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章打情罵俏</br> “我的呢?”</br> 戰北庭低啞暗沉的聲音響起。</br> 南景想推開他,但退無可退。</br> 房間里只有一盞暖黃的燈,空間不大,勝在干凈簡潔,氣氛溫馨。</br> 只是這溫馨的氣氛里,隱隱涌動著別樣的曖昧。</br> 南景抬頭,對上的是戰北庭灼灼的視線。</br> 他像是一個獵人,對自己等待已久的獵物,有著濃厚的興趣,恨不得下一秒就將獵物吞吃入腹的感覺。</br> 南景假裝沒看出他的意圖,偏過頭打了個呵欠,故作困倦道:“幾點了?好困吶,該睡覺了哥哥。”</br> 撒嬌求饒的時候就是哥哥,試圖親近的時候就是老公。</br> 戰北庭伸手攬上南景的細腰,似笑非笑道:“飛機上睡了四五個小時,你現在還睡得著?”</br> “……”睡不著當然是睡不著,但也不能在這里就那個啥呀。</br> 南景蹲下身,低頭從他的手臂下鉆了出來,轉移話題道:“這里的星星太美了吧,你看,還有流星劃過呢!”</br> 她自顧自走到窗戶邊,雖然飛機上的窗戶普遍都不大,但足以看清夜幕之上的繁星,明亮又繁盛的銀河,一點一點的光亮匯聚。</br> 漫天光景,浩瀚無垠。</br> 自從入冬之后,在臨城就已經很難看到這樣的夜景了。</br> 戰北庭挑挑眉,倒也不介意自家老婆強行轉移話題。</br> 他走過去,站在南景身后,語氣溫柔,姿態寵溺:“是挺漂亮的。”</br> 南景松了口氣,總算是把這一件事給應付過去了,但有些重要事情,她也不想掖著藏著,便轉過身,開口道:“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br> “你說。”</br> “我……”南景臉上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她正要說出口,卻聞到空氣中有一股不同尋常的香味。</br> 和她給的驅蚊的藥香有點接近,但藥性不同,而且這個味道似乎更嗆鼻一些。</br> 南景臉色一變,抬頭看向戰北庭時,就見他的臉色也沉了下來。</br> “我出去看看。”</br> 南景連忙道:“一起!”</br> 戰北庭原本想讓南景呆在房間里,但轉念一想,房間再安全,也沒有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來得放心,便答應了下來:“好。”</br> 夫妻倆牽手往外走去,剛一出門,就發現廣默和廣白倒在他們房間門口。</br> 作為貼身護衛,廣默和廣白寸步不離保護她的安全。但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們當然不能隨意闖進去,便在房間門口守護。</br> 誰知道他們也著了這個特殊香味的道!</br> 那外面的人呢?</br> 南景蹲下身,手中銀針一閃,她點了點兩人身上的穴道,眼見廣默和廣白有轉醒的跡象,便不再耽擱往外走。</br> 越到外面,香味越發濃烈。</br> 果不其然,門口守夜的那一部分手下全都倒在了地上,南景上前探了探他們的鼻息和脈搏,說道:“沒事,他們只是昏迷過去了。”</br> 戰北庭點點頭。</br> 南景正準備施針把他們喚醒時,一支箭羽破風而來,帶著呼嘯的風,直朝南景而來!</br> 在危險出現的那一刻,南景就感覺到了,只不過她連頭都沒回,完全不在意。</br> 有戰北庭在,她有什么好擔心的?</br> 南景淡定施針。</br> 而那箭羽破風而來之時,就被一只手穩穩握住。</br> 戰北庭眼尾清冷,帶著渾然天成的蔑視。</br> 他輕輕一折,這支箭羽咔嚓變成了兩截。</br> 躲在暗處的人心中一驚,隨之又有第二支,第三支箭羽呼嘯而來!</br> 這力道和速度,不是普通的弓箭,而是弓弩飛射出來的,因此要是被射中,絕對能傷人一個大血窟窿!m.</br> 戰北庭速度其快,他只是漫不經心的伸了伸手,幾支箭羽全都被他輕輕松松攔截了下來!</br> 南景施針的速度很快,兩三分鐘的時間里,她給所有倒地昏迷的手下都施了針,用不了多久,他們全都會慢慢醒來。</br> 暗處那人似乎是著急了,這回不再是零零散散的一支箭羽,而是想要連續數十箭的襲擊!</br> 戰北庭像是察覺到他們的意圖,直接把手中把玩的那支箭飛了過去,一片黑暗中,就聽有人慘叫!</br> 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br> 背后偷襲的人全都現了身。</br> 是火巖島當地的人。</br> 他們個個都身高馬壯,但因為長期營養不良的原因,全都骨瘦嶙峋。</br> 這些人年紀不一,上有五六十歲的住民,下有十來歲的孩童。</br> 唯一一樣的,是他們臉上都有如出一轍的狠辣。</br> “你們,東西留下,否則,死!”</br> 為首那個人開了口,說的話有些晦澀難懂,不過勉強還能聽懂。</br> 南景往后看了看,就見地上還躺著一個人,那人胸口中了一箭,想必就是戰北庭丟出去的那支箭羽射中了他。</br> 這手法,盲打都比她還要百發百中?</br> 南景不由地驚嘆道:“老公,你這招可以教我嗎?我想拜師!”</br> 這一招需要腕力,投擲的力道,還要有極為精準的預判能力。南景自信自己符合前面兩條,就是后面的這點,需要指點。</br> 戰北庭笑了一聲,寵溺的捏了捏她的臉,“沒問題。”</br> 兩人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看得對面那群當地住民憤怒不已:“我讓你們乖乖讓出這架飛機,包括飛機上的東西,聽懂了嗎?”</br> 沒人理他。</br> 趁著這大好的學習機會,戰北庭已經在現場教學。</br> 他手把手從后攬住南景的腰,教她如何把身上的力氣,在投擲的那一刻轉移到自己的手腕上來,這一點說簡單也簡單,也難也難,全靠個人領悟。</br> 有些人天賦異稟,可能一天兩天就領悟到了。</br> 有人則資質不夠,就需要后期的鍛煉和勤勉的練習。</br> “抬起來的那一刻要注意,你的重心要轉移,手臂上的力道匯聚到手腕,然后像這樣,感受到箭羽的存在,狠狠一擲!”</br> 戰北庭耐心的教導著,南景用心的聽著。</br> 眼前那群光膀子搶劫的住民發飆了,正要爆粗口,結果戰北庭牽著南景的手飛出去的那支箭羽,好巧不巧落在那人腳背上……</br> “啊!”</br> 夜空中,發出一聲慘叫,凄厲又滲人。</br> 那人腳背被穿了個透,看著就怪疼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