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二章傀儡</br> 黎謙?</br> 綁他的人竟然是黎謙?</br> “唔……”</br> 好大的膽子!</br> 洛七想要掙扎,奈何手腳被死死拷住,就連嘴巴也被膠帶封住,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瞪圓了一雙眼睛,兇光畢露。</br> 黑暗處,身形消瘦的黎謙緩緩走了出來。</br> 他著黑色長褲,酒紅色襯衫,頭發細碎,沒有被精心打理過,卻顯得慵懶不羈,神秘又貴氣。</br> 看到地上被五花大綁的洛七時,黎謙挑挑眉,不滿的訓了周圍的手下一句:“你們怎么辦事的?怎么可以這么對我們的客人呢?”</br> 在他發話后,看押的手下立刻上前,撕掉了洛七嘴上的膠帶。</br> 疼雖疼,但終于能說話了,洛七沉著臉,開口的第一句話就叫人變了臉色。</br> “你不是黎謙,你是誰?”</br> “為什么這么問?”黎謙笑了笑,姿態漫不經心。</br> 洛七冷笑,他又不是沒和黎家打過交道。</br> 作為私生子的黎謙被接回黎家之后,他用了陰暗的手段讓黎常明從公司董事長的位置上退了下來,然后自己接替。</br> 之后黎謙雖然坐穩了黎家,但他絕對沒有這個實力和本事來抗衡戰北庭!</br> 洛七不打算費那么多口舌,直接道:“開門見山說吧,你在我家戰爺的眼皮子底下把我綁來,究竟有什么算計?”</br> “這個嘛……”黎謙似乎笑了一聲,然后蹲下身,目光和洛七對上。</br> 他的瞳孔,一點點被黑色盤踞。像是突然涌現一個漩渦,里面裹挾著神秘又駭人的黑洞,在不著痕跡間,把人的魂魄都勾了進去。</br> 洛七的意識一點點潰散。</br> 從開始的警惕和怒意,到現在兩眼空洞,意識不清。</br> “我要你想方設法……把南景引到我身邊來。”</br> “是。”</br> 猶如魔咒一般的指令下達。</br> 黎謙朝著身邊的手下示意了一眼,手下立刻解開了洛七身上的捆綁。一行人立刻撤離,消失在黑暗中。</br> 擅長反偵查的手下在臨走前,還抹去了他們所有留下的足印。</br> 一陣風刮過,伴隨著貓頭鷹覓食發出的咕咕聲。</br> 洛七猛地睜開眼睛。</br> 環顧四周,他靠在一處土坡邊,四周靜謐,無人經過。</br> 洛七站起身,朝著飛機落地的平原走去。</br> 走到一半,有兩束強光手電筒照了過來,緊接著是同伴驚喜的聲音:“洛哥?你去哪兒了,我們找你找了好久啊!”</br> “燕少爺,我們找到洛哥啦!”</br> 很快,循聲而來的燕遲從另外一頭趕了過來,見到洛七安然無恙,他松了一口氣:“我說洛七你去哪兒了,我們剛剛遭遇了一波盜匪,你沒事吧?”</br> “我沒事,爺和夫人怎么樣了?”</br> “那群盜匪跑了,我們這邊沒有損失。”燕遲說著,一如往常勾上洛七的肩膀,捶了他一拳,“害我找了這么久,我不管啊,等回去你得請我吃飯!”</br> “好。”</br> 洛七臉色露出了無奈的笑意。</br> 既然人已經找到了,眾人便折返回去。</br> 飛機上。</br> 南景接連打了好幾個呵欠,她這段時間本就嗜睡,現在幾乎又到了半夜,整個人困得不清,靠在戰北庭肩頭,隨時都能睡著。</br> 見狀,戰北庭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臉:“你先睡,有消息我會告訴你。”</br> “再等等吧。”南景又打了個呵欠。</br> 恰好這時,外面傳來了動靜。隱隱約約聽到有手下喊:“洛哥回來了,太好了!”</br> 南景抬起頭,就見機艙門口,燕遲和洛七兩人同行而來。</br> “虛驚一場,嗐。”燕遲伸了個懶腰,打招呼道:“我先去睡了,有事再喊我。六哥晚安,小嫂子晚安。”</br> 他一走,前艙就只剩下南景和戰北庭,以及頷首站在他們面前的洛七。</br> “你去哪兒了?”</br> “對不起戰爺,對不起夫人。”洛七垂著頭解釋:“前面我聽到那邊有動靜就追了過去,沒想到追出好遠不但把人跟丟,還迷路了。”</br> “不怪你。”</br> 南景搖搖頭安撫:“沒事就好,你也累了,去休息吧。”</br> 那群想要搶劫他們的當地人,這種事情顯然不是第一次做,他們聲東擊西,又對地形熟悉,當然不是那么好抓。</br> 反正那群人也已經吃到了苦頭,諒他們也不敢再來找死。</br> 羅七頷首:“謝謝夫人。”</br> 他畢恭畢敬退下,安排好守夜的人后,這才回了后機艙的休息室。</br> 暖黃的燈光依舊亮著。</br> 南景打了個呵欠準備回去睡覺時,發現戰北庭盯著洛七的背影,漆黑如墨的眼底,掠過一道探究的光芒。</br> “怎么了?”南景問。</br> “沒什么。”</br> 戰北庭從沙發上起身,揉了揉南景的腦袋:“困了吧?回去睡覺。”</br> 兩人牽手回到房間,南景幾乎是倒頭就睡。</br> 迷迷糊糊間,她感覺到自己的腳被人抓住,有溫熱的毛巾輕輕拂過。</br> 南景在半夢半醒間睜開眼睛,看見戰北庭正在給她擦腳。見她看來,他低聲道:“擦擦會睡得更舒服點。”</br> “嗯……”</br> 南景輕輕牽了牽嘴角,徹底睡了過去。</br> 再醒來時,天光大亮。</br> 火巖島屬于熱氣候,不僅天氣干燥,就連溫度也比臨城的夏天要炎熱的多。</br> 南景洗漱完走出來的時候,就見燕遲正在和戰北庭匯報:“六哥,據說今天晚上那座火山會開始活動,我們得在上午就找集火巖草,盡快撤離。”</br> 火山一旦活動,噴薄而出的巖漿說不定就會侵襲這里。</br> 穩妥起見,當然越早離開越好。</br> 戰北庭應了一聲,轉身看著南景道:“來吃早餐。”</br> “嗯。”</br> 眼下的情況不容得耽擱,南景也不想耽擱,便用五六分鐘的時間匆匆吃完三明治,然后拉著戰北庭走出機艙,道:“我們分頭行動?還剩一半的草藥,上午應該能搞定。”</br> “不行。”</br> 戰北庭堅持道:“我和你一起。”</br> 把她交給別人,或者是讓她獨自一個人,他都不能放心。</br> 南景想了想,只能把廣默和廣白派了出去。</br> 兩兄弟最開始不答應,執拗到一定要隨身跟著她保護。但火巖島太大,草藥尋找的速度太慢,他們拗不過,也只能分頭跟著隊伍一起找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