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比誰更能裝?</br> 唐小五猛地搖頭,“我還想舒服兩天呢,聽說這集訓練的還是體能,比軍訓還累,我可不想好好的假期就這么飛了。”</br> “那好吧。”</br> 看出唐小五是真心不想湊這個熱鬧,南景便沒有勉強。</br> 到了第二天,在放假前例行的大會上,校方果然做出了安排。貼了名單,重點強調了時間,于一周后,所有需要參加集訓的人全都來學校集合。</br> 這個安排讓很多人心潮澎湃,覺得新鮮又刺激。</br> 更多的是叫苦不迭,哀嚎聲連天。</br> “好好的假期啊,就這么飛了啊!”</br> “別人兩個月,而我只有七天假,我還說好好放松一下的,結果現在被迫集訓。得,咱都沒機會了。”</br> 不管多少反對的聲音響起,大音響里傳來的只有老校長一句——</br> “回去好好做準備,我期待你們的表現,我也知道很多人不情愿,但這確實是難得的機會,好好珍惜吧孩子們。”</br> 客觀來講,這確實是個難得的好機會。</br> 因為所有參加的都是家大業大的家族繼承人,畢業之后不管怎么說,始終都會進入自家公司。</br> 那么他們現在所學的管理,所學的知識,乃至于鍛煉體能,這都是一種盡心盡力的培養。</br> 雖然這些富家子弟們身邊不乏保鏢,但對于他們個人而言,危機的預判和冷靜的頭腦處理也算是一種不可或缺的能力。</br> 南景一直都看得通透。</br> 只是上一世壓根沒有過這件事,更別提什么聯誼集訓了,根本不存在。</br> 這么說來,很多事情的發展確實在朝著另外一個軌道前行。</br> 大會過后,正式進入假期。</br> 趁著這有限的七天假期,南景第一件事就先回了家。</br> 南蘅一見到姐姐回來,高興的撲上去,歡天喜地喊,“啊啊啊姐姐你終于回來了!”</br> 小家伙放假比南景早,雖然在家也很享受,又有爹媽在邊上照顧,但對于一個姐控來說,他更想一起瘋玩的只有姐姐。</br> 南景伸手把小家伙抱住,大力揉了揉狗頭,這才拍拍他安撫,“乖呀。”</br> 而南向民和趙淑儀見到寶貝女兒回來了,同樣高興的樂呵。</br> “終于回來了,哎喲我看看,這段時間都把我寶貝閨女累瘦了,快快,菜可以上了,還有那湯趕緊給小姐端來。”</br> 南向民知道今天南景回家,因此特意放下了公司的事情閑在家好好陪女兒一天。</br> 畢竟才回來不到一周又要去集訓。</br> 這事兒他們早就知道,甚至之前學校跟他們商量這件事的時候,南向民是第一個拍板答應的。</br> 當爹的想法很簡單,女孩子多學點沒什么不好。</br> 但南蘅聽到這話頓時就不干了,抱著姐姐的手不松開,癟嘴道:“那我也要去!”</br> “去去去你個小屁孩兒跟著瞎湊什么熱鬧,還得讓姐姐分心照顧你。”</br> 南向民立刻掃了一眼過去,“是不是嫌假期作業不夠多?興趣班報少了?”</br> “……”</br> 一聽這個話,南蘅頓時蔫了。</br> 別看他今年才十歲,但在這個家里,一直處于食物鏈底層。</br> 而從上往下的排名先是母女倆,最后才是父子倆。</br> 南景撲哧一聲笑了,往自家弟弟碗里夾了塊排骨,哄道:“這幾天姐姐帶你出去玩,彌補一下,好不好?”</br> “好。”</br> 一聽這話,南蘅眼睛都亮了。</br> 看的南向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整天就知道纏著姐姐,小時候沒被打服氣啊?”</br> 說來還真是,因為姐弟倆年紀相差太大,小時候基本就是姐姐欺負弟弟。