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角斗場</br> 齊封下手的那一瞬間,她想要沖上去,卻被身后猛地撲過來的小彩猛推一把摔在了一旁,在跌倒之前,她以身為戰北庭擋下了三根銀針。</br> 結果落得個遇到危險第一個躲開的罵名。</br> 而小彩……</br> 她以胳膊上的一點點擦傷,換來一個重情重義的好名聲。</br> 還真是重情重義啊。</br> 南景垂下眼眸,眼下手邊沒有鑷子,她只能自己用手將這三根銀針挑出來!</br> 痛!</br> 好痛!</br> 尖銳的針頭在骨頭上磨啊磨,一個不小心還會把銀針繼續往里送。</br> 南景臉色慘白,額頭全是汗。</br> 第一根銀針被拔了出來,第二根也勉強拔了出來。</br> 可第三根實在太深,如果她不小心用了力,只怕這針會徹底的扎進骨頭里,到時候只能手術才能取出了。</br> 可是不行。</br> 還有一場擂臺賽。</br> 她要贏。</br> 必須要贏。</br> 南景心一橫,正要下手,結果有人一把將她拉住。</br> 抬頭,那是齊封妖異的臉,臉上的表情竟還有些復雜。</br> “你又想做什么?”</br> 南景一把揮開他的手,卻被他猛地拽住。</br> 齊封蹲下身,不知從哪兒變出一個小鑷子,小心翼翼將這第三根銀針取了出來。</br> 三根針全部取出,但南景的膝蓋一片鮮紅。</br> 齊封順手從西服外套里抽了手帕覆在南景膝蓋上,表情是叫人捉摸不透的陰晴不定。</br> 南景這才從地上起身。</br> 但她發現,齊封剛剛被戰北庭折斷的手竟然恢復如常!</br> 就算他自己有這個本事把手接了回去,也沒有這么正常的吧?就好像從來沒有受過傷一樣。</br> 難怪他差點被戰北庭掐死的時候那么有恃無恐。</br> 難不成這也是寶盒帶給他的特殊能力?</br> 南景心念微動。</br> 而此時新的一輪擂臺賽已經開始。</br> 這是一場生死游戲。</br> 可以任意選擇幾個人組成一對,但在這隊伍中一路廝殺到最后的才算最終贏家。</br> 這也就意味著,廝殺到了最后,哪怕是自己的隊伍也要開始互相殘殺。</br> 齊封看向南景,眼眸諱莫如深:“最后問你一次,你真要去?不怕死?”</br> “我也問你,你說的都是真的,確定沒有騙我嗎?”</br> “是。”</br> 得到了肯定的答復,南景扯扯嘴角笑了:“那我就沒什么好猶豫的了。”</br> 她直接上了場。</br> 混雜不堪的角斗場上,一襲黑衣的少女身形纖細,身段玲瓏。一頭黑色的長發高高束起,整個人英氣蓬勃,颯氣又利落。</br> 齊封站在看臺上,握著欄桿的手不知不覺悄悄捏緊。</br> 來時,南景問他:我們之間到底有什么樣的仇怨,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針對我?</br> 原本,她是真的不記得了。</br> 齊封眼眸微沉。</br> 目光死死看著場上的南景。</br> 魚目混雜的人群中,她是唯一亮眼的存在,滿身孤傲的氣質,遺世獨立。標致又漂亮的臉蛋,傾倒眾生。</br> 從當初他第一眼見到她時,就動了想要把她鎖在身邊的心思。可后來,命運跟他開了個天大的玩笑。</br> 曾經滄海王族的小公主消失。</br> 取而代之,是臨城被人稱之為草包的南家千金。</br> 齊封瞳孔漸暗,眼底染著瘋狂的意味。</br> 他看向南景,嘴里無聲說了一句——</br> 不記得沒關系,我會讓你想起我。</br> 也會讓你從此以后滿心滿眼只有我……</br> 南景察覺到有道目光一直牢牢鎖定在她身上。</br> 可是現在,她無暇分心去看這變態是誰。</br> 因為游戲正式開始,整個角斗場亂作一團。</br> 這場游戲最終只會有一個勝者,所以自相殘殺,亦或者是先下手為強的都不在少數。</br> 南景目光警惕的看向周圍。</br> 有五個男人不約而同率先朝著她逼近。</br> 這種亂斗的場景下,她孤身一人進了角斗場,等同于小綿羊進了狼窩。</br> 簡直不要太好欺負!</br> 可誰是綿羊誰是狼還說不定呢。</br> 南景冷笑,手里的彈簧刀終于出鞘。</br> 一個兩個三個,眨眼之間全部放倒。</br> 被放倒的人只要選擇投降,那就必須無條件的離開角斗場。同時攻擊者也不能再次進行攻擊,這就是規則。</br> 南景的拳頭還要落下,躺倒在地剛剛還對她耀武揚威的幾個男人全都唉聲求饒:“姑奶奶我錯了,姑奶奶我們投降,別打了別打了……”</br> “滾。”</br> 南景收回手。</br> 幾人忙不迭的跑了。</br> 這角斗場天大,密密麻麻這么多人,等真正勝出得等到什么時候?</br> 南景想了想,毫不猶豫的坐在地上裝死。</br> 露天的角斗場上,有陽光落下,曬在身上暖融融的。</br> 南景閉眼,心大的開始睡覺。</br> 角斗場上也有拍攝期全程追蹤,因為南景今天被唾罵的名聲太響亮,所以為了吸人眼球,就有個拍攝器全程跟著她走。</br> 因此她的所有一舉一動都被投映在了大屏幕上,讓所有在場的人全都看到了。</br> 在她坐在地上的時候就有人好奇:“這是在干什么?難不成是嚇到腿軟直接癱了?”</br> “不可能吧,我看她還是有身手的,剛剛那幾個人不就是被這小丫頭放倒的嘛!”</br> “我估計她是想要以此來麻痹對手,讓對手放松警惕,或者賣個慘博人同情,這樣別人哪里下得去手收拾這么一個漂亮小姑娘啊?”</br> “有理。”</br> 一眾外圍看官都覺得自己分析的有道理。</br> 結果鏡頭里的南景直接睡著了。</br> 睡!著!了!</br> 眾人目瞪口呆:“?”</br> 臥槽這么心大的?這可是在比賽中啊,她打算全程當縮頭烏龜?這么一來的話那還打個球,直接投降得了!</br> 又有人說了:“但是比賽規則里,也沒有規定不可以這樣啊……”</br> “……”行吧。</br> 可能是操控拍攝器的攝影師也覺得沒意思,便把鏡頭轉移了,但一部分又鬧著讓師父把拍攝器轉回去,因為他們要看美人睡相。</br> 好好一場熱血沸騰的角斗,愣是被南景玩出了花。</br> 齊封看著眼前顯示的畫面也是嘴角一抽。</br> 而南景還當真睡了兩個多小時。</br> 這期間也不是沒有人想要找她麻煩,不過全都被她一只腳收拾了而已。</br> 現在,輪到她來收拾人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