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八章你不要后悔</br> 真沒想到這個世界這么小,那些曾經遇到過的人,竟然又一次出現在她的生命中。</br> 但還好,還好她沒讓孟言朵看到自己的臉,否則就闖大禍了!</br> 因為上一世,她親手挑斷了孟言朵的手筋和腳筋,讓她飽受折磨和痛苦死去!</br> 仍記得孟言朵在死不瞑目的前一秒,瞪著一雙眼睛說來世必將將她挫骨揚灰!沒想到因為那場機緣,她和孟言朵竟然都回來了……</br> 記憶沒有消除干凈,萬一讓孟言朵認出她,那可就糟糕了!</br> 安九無法安神,站在原地幾經思量后,她拿出墨鏡和口罩戴上,接著趕走了自己身邊的保鏢,一路朝著孟言朵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br> ……</br> 孟言朵追了很久。</br> 狹長的巷子里,宗洛修長的身影越來越遠。</br> “阿洛,阿洛!”</br> 可不管她怎么喊他,他愣是狠心到沒有回一次頭!</br> 孟言朵瞬間紅了眼眶,她看著地上凹凸不平的青磚路,狠了狠心,佯裝被絆倒,然后噗通一下摔在了地上。</br> “嗚嗚嗚……”</br> 手腳全都被擦破皮,有鮮血瞬間滲了出來。</br> 聽到哭聲的那一刻,宗洛猛地回頭,就見孟言朵跌倒在地,布滿淚痕的臉上寫滿了無助和委屈。</br> “言朵!”</br> 他慌了神一般的跑過去,小心翼翼將地上的女人扶起,又是心疼又是自責:“怎么這么不小心?”</br> “還不是怪你……嗚嗚嗚誰讓你不理我,誰讓你不等我。”孟言朵哭得梨花帶雨:“好疼啊,都出血了。”</br> “對不起,是我的錯。”</br> 宗洛嘆息了一聲,左右看了眼,索性這附近就有商鋪,他說道:“你在這里等我一下,我去給你買點藥。”</br> “好。”</br> 孟言朵噙著淚,乖乖點頭。</br> 五六分鐘后,宗洛回來時,手里還有一系列消毒擦傷以及繃帶等用品。</br> 他小心翼翼給孟言朵處理傷口,像是對待一件稀世珍寶。</br> 這樣的態度,讓孟言朵心中好受了些。</br> “阿洛,你真好。”</br> “傻瓜。”</br> “阿洛,那你能不能答應我,再幫我一次?”</br> 宗洛擦藥的手一頓,再抬起頭時,他臉上的溫柔消失的干干凈凈,只有一絲尖銳和冷漠:“所以你追出來是為了這件事,傷成這樣了還是為了這件事?”</br> 孟言朵小聲道:“我們已經踏出這一步了,我沒有回頭路可走,再說你做的很成功不是嗎?只要再接再厲,離間南景和戰北庭輕而易舉!”</br> 兩人對峙間,誰都沒有注意到,距離不遠處的巷口轉角處,一襲白色的身影悄無聲息躲在那里聽。</br> “阿洛,你知道的,這件事是我的執念,哪怕就是死,我也一定要將曾經受過的屈辱一一還回去!所以,我必須要看到南景那個賤人的下場!”</br> “……”</br> 宗洛沉默了很久。</br> 許久之后,他自嘲的笑笑,“好,不過……”</br> 他定定看向孟言朵,眼眸里的光逐漸黯淡,但表情卻認真到叫人害怕。</br> “你所要求的,我都答應。你所有想做的,我都拼命為你做到。只要你……不后悔。”</br> “不會的!”孟言朵還以為他說的不要后悔是指復仇,她立刻搖頭,笑容燦爛道:“阿洛你放心,我不會后悔的,謝謝你幫我!”</br> 宗洛什么都沒說,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br> “阿洛,那我們現在去辦事兒嗎?”</br> “嗯。”</br> 兩道相攜的身影漸漸遠處,許久之后,那兩人徹底消失在這條巷子里。</br> 躲在后面偷聽了全程的安九又驚又喜。</br> 原來孟言朵認錯人了……</br> 也是,上一世她占據了南景的身份,所以她曾經對她做過的事情,孟言朵認錯也正常!</br> 虧得她剛剛擔心了半天,原來孟言朵這個蠢貨,把所有對她的仇恨都嫁接在了南景身上,難怪她那么仇視南景。</br> 哈!</br> 還真是可笑!</br> 安九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br> 這樣一來,她根本就不用花費心思去對付南景,只要讓孟言朵和南景互相傷害,等她們兩敗俱傷的時候她再跳出來,直接坐收漁翁之利!</br> 一石二鳥,黃雀在后!</br> 安九暗喜不已。</br> 有了孟言朵這個蠢貨在前面擋槍子,她這段時間大可安枕無憂。只要她不出現在外界面前,不要被孟言朵撞見就好了,這樣一來,她就永遠認不出她……</br> 想到這點,安九立刻回到了酒店附近。</br> 她之所以來到這個酒店,原本是想要來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在這里偶遇戰北庭。</br> 因為她得到消息,得知戰北庭和好幾個女人有花邊新聞。既然外面的那些妖艷賤貨都可以靠近他,她自然也可以!</br> 但是現在看來,讓孟言朵專心蹦跶去對付南景就好。</br> 等除去南景,戰北庭遲早是她的!</br> 安九微微一笑,心情極好的坐上了車。</br> 然后她借口身體不舒服要在家養病,打定了主意這一段時間都不出門。</br> ……</br> 明月灣。</br> 老國主睡了一個前所未有的踏實覺。</br> 因為上了年紀的緣故,他平時睡得早醒得早,但昨天來了明月灣之后,南景特意在他房間里放了一個安神的藥包。</br> 一覺到天亮,神采奕奕。</br> 老國主被仆人扶著下樓后,笑呵呵在花園里逛了一圈,在看到那只威風凜凜的大老虎時,向來見多識廣的老國主愣了愣,然后夸贊道——</br> “不愧是我孫女兒,養的寵物都這么與眾不同!”</br> 身后跟著的仆人又無奈又好笑,忍不住說道:“國主,您最近可是越來越偏心了。”</br> “偏心我寶貝孫女兒有啥不對嗎?”</br> “對對對。”心腹仆人海叔笑道:“您以前就獨寵小殿下,現在更得翻倍的寵!”</br> “那是當然!”老國主哈哈大笑。</br> 逛了一大圈,一主一仆回到別墅里。</br> 剛剛坐下后不久,樓上有動靜傳來,南景準備下樓梯,但在樓梯口,和‘江延’狹路相逢。</br> 想起昨天在藥浴池里的那個吻,南景就沒好氣,說道:“你不是坐著輪椅嗎?電梯在那邊!”</br> 金管家推著輪椅,全程不敢說話。</br> 戰北庭咳嗽了兩聲,然后不急不緩從輪椅上站了起來,順帶朝著南景伸出手,溫潤道:“南小姐,扶我一把?”</br> “……”</br> 這人還真是,好厚的臉皮!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