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你會害死他的!</br> 南景臉色一紅,攙扶著戰北庭緩緩朝帝景灣里面走去。</br> 出來迎接的傭人見到這一幕,臉色微變。</br> 確切的說,是見到南景時,都有不同程度的訝異。</br> 之前訂婚宴上鬧出了什么樣的事情,整個臨城人盡皆知。</br> 就連戰北庭身上那致命的刀口也是南景親手捅下去的。</br> 眼下……她還有臉來帝景灣?</br> 幾個老傭人皺了皺眉,眼里有著不同程度的警惕和憤怒。</br> 南景沒注意到這些人的眼神,徑直扶著戰北庭上了樓。</br> 藥箱已經被拿來了,里面所有的醫療物品一應俱全。</br> 南景親手將戰北庭的西服脫去,順手又把他的襯衫給解開了。</br> 精壯的胸膛露了出來,清晰可見的腹肌,這身材強而有力,性感無比,看著便叫人臉紅心跳。</br> 南景繃著緋紅的臉,從藥箱里將消毒的藥全都拿了出來。</br> 這是她第一次親眼看到戰北庭的傷口。</br> 一道極深的疤痕,猙獰的呈現在他心口處。</br> 因為傷口又一次崩開的原因,此刻血流不止,看著便叫人遍體發寒,難以想象這份致命的傷口所帶來的疼痛。</br> 南景身形一僵。</br> 這傷口還是她親手捅下的。</br> 盡管她被催眠,可也知道那時的自己是下了死手!毫不留情的那種!</br> 現在再看,這嚴重程度是她當時想都不敢想的。</br> 南景深深吸了一口氣,用棉球輕輕擦拭滲出的鮮血。然后止血上藥,再小心翼翼的用繃帶一層層將傷口裹住。</br> 她的動作盡量溫柔。</br> 因為不愿觸疼他的傷口,不愿他再疼上一分一毫。</br> 可戰北庭眉頭都沒動,俊臉一如往常,這淡定從容的模樣,就好像重傷的人不是他一樣。</br> 終于傷口處理完畢。</br> 南景收回手:“好了。”</br> “嗯。”</br> 戰北庭十足慵懶的應了一聲,伸手輕輕一拽,直接將南景拽上了床。</br> “你別亂動!”顧忌著他的傷口,南景不敢動手推他,只能瞪著一雙眼睛,又兇又氣。</br> 但是這眼神,實在沒什么威懾力。</br> 戰北庭翻身而起,將她壓在身下。</br> 磁性的嗓音緩緩響起,猶如天籟傳進南景的耳朵里,“你是不是得補償我?”</br> “嗯?補償什么?”</br> 南景一愣,還沒反應過來。</br> 結果男人的吻細細密密落了下來。</br> 帶著濃濃的眷戀,不肯放過她的每一處。</br> 南景臉色爆紅,羞得往邊上躲。</br> “戰北庭!你能不能老實點!”</br> 都傷成這樣了,還在想什么呢!</br> “不能。”</br> 他回答的理直氣壯。</br> 他是一個正常的再正常不過的男人,面對自己所愛的人,想要老實那怎么可能?</br> 再說了,她本來就是他未過門的妻子。</br> 戰北庭漆黑幽深的眼眸中漸漸簇起一團火。</br> 那瞳孔中倒映的,是南景緋紅的臉,盈盈如水的眼。</br> 秀色可餐。</br> 戰北庭低下頭去,呼吸灼熱。</br> 結果動作稍稍大了點,傷口處一疼,剛剛纏好的白色繃帶又被染紅。</br> 南景又羞又氣,“再亂動我就不管你了!”</br> 他這才不情不愿收了手。</br> 南景磨牙,滿心無奈給他重新包扎傷口。不過這回她學聰明了,在傷口包扎完畢之后她立刻往后退,搶在戰北庭開口之前說道:“你不許動,我去洗手!”</br> 她滿手鮮紅。</br> 只要不是離開他就好。</br> 戰北庭挑挑眉,薄唇微微上揚。</br> “快去快回。”</br> “……”</br> 混蛋!</br> 南景紅著臉跑出房間。</br> 原本臥室就有洗手池,但她不敢待,至少要等某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冷靜冷靜她才能重新回去。</br> 南景索性去了一樓的洗手池。</br> 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仍舊叫人臉紅心跳。</br> 南景慢悠悠的將手洗干凈,順帶又洗了一把臉。</br> 被冷水稍稍刺激,臉上的滾燙可算是消退不少。</br> 洗完臉轉身,她剛想要回去,卻見面前多了兩個老傭人。</br> 南景問:“有事?”</br> 兩個傭人眼里都帶著一樣的警惕和怨恨。</br> “南小姐,你害得我們家戰爺差一點點就要丟命,現在你還有什么臉面出現在帝景灣?”</br> 這幾個老傭人都是看著戰北庭長大的,眼下面對南景時,滿心憤恨和怨念,即便用力克制,卻還是能流露出恨意。</br> 南景微微一愣,輕輕扯了扯嘴角。</br> “所以呢?”</br> “所以,你就該有自知之明離開帝景灣,以后也別出現在戰爺面前,不然誰能保證下一次你不會做出同樣的舉動?”</br> “……”</br> 南景沒有說話。</br> 她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也不知道該怎么說。</br> 這些,都是不爭的事實。</br> 傭人滿臉冷意,看向南景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禍水。</br> “因為你,戰爺大發雷霆,洛七不過勸了兩句就被罰了一百道鞭子至今還躺在床上起不來!因為你,戰爺嚴懲了那么多人,就連商場上,那些打壓南家的人全都被戰爺收拾了!”</br> “哪怕你傷他這么深,差點要了他的命,他都可以為你做到這個地步!”</br> “你呢?你又可以為他做到多少?”</br> 傭人冷笑,每一句話都一針見血:“南小姐,你還看不清嗎?你根本就配不上戰爺!他身邊若是有你,你遲早會害死他!”</br> “……”</br> 剩下的話南景已經不想再去聽了。</br>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戰北庭臥室的。</br> 只知道自己剛剛推開門,就被他堵在墻角。</br> “怎么去那么久?”</br> 戰北庭擰眉,一張人神共憤的清雋面龐,依舊帶著迷倒眾生的魅力。</br> 南景若無其事的回應:“三分鐘而已,哪里久了。”</br> “是嗎?我還以為是三年。”</br> “噗。”</br> 南景撲哧笑出聲,眼眸垂下的那一刻,眼底翻涌的情緒只有她自己明白。</br> 傭人的那些話依舊在她腦海中回蕩,就像是魔咒,一遍又一遍重復,那道聲音不斷在說:你若是留在他身邊,遲早有一天,會害死他的。</br> 她……會害死他嗎?</br> 南景冷不丁打了個哆嗦。</br> 傭人的那些話是想要讓她知難而退,想要讓她這個禍害從此以后遠離戰北庭。</br> 可她做不到,也絕對絕對不會因為這些話動搖自己的心!</br> 她愛這個男人,從答應他求婚的那一刻起,她就做好了生死與共的準備!</br> 所以,她絕不會后退半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