</br> 而南蘅不管被修理了多少次,每次去幼兒園或者遇到其他小伙伴時,都會一臉驕傲的炫耀自家漂亮姐姐。</br> 打歸打,但感情也是真好。</br> 想起往事,一家人說說笑笑,氣氛格外融洽溫馨。</br> 直到顧嬌嬌從外面走了進來,姿態卑微的喊了他們一聲。</br> “大伯父,大伯母,我回來了。”</br> 瞬間,一絲絲尷尬的氣氛瞬間彌漫,餐桌上的趙淑儀眉頭都輕輕皺了皺。</br> 自從上次顧嬌嬌發了瘋一樣,當著他們的面竟然想要劃傷南景的臉,南氏夫婦對于這個不算血親的侄女兒便有了不小的隔閡。</br> 縱然之前也把顧嬌嬌當成了半個女兒來看待,處處照顧周全。</br> 但凡事總歸有個底線。</br> 不管以前多么喜歡她,但在她試圖傷害自己女兒的前提上,沒有哪個父母會以德報怨,何況是南氏夫婦這種極度護崽子的。</br> 顧嬌嬌也像是察覺到了自己并不受歡迎的微妙氣氛。</br> 眼神一黯,一層水霧浮起,原本的笑臉也變成了泫然欲泣的可憐樣。</br>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的存在讓大家不開心了,我這就走……”</br> 說完,她轉身想要離開,卻被南向民叫住。</br> “上哪兒去?既然回來了,那就洗洗手坐下吃飯吧。”</br> 并非不計前嫌,而是顧嬌嬌是他的侄女兒,即便對她心生不滿,也不能這么貿貿然將人趕出去。</br> 到時候落人口實,對于整個南家甚至對于南景的名聲都討不到好。</br> 顧嬌嬌當然不會真的離開,不過是以退為進的招數罷了。</br> 于是借著這個臺階下了,委屈的擦了擦眼淚,洗手上桌。</br> 南景全程就跟看不到這么個人似的,照舊和弟弟說話夾菜,吃的津津有味,半點沒被影響的樣子。</br> 餐桌上的氣氛一度微妙。</br> 顧嬌嬌有心想要討好,便殷勤的給南氏夫婦盛飯盛湯,哪怕傭人來接她都堅持自己做。</br> 看她這么小心翼翼的乖順模樣,又想到現在的侄女兒孑然一身,父母做了錯事還在通緝,不管怎么說,是除了他以外再沒有一個親人了。</br> 南向民一向心軟,到底是松了口。</br> 正要說些什么,卻被南景搶過了話頭。</br> “媽,上周我們學校來了個國畫大師,恰恰好看中了我的畫,還說要送去賽場上,如果運氣好得了個獎什么的,興許我以后就不會被人背地里罵花瓶吧?”</br> “真的啊?”</br> 趙淑儀聽了當然高興,臉上滿是與有榮焉的驕傲:“我就說,我女兒哪里能差?果然,這位大師眼光真是非凡!”</br> 捧場歸捧場,但當媽的心中更清楚,自家女兒壓根就不是那種喜歡炫耀的人。</br> 別說這畫入了大師的眼,哪怕真的在國際賽場上拿了個獎,她都不會刻意去提起。</br> 于是趙淑儀心中明了,又問:“然后呢?”</br> “然后啊,這中間發生了一點小插曲。當時堂妹可能是不小心吧,竟然把我的畫當成了自己的,差點鬧出誤會。”</br> 南景淡淡笑道:“還好我發現的及時,就把這個誤會解開了,不然我渾身是嘴都說不清。”</br> 三言兩語,說的那叫一個輕描淡寫。</br> 但這世上哪里來的巧合?</br> 還是這種壓根不可能存在的概率。</br> 南氏夫婦對視一眼,都在彼此愕然的眼神中,看到了幾分薄薄的怒氣和震驚。</br> 怒氣的是自己女兒差點被人算計。</br> 震驚的是顧嬌嬌才這個年紀,竟然就有這么大的膽子和手段!</br> 于是夫婦倆再次朝著顧嬌嬌看去時,眼中滿是不善的意味。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