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追悔莫及</br> 此時的莊園主院里,傅老爺子鎖緊門窗,確定不會有人發現后,他將暗格打開,小心翼翼的將里面的盒子取了出來。</br> 滿身花紋,幽藍色的盒子顯得神秘又妖冶。</br> 寶貝啊,寶貝啊。</br> 傅老爺子目光貪婪,抱著盒子細細摩挲。</br> 這就是滄海王族消失了近二十年的神秘寶盒。</br> 傳聞中只要打開盒子,可以窺探前世今生,可以容顏永駐,可以長盛不衰,可以做到心中所想的任何一件事!</br> 這么多年來,多方勢力無所不用其極都想要找到它!</br> 卻沒有人知道,這個傳承神力的寶盒一直都在他手里!</br> 傅老爺子貪婪的將寶盒抱緊。</br> 就差一把鑰匙了。</br> 只要找到開啟寶盒的鑰匙,他就可以達成心中夙愿,讓自己福壽綿延,讓整個傅家長盛不衰,庇佑萬年!</br> 但想到今晚發生的事情,傅老爺子微微皺眉。</br> 他原本以為這個暗格不會有人發現,可今晚,他不過出去了一小會兒,就被云城不小心開啟了。</br> 看樣子,他得換個更隱蔽的地方藏著才行啊。</br> 傅老爺子抱緊寶盒,步履蹣跚朝著床邊走去。</br> ……</br> 這一晚,注定是個不眠夜。</br> 傅云城輾轉反側,怎么都睡不著。</br> 只要一閉上眼睛,他腦海里不斷回蕩的,就只有趙淑儀說的那一句:她不會水,她不會游泳啊……</br> 南景。</br> 南景。</br> 傅云城猛地從床上坐起,整個人心慌的厲害。</br> 不知道為什么,只要他一想到南景沉入江底至今沒有找到的消息,心里就堵得慌。</br> 良久過后,傅云城怔怔的伸出手,摸向自己心口的位置——</br> 怎么感覺這里……好像空了一塊?</br> ……</br> 醫院。</br> 趙淑儀遲遲未醒。</br> 南向民沉默的坐在病床邊,醫生告訴他,“南先生,您的太太沒有大礙,只是氣血攻心造成的昏厥。但……還有一個問題我要告訴您。”</br> “您的太太,有人格分裂的傾向。”</br> “在她的潛意識里,她將自己分成了兩個人格。我的建議是,趁早帶您太太去看專業的心理醫生吧。”</br> 聽到這話,南向民豁然抬頭,就見醫生沖他歉意的笑笑,然后轉身出去了。</br> 人格分裂?</br> 他知道趙淑儀一向脆弱,向來情緒敏感,特別容易想多,一有什么事情就會鉆進自己的死胡同里怎么也出不來。</br> 就像是這次。</br> 在平衡兩個女兒的事情上,她想要做到一碗水端平。</br> 可卻屢次失敗,她就陷入了自我愧疚當中,到最后,不惜懲罰自己。</br> 最近這幾天,南向民無意發現趙淑儀手臂上多了好幾道淤青,他問起,她只說是跳舞時不小心摔傷的。</br> 可實際上,全都是她自己掐出來的。</br> 知道妻子心理脆弱,卻沒想到會這么嚴重……</br> 怪他。</br> 是他這個當爹的和當丈夫的做得不夠。</br> 南向民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聲音清脆又響亮。</br> 祝靈悅嚇了一跳,趕忙上前拉住他,“爸,你別這樣,都怪我,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回來的,是我不好……”</br> 她聲音里帶著哭腔,聽起來楚楚可憐。</br> 南向民抬頭看著她,一雙布滿血絲的眼里,閃過掙扎。</br> 如果讓時間倒流,他興許真的不會讓她回來。</br> 可是晚了。</br> 這個決定也是他自己同意的。</br> 良久后,南向民閉了閉眼,滿心疲憊道:“靈悅,我們南家不管是做人還是做事,至少要做到問心無愧。”</br> “爸……”</br> “你聽我說完,爸知道你早年間吃過很多苦,這些在以后,我們都會補償你。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因為之前的事記恨任何一個人,好嗎?”</br> “放心吧爸,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想法。”</br> 祝靈悅上前,乖巧的給他捏肩捶背。</br> 她知道南向民說這話的意思是想要敲打她,但又有什么關系呢,反正南景已經死了,最大的威脅已經除去。</br> 以后,她會將南景所有的存在一一抹去。</br> 到時候他們還能指望的,就只有她這一個女兒了。</br> 南向民不再言語,病房的門卻在此刻被推開。</br> 收到消息的季臨匆匆趕來,開口問的第一句話就是:“小景呢?小景呢?”</br> 今天晚上的宴會他并沒有來,只是讓人送去了一份禮物。</br> 沒想到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br> 季臨又急又怒:“這好端端的怎么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游輪上的監控查了嗎?路邊就沒有監控嗎?”</br> 總之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巧太巧了,好端端的,怎么會兩個人一起落水?</br> 南向民沉默不語。</br> 這些他都讓人去查了。</br> 游輪上是有監控,但甲板那一處是個監控死角,什么都查不到。</br> 至于路邊就更沒有了。</br> 當時發生了什么,沒有任何人知道。</br> 季臨還想說話,但一旁的小床上,原本哭累到睡過去的南蘅被吵醒。</br> “季伯伯。”</br> 他揉了揉紅腫的眼睛,說道:“讓我爹靜一靜吧,他也不好受。”</br> 季臨一聽,上前摸了摸南蘅的頭,只道:“有消息了記得通知我。”</br> 說完他就走了。</br> 病房里的氣氛再次陷入壓抑當中。</br> 南蘅又掉了眼淚,怎么擦也擦不完。</br> 他哭到抽噎,手機卻在此刻震了震。</br> 似乎有所感應,南蘅立刻抓起來看,就見上面是一條信息——</br> 【別哭,有你姐夫在。】</br> 就這么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有著叫人安心的力量。</br> 南蘅隱隱有一個預感,立刻回。</br> 【姐姐在你那兒?】</br> 【嗯。】</br> 得到了肯定的答復,南蘅喜極而泣!</br> 太好了太好了!</br> 南蘅又哭又笑,激動的拿手機的手都在顫。</br> 聽到聲音,南向民擔憂的朝他看來,“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br> “爸,姐姐她……”</br> 南蘅激動的剛要說出口,卻在看到祝靈悅的瞬間剎住了車,然后改口道:“沒事,我就是想姐姐了。”</br> 聽到這話,南向民重新轉過頭去,沉默無言。</br> 他連自己都安慰不了,怎么安慰兒子?</br> 祝靈悅站在一邊,心中不以為然。</br> 病房重歸寂靜。</br> 南蘅躺在小床上,握緊了手機。</br> 姐姐沒事就是萬幸!</br> 但現在這個消息,他還不能說。</br> 總要讓他們先疼一疼,才知道追悔莫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