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替補?</br> 什么叫做找了個替補?</br> “喲,原來你還什么都不知道呢?”尹清荷撩了撩自己的頭發,笑得越發挑釁:“那你求我呀,求我我就告訴你啊!”</br> 南景轉身,一把就掐住了尹清荷的脖子將她按在墻上。</br> “我耐心不夠,你要么閉嘴,要么張嘴。”</br> “你……你放開我……”</br> 眼前的南景實在太可怕了,一雙眼睛又冷又銳利,像是被激怒的豹子,眼尾簇著一團隨時能把她撕碎的火氣。</br> 尹清荷幾番掙扎,最后破罐子破摔,吼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滄海王族圣女要來的消息這么大,你一點風聲都沒聽到?”</br> 南景皺了皺眉,“繼續說。”</br> “看來你是真的不清楚啊,那我就告訴你吧,人家這次過來,是在戰老爺子的允諾下,和北庭哥哥聯姻的!”</br> “滄海王族的圣女,這分量相當于半個公主!”</br> “也就只有這樣身份的人才配得上北庭哥哥,至于你?你算什么東西?不過是北庭哥哥找來的擋箭牌而已!”</br> 尹清荷揚起下巴,笑得幸災樂禍:“我現在一點都不羨慕你,只有同情。南景啊南景,你真可憐。”</br> 在戰家老宅,老爺子也提到過滄海王族。</br> 原來背后還有這樣一層隱情。</br> 也是,若問世間有誰能夠和富可敵國的戰爺身份相配,家世相當。那這位滄海王族的圣女,相當于王族半個公主,自然是極為般配的。</br> 南景垂眸,嘴角輕輕勾起。</br> 心中原本的雀躍和甜蜜,此刻全都蕩然無存。</br> 她松開鉗制尹清荷的手,緩緩吐出一個字:“滾。”</br> 尹清荷退后兩步,冷哼道:“不識好歹!看你還能嘚瑟到幾時!我就等著看你的笑話!”</br> 說完她踩著高跟鞋揚長而去。</br> 南景又洗了一次手,隨手抽了張紙巾擦干水,這才回到餐廳座位上。</br> 戰北庭極有耐心的等著。</br> 見她出來,他眉梢一挑,略帶幾分戲謔的問:“好了?”</br> “嗯,走吧。”</br> 南景說著便轉身要走,哪知腰間一緊,她低頭一看,男人側臉清雋又溫柔,此刻那修長的手指飛快的系了一個結。</br> 他把他的西服系在了她腰上。</br> 南景莞爾:“謝謝。”</br> 戰北庭揉了揉她的頭,然后便握住了她的手。</br> 男人大掌粗糲,卻帶著別樣的安全感。</br> 南景沒說什么,任由他牽著她離開了餐廳。</br> 坐在另外一邊桌上的尹清荷悄悄看到了這一幕,又嫉又妒,手里的桌布都被她捏得皺巴巴的。</br> “就讓你再嘚瑟兩天!哼!”</br> ……</br> 低調的千萬級別豪車緩緩停下。</br> 南景笑意如常,“走啦。”</br> 說著她就要下車,卻被一股霸道的力道拽了回來。</br> 戰北庭蹙了蹙眉,敏銳如他,自然發現了南景稍微有些不對的情緒,便問道:“不開心?”</br> “沒有。”南景看著他的眼睛,說著只有自己能聽懂的話:“不舒服而已。”</br> 來姨媽了身體不舒服,心里……也不舒服。</br> 一語雙關。</br> 戰北庭伸手,又輕輕揉了揉南景的發絲,“好好休息。”</br> “嗯。”</br> “還有半個月的時間。”</br> “嗯?”</br> 南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意思是,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就是他們訂婚的日子。</br> “一切都交給我。”戰北庭俯身在南景額頭落下一吻,磁性悅耳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期待和愉悅。</br> 半個月的時間對他而言,度日如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種煎熬。</br> 南景揚唇一笑,點頭回應:“好。”</br> 隨后她下了車,頭也不回的走進了自家別墅。</br> 望著那道纖細的身影走遠,戰北庭眼眸漸深,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br> 洛七見狀,小心翼翼的問了句:“戰爺,怎么了?”</br> “沒事,走吧。”</br> 他收回視線,聲音也一度冷了下來。</br> “去老宅。”</br> “是。”洛七頷首,頓了頓,他又大著膽子問了一句:“戰爺,關于滄海王族那位圣女過來的事情,您……打算怎么做?”</br> 話落的瞬間,銳利的眼神向他掃來。</br> 洛七嚇得直冒冷汗:“對不起戰爺,我逾越了。”</br> 戰北庭靠在后座上,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真皮座椅的扶手上輕點。</br> 半晌后,一句邪佞的話被風吹得縹緲又悠遠。</br> “哪里來的滾回哪里去,就這么簡單。”</br> ……</br> 南景回到家,打了個招呼就上了樓。</br> 肚子實在疼得不行,她洗了個澡就癱在床上動也不想動。</br> 尹清荷那番幸災樂禍的話猶言在耳,不斷在她腦海中飄蕩。</br> 南景輕輕舒了一口氣,正想翻個身,就聽窗口處傳來了動靜。</br> 她還以為是戰北庭,便理也沒理。</br> 反正他翻窗進來早就已經輕車熟路,就算她默不作聲照樣攔不住他。</br> 何況……窗戶本就沒有鎖。</br> 幾秒過后,有落地的聲音響起。</br> 南景懶洋洋看去,可在看清眼前人時,臉上寫滿了錯愕,“江野?”</br> “你,你怎么會來?”</br> 她坐起身,顯然有些吃驚。</br> “你是不是又要出去?這次會去多久?記得帶上我給你的藥,注意安全。”</br> 南景一番叮囑,結果江野定定看著她,回道:“我是來向你告別的。”</br> 告別?</br> “你要走了?”</br> “嗯。”</br> “還會回來嗎?”</br> “不會。”</br> 這兩個字,江野說的異常平靜。一張清秀的臉更看不出什么多余的表情,一如既往淡然,無波無瀾。</br> 南景垂眸,不管當初她是抱著什么樣的目的將江野留在身邊。可畢竟相處了這么久,彼此之間的關系早就不是當初的老板和小保安。</br> 而是伙伴,朋友。</br> 他一句要走,走就走吧,卻半點留戀都沒有。</br> 看樣子這段時間的相處,江野從始至終都只是為了回報她當初救他一命的恩情。</br> 現在恩情兩清,兩不相欠,橋歸橋,路歸路。</br> 她還能說什么?</br> 總不能攔著人家不讓走吧。</br> 南景笑了一聲,仰頭問道:“既然以后都不會再見了,我能看看你的臉嗎?江大人?”</br> “讓我看看你的……真實面目。”</br> 她眼里含著笑,帶著幾分狡黠和俏皮。</br> 江野猶豫了一下,然后緩緩抬起了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