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殺了戰北庭</br> 齊封顯然耐心不好,當即又問了南景第二遍:“再問你一次,要不要和我合作?”</br> “合作什么?”</br> “我要你替我做一件事情。”</br> “什么事?”</br> 南景知道這不會是什么好事,卻還是被齊封說的話給驚呆了。</br> 他說:“我要你幫我……殺了戰北庭!”</br> 南景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不可能!”</br> “那可由不得你。”</br> 齊封冷笑,然后抬了抬手。</br> 只見下一秒,房間內突然多出十幾個男人,他們在齊封的示意下徑直朝著兩間臥室而去。</br> 南景眼神一厲,下手狠辣,招招毫不留情。</br> 但……</br> 兩間臥室一左一右,若只是護一邊她還可以抵擋。</br> 但在這十幾個人的圍攻下,她要同時保護在左邊臥室的弟弟,又要保護在右邊臥室的父母,雙拳難敵四手!</br> 一分鐘兩分鐘,南景力不從心。</br> 這一刻,她竟然體會到了之前在認親宴上,祝靈悅拽著她一同墜海,趙淑儀當時也是兩難抉擇,最終不得已奔向了祝靈悅。</br> 作為被放棄的那一個,她不恨,只是覺得難過而已。</br> 可是現在,同樣的兩難抉擇擺在自己眼前,她無論怎么都狠不下心放棄一邊!</br> “滾,滾開!”</br> 南景抄起座椅砸暈了一個,眼見身后還有兩個男人想要沖進臥室,她幾拳打去,招招都致命!</br> 然而這邊好不容易守住,一回頭,另一間臥室里的南蘅被人按在了地上。</br> 一把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br> 南景瞳孔一縮,“住手!”</br> 她這一松懈,身后一個男人抓住機會直接沖了過來,然后一根電擊棍正中南景后背。</br> 她悶哼一聲倒下,渾身顫抖。</br> 沙發上的齊封原本還在看熱鬧,從頭到尾一副云淡風輕的表情。</br> 然而看到南景倒下的那一刻,他臉色一沉,手邊一個煙灰缸直接砸在了偷襲南景的那個人頭上!</br> 這煙灰缸很重,同樣殺傷力極大!</br> 這一砸,那個手下原本還在沾沾自喜的表情直接凝固,眼睛都沒來得及閉上,頂著頭上的血窟窿直接倒在了地上不再動彈。</br> 其他人心頭駭然,誰都不敢再說什么。</br> 南景艱難的從地上站起來,然而根本站不穩,立刻又跌回地上。</br> 電流不致命,但卻極為痛苦。</br> 就算再強悍的人被點擊之后也會喪失所有力氣。</br> 南景渾身都在抖,臉色煞白。</br> 卻依舊抬起頭,一雙清亮又澄澈的眼睛透著難言的執拗和韌勁兒。</br> 她張了張嘴,艱難吐字:“誰也不能……動我弟弟。”</br> 齊封臉色沉沉的看著她,半晌之后突然問:“那我讓你做的事情,和在你弟弟之間選擇一個,份量夠不夠?”</br> “如果份量不夠,再加上那邊兩個,如何?”</br> 他指了指另外一間房,那里是沉睡中的南向民和趙淑儀。</br> 三個人的份量,三個親人的份量,夠不夠換一個戰北庭?</br> 南景死死咬著牙,臉上是明顯的抗拒和掙扎。</br> “不。”</br> 她只說了一個字,不,不能,不可以,不答應。</br> 齊封搖搖頭,笑意殘忍:“如果你沒有軟肋,你可以搖頭搖得干脆。但是現在……你沒得選擇。”</br> 他伸手,修長的手指拂過她的臉。</br> 南景一偏頭,狠狠咬了上去,像是發了狠的孤狼,拼著兩敗俱傷也要給敵人來上致命一擊!</br> 孤注一擲。</br> 齊封眉頭都沒皺,在他眼里,這點疼完全不痛不癢。</br> 南景滿心不甘的松了口。</br> 她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啊……</br> 也就在這時,被那手下按在地板上的南蘅醒了,他迷迷糊糊喊了一聲:“姐姐……”然后就想掙扎,卻被架在脖子上的刀劃破了皮肉。</br> “啊,疼……”</br> 南蘅一下就哭了,“姐姐,好疼啊。”</br> 他這個小哭包,小時候打針都要在她這里撒撒嬌要顆糖。</br> 這會兒那鋒利的刀劃出那么深的口子,只會比打針更疼百倍啊。</br> 南景心都揪在一起,卻也只能厲喝一聲:“阿蘅,別動!”</br> 南蘅這才清醒,抬頭看見姐姐癱坐在地上,他終于知道眼前發生了什么,不顧脖子上的刀,他死死往前爬,被人拉著也往前爬。</br> “敢欺負我姐姐,我跟你們拼了!”</br> 小小的人兒發出一聲嘶吼,鼓漲著一張臉要跟人拼命。</br> 他才八歲啊,誰會把他放在眼里?</br> 這拼命也不過是以卵擊石,不自量力罷了。</br> 齊封皺了皺眉,滿是不耐煩,“殺了。”</br> 輕描淡寫兩個字落下,死死按住南蘅的那個手下立刻就揚起了手里的刀!</br> “住手!”</br> 南景一把抓住齊封的手臂,顫抖著閉了閉眼:“我……答應。”</br> 這兩個字她說的極為艱難。</br> “這才乖。”</br> 齊封使了個眼色,手下會意,那刀子沒有落下,但卻把南蘅直接打暈了免得他吵鬧。</br> 南景強撐著從地上站了起來,力氣一點點恢復,說道:“你要我做的事情我會照辦,但我必須帶他們走。”</br> 把家人留在這個魔鬼身邊,她沒辦法放心。</br> “好。”</br> 齊封很爽快的答應了。</br> 這倒是出乎于南景的意料。</br> 這么好說話?</br> 南景心念一動,面上卻不動聲色準備出去,結果被齊封一把拽了回來。</br> 他定定看著她,一雙漆黑如墨的眼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不由自主讓人陷進這個眼神中,怎么都無法回神。</br> 是催眠術!</br> 催眠術!</br> 南景瞬間清醒,滿心滿眼都在抗拒。</br> 但齊封直接捏著她的下巴,力道重得像是要把她的骨頭捏碎。</br> 南景想躲,可怎么都躲不開。</br> 在這強烈又霸道的催眠術下,她的眼神一點點渙散。</br> 到最后已經變成了一個恍惚的狀態。</br> 在最后一絲意識殘留時,南景死死咬著自己的舌頭,咬得滿嘴都是血。不要,她不要被催眠,不要成為一個操控的傀儡……</br> 在這種咬舌的劇痛之下,她保留著最后一絲清醒。</br> 可哪怕如此,她還是聽到自己說了一句:“你要我做什么?”</br> 這是她的聲音,又不像她的聲音。</br> 南景瘋狂搖頭,不要,不要……</br> 齊封直接塞給她一把匕首,帶著魔力的聲音說道:“殺了戰北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