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五章真把自己當成公主了?</br> 南景的注意力都在找人身上,壓根沒聽清傅云城說了什么,便回了一句:“啊?上次什么事情?”</br> 傅云城噎了一下。</br> 他心心念念記了許久,但她卻渾然不在意。就好像是隨手做過的一件小事,微不足道,不值一提,僅此而已。</br> “就上次……你救我的那件事。”</br> “嗯?”南景想了幾秒鐘,才恍然想起,之前她找人時無意中從齊封手里救下了傅云城,為了躲避齊封追殺,當時她還帶著他用了異能飛離那片荒野的。</br> “沒什么,小事。再說你上次已經和我道過謝了,不用記在心上。”</br> 南景漫不經心的說著,突然感覺到一陣灼熱的視線牢牢黏在自己身上。</br> 她有所感應的抬起頭,就見二樓扶手邊,戰北庭正倚在那兒,遙遙看著她……和傅云城。</br> 糟糕,不要被他誤會才好。</br> 南景立刻回以一抹極為燦爛的笑容,結果戰北庭若無其事將視線投向了別處,再沒有看她一眼。</br> 真夠冷漠的。</br> 算了,看在他記憶被替換的情況下,她決定不計較了。</br> 南景這么想著,就和傅云城說了一句:“我先走了,回見啊。”</br> 傅云城笑著點了點頭。</br> 能和南景以朋友的身份相處,他已經覺得很好了,其余的,在有過上次的教訓之后,是真的不敢再奢求半點。</br> 南景直接上了二樓。</br> 可等她過去的時候,戰北庭早就不在原地了。</br> 這是在躲她?</br> 南景站在扶手邊往下看去,就見一樓宴廳里,安九穿著得體的晚禮服緩緩走了進來,瞬間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br> 不是沒有人向她搭訕,可安九只是禮貌疏離的和對方搖頭微笑,便直奔扶梯處而去。</br> 戰北庭恰好從樓上下來,安九眼尖,第一時間沖上前,嬌滴滴的喊:“戰爺,你看我穿的裙子,美嗎?”</br> 說著她還轉了個圈圈。</br> 粉色的禮服勾勒出少女姣好的身形,襯出幾分甜美,就像是嬌艷的果實,惹來旁邊不少垂涎的視線。</br> 可當安九轉完一圈看向戰北庭時,笑容頓時僵住。</br> 原地哪兒還有男人的身影?</br> 樓上,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南景撲哧一聲笑了。</br> 廣默和廣白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站在她身后,恭聲道:“殿下。”</br> “你們來啦?”</br> 南景挑挑眉,隨意點了廣白,吩咐道:“你去跟著那個女人,但凡她想要靠近戰北庭,就想辦法把她弄遠一點,記住,別做得太明顯。”</br> 雖然戰北庭從頭到尾對安九沒什么感覺,跟沒有讓她接近。</br> 但安九的手段層出不窮,她只能多個心眼,多防備一層。</br> “是!”</br> 廣白領命而去。</br> 不得不說,畢竟是滄海王族國主身邊的心腹護衛,那身手果真是一流。有他在,安九每一次想要靠近戰北庭時,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隔開。</br> 要么是被后面的人撞了,要么是被人擋住,要么是她好端端的突然沒法動了。</br> 安九知道這些都是南景搗的鬼,氣惱歸氣惱,卻也無計可施!</br> 周家老先生老太太的金婚典禮已經開始,巨大的顯示屏上,一幀幀的畫面正在跳動,是周家老夫婦從年輕時相愛,到如今年過花甲時的所有過往。</br> 這才是真正的白頭偕老,恩愛不移啊。</br> 在場的賓客們看著這一切,無一不動容。</br> 南景走到了戰北庭身邊,揚起一抹燦爛至極的笑,說道:“老公你還記得嗎?你對我求婚時候說過的話。”</br> 戰北庭睥睨了她一眼,俊美無儔的臉難辨喜怒。</br> 他不予理會,南景卻自顧自道:“你當時對我說,會對我無上忠誠,以命相護,同生共死,不離不棄。”</br> 戰北庭的眉頭微微皺了皺。</br> 他認真看著南景的臉,糾正道:“這些話我是說過,但不是對你說的,別自作多情。”</br> “自作多情?”南景生氣了,她沖上前去扯他的襯衫,強行從他頸脖上拿出一條項鏈,正色道:“這是我送給你的,你一直戴在身上!”</br> 銀色圓月,她自小戴在身邊的項鏈,卻擁有一部分的治愈能力。</br> 當初戰北庭被她捅傷,刀尖含著劇毒,在他九死一生的時候,誰都沒辦法將他救回來,是她的項鏈治愈了他。</br> 可不管她怎么說,戰北庭都想不起來。</br> 腦海中的記憶模模糊糊,確實有過這樣的一幕。但當他細細回想之際,記憶中的那張臉卻很是模糊……</br> 唯有想起南景的時候,記憶中充斥著厭惡以及排斥。</br> 戰北庭擰眉,腦海中一片混沌,這種抓不住的感覺讓他思緒大亂,當即撥開了南景的手,起身離開。</br> 他去了洗手間,對著鏡子,他細細打量著自己頸脖上的項鏈,這好像是某一個黑夜里,那個笑靨如花的少女踮起腳尖送給他的。</br> 是什么時候?</br> 戰北庭漆黑如墨的眼底,閃過一絲陰鷙。</br> 他自認記性不差,可南景提過的一些片段,他卻記得模糊。</br> 宴廳之中。</br> 其他賓客都在祝賀周家老夫婦,一片恭賀聲中,現場的氣氛喜氣又濃烈。安九眼神一閃,直接挪步到了南景身邊。</br> 但還沒走近,廣默和廣白同時出現在南景左右,以虔誠護衛者的姿態,將南景護得滴水不漏。</br> 安九冷笑:“也不知道你這是從哪里找來的兩條狗,還挺好使喚。”</br> “啪!”</br> 南景一個巴掌直接撂過去,眉眼間恣意又張揚:“想找打就直說!”</br> 她的人,可容不得外人來貶低!</br> 廣默和廣白也沒想到,南景會因為這樣一句話就替他們出頭。</br> 彼此對視一眼,然后異口同聲道:“殿下,下次這種事情還是讓我們來好了,會打疼手的。”</br> 南景一聽,認真的點點頭:“也是。”</br> 安九聽到這番話,氣得眼睛都紅了,她很想將這一巴掌還回去,卻又顧忌著南景身邊這兩個手下,便只能生生將這口氣咽下,再次挑釁道——</br> “你以為你是誰,還殿下?真把自己當公主了嗎?呵,簡直夠不要臉的!”</br> 這回,南景還沒說話,廣默和廣白同時上前一步,眼神中殺氣濃烈:“放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