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護著你</br> 南向民點了點頭,拍著南景的手無奈笑道,“我是越活越回去了,想的竟然還沒有我女兒通透。”</br> “放心吧閨女,以后爸爸一定會好好保護你!這次的事情,以后再也不會發生!”</br> 南景笑得眼眸彎彎。</br> “好。”</br> 南向民舒了口氣,終于釋懷。</br> 南景卻垂下眼眸,總覺得這件事仍有疑點。</br> 依照她對顧嬌嬌的了解,她不會自暴自棄到尋死。</br> 而且她給的靈藥也確實沒有作假,足以救顧嬌嬌一命。總不至于王家人把她圍起來打一頓就磨滅了她的意志。</br> 一定還有哪里不對。</br> 最重要的是,有人報案說目睹顧嬌嬌跳海。</br> 這也就是說,并沒有確切的找到尸體。</br> 那會不會有一種可能,其實顧嬌嬌……壓根就沒死?</br> 這么一想,南景便借口睡午覺回了房,然后給關明君打了個電話,“關姐,幫我查一查,顧嬌嬌的下落。”</br> 十分鐘后,關明君回復。</br> “小姐,顧嬌嬌被證實已經死了。而且她跳海的區域,那天正好風浪大,尸體根本就尋不回了。”</br> 得到了這個確切的回答,南景心里的大石頭才算落下。</br> 是她疑神疑鬼了。</br> “那沒事了。”</br> 南景說完便準備掛斷電話,沒想到關明君又補充了一句,“小姐,主人回來了,說……想見你。”</br> 一提起師父,南景就有種難以言說的復雜情緒。</br> 只是這一次,她已經想好了,哪怕師父阻攔或者不同意,她也不會再去推開戰北庭。</br> 哪怕這個天秤難以平衡,她也不想違背自己的心。</br> “……我知道了。”</br> 南景去了一趟明月灣。</br> 剛剛走進別墅,迎面就碰到了江野。</br> 江野還是這副懶散又佛系的樣子,沒什么表情和情緒起伏,對任何人或事都直接忽略,誰都不放在心上。</br> 平日里,不管給他的吃穿住行是好是壞,都不見他驚喜或憤慨。</br> 在他眼里,美味佳肴也是菜,粗茶淡飯也能吃。</br> 見山是山,見水是水。</br> 有時候南景都忍不住懷疑,這家伙是不是早就四大皆空?</br> “江大人,下午好啊。”</br> 路過他時,南景笑瞇瞇打了個招呼。</br> 江大人三個字,是明月灣的傭人背地里喊他的綽號,聽著還挺有趣,她無意中聽到過一次就記住了。</br> 江野瞥了她一眼,出乎南景的意料,他竟然還應了!</br> “哦。”</br> “……”</br> 雖然就一個字,可好歹也是進步不是?</br> 南景便越過他繼續往里走。</br> 別墅后院。</br> 厲斯寒坐在藤椅上,面前,是大片種植的藥材,一眼看去生機勃勃極其漂亮。</br> 這也只是明月灣一部分的藥材罷了,真正需要煉成靈藥的,都是從另外一個地方買來的,價格昂貴,很是稀少。</br> 這也正是為什么藥廬的藥,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的原因。</br> 南景走了過去,在距離厲斯寒的五步之遙站定。</br> “師父。”</br> 她輕輕喊了一聲。</br> 厲斯寒沒有回頭,甚至眼睛都不曾睜開,只笑了一聲,然后無奈嘆息,“小景,你現在,是討厭師父嗎?”</br> “沒有。”</br> 南景走上前去,在厲斯寒身邊坐下。</br> 藤椅輕輕搖晃,頭頂的涼亭隔絕了頭頂的烈日。幾縷風吹過,愜意而悠閑。</br> 這樣的日子,仿佛十年前她在郊外藥廬玩耍的時刻。</br> 那時候,厲斯寒每天都會想盡法子的教她各種本領,任由她闖出了什么禍來,他永遠都包容寵溺。</br> 亦師亦父。</br> 這個恩情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抹滅的。</br> 南景起身,不打算掖著瞞著,事實上也根本瞞不住,便直接坦言,“師父,我……”</br> 結果她的話剛剛開個頭,厲斯寒就拍了拍她的腦袋。</br>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不用告訴我,只要你決定好了,那就隨自己心意吧。不管以后發生什么,我還是那句話——”</br> “我會護著你,傾其所有,盡我所能。”哪怕是命。</br> 厲斯寒揉了揉南景的頭發。</br> “之前是我一意孤行,總覺得你還是當年那個天真不懂事的小姑娘,但現在,我看到了你的成長,我很欣慰。”</br> “師父……”</br> 南景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如當年無條件護著她一樣。</br> 盡管有時候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厲斯寒會對她這么好。</br> 千言萬語,全都變成一句,“謝謝你,師父。”</br> “好了傻丫頭,你當年給我闖的禍可不小,那時候也沒見你這么客氣,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哎。”</br> 說著便嘆息一聲,這老父親的口吻直接把南景逗笑了。</br> “那我走啦!你自己玩兒吧。”</br> 南景說完便踩著輕快的步伐離開。</br> 這段時間心里一直墜著的事情總算說開,心中這暢快的感覺難以言表。</br> 既然如此,那就去一趟帝景大廈吧!</br> 厲斯寒仍舊坐在藤椅上,看著小丫頭離開的背影,他臉上劃過一絲笑意。</br> 接著突然開口,對著空氣說了一句,“計劃終止。”</br> 有人從隱匿的藥材叢中現身,不可置信的問,“主人,為什么?這都臨門一腳的事情,難道我們要放棄嗎?”</br> “我不喜歡重復,所以,做好你的事情。”</br> 他的聲音徒然冷了下來,帶著幾分不耐和危險。</br> 那人立刻低頭,“是。”</br> 不遠處,關明君來到了后院,那個突然出現的男人立刻隱匿于藥材叢中。</br> 借著障礙的遮掩,身形如鬼魅,很快就消失不見……</br> 厲斯寒望著不遠處,漆黑的眼底,諱莫如深。</br> 為了不再讓她為難。</br> 所以他甘愿放棄和那個人作對。</br> 但愿一切,如她所愿。</br> 南景坐著車抵達帝景大廈的門口。</br> 來之前并沒有和戰北庭打招呼,所以她也不確定人在不在公司。</br> 便試探性的上前,正準備和前臺小姐姐說一聲,沒想到直接被放行。</br> “南小姐?哎呀您是來找我們總裁的吧?這邊請,我給您帶路。”</br> 說著就帶她上了總裁專用電梯。</br> 和之前她來的態度截然相反啊……</br> 南景愣了愣,回道:“謝謝。”</br> 電梯直達頂層,她被帶進了總裁辦公室。</br> 戰北庭正在開會,助理客客氣氣的問道:“南小姐想要喝什么?咖啡奶茶或者其他的?”</br> “咖啡吧。”</br> 很快一杯醇香的咖啡送了進來,助理恭敬頷首,然后退出了辦公室。</br> 南景百無聊賴,索性坐上了戰北庭的椅子等著他。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