎么這么傻?你怎么這么傻?”</br> 南景哽咽著,喉嚨里像是堵了一團棉花。</br> 原來是這樣。</br> 怪不得被錯亂記憶之后,完全對她有偏見有誤解有厭惡的戰北庭,從第一天的陌生和疏離,短短幾個小時后,就產生了顛覆性的變化。</br> “別哭。”戰北庭伸手,溫柔的拭去南景臉上的淚,又吻了吻她的眼睛,輕聲道:“所以,誰都改變不了我愛你的事實。”</br> 這個世界上,最最了解他的人可能就是他自己。</br> 起初看到這道疤的時候,說來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可他更清楚的是,這是他自己的手筆。</br> 而能被他如此相待的女人,那一定是自己愛進了骨子里的。</br> 再一想就更是如此,不然他身邊的人所說的過往,為什么和他記憶中的觀念有出入?</br> 還有就是,如果他不愛南景,又怎么可能讓她占據著戰夫人這個頭銜?</br> 以上種種唯有一個解釋。</br> 那就是——</br> 他愛她。</br> 哪怕千萬人阻止,哪怕有心人蓄意算計。可仍舊無法改變,他始終會為她心動,也只為她一人心動的既定局面。</br> 南景將頭埋進他懷里,聲音還帶著哭過的沙啞,“對不起老公,我之前不該和你置氣的。”</br> 如果不是寶盒將過往告訴她,她可能至今都心有芥蒂。</br> 如果不是今天看到寫在他心口處的名字,她可能還會因為他之前的冷淡不理睬而心傷。</br> 卻原來從一開始,在她不知道的很多種時候,他對她的付出和愛意,完完全全不比她少。</br> 越是這么想,越是愧疚。</br> 南景抽抽噎噎,然后就感覺自己的下巴被人輕輕挑起。</br> 她眨著一雙水霧朦朧的眼朝他看去,對上的是他深邃含笑的眼:“都是我做的不好,做的不夠。之前惹你難過,后來又因為這虛假的記憶冷淡你,是我的錯。”</br> “哪有……”南景吸了吸鼻子,她還想說什么,可男人溫柔又霸道的吻,帶著強烈的克制一并落了下來。</br> 疾風驟雨,溫柔夾雜著霸道,來勢洶洶,卻又不得不溫柔克制。</br> 南景心一橫,索性拉著他的手,環在了自己腰間。</br> 在這份洶涌的親吻中,她紅了紅臉,用細微的聲音,含糊不清道,“其實……可、可以的,你輕點。”</br> 在她這句話說完,明顯感覺到戰北庭一頓。</br> 緊接著,是他脫離克制的暗啞聲色:“好。”</br> 臥室里,燈光熄滅。</br> 唯有絲絲縷縷的月色靜靜鋪灑。</br> 窗外皎皎月光,浩瀚星河,時不時還有幾顆流星,以迅猛又華麗的姿態緩緩落地。</br> 這一夜,漫長又綺麗。</br> 清晨。</br> 南景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身旁那棱角分明的下頜。</br> 戰北庭撐著腦袋,滿身慵懶的看著她。深邃的眼眸中,泄露出愉悅的光芒。</br> 南景眨眨眼,然后昨天晚上的種種就不受控制鉆進了腦海中。</br> 她扯了扯被子,擋住了通紅的臉,只留一雙含羞帶怯,卻又故作鎮定的眼睛在外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