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懷疑和試探</br> 會是南景嗎?</br> 那天他受了重傷,好不容易逃出來,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救了他。</br> 極力睜眼,看到的卻是一張被擋住的臉。</br> 還有那亮如星辰的眼眸。</br> 傅云城的心漸漸沉了下去。</br> 以南景對他的仇恨和不喜,不可能會冒著對上那波殺手的危險去救他。</br> 那么祝靈悅呢?</br> 那相似的身形和眼眸。</br> 和記憶中他看到的明明是同一個人。</br> 想得有些恍惚,就見有雙手在他眼前晃了晃。</br> “云城哥哥,你怎么了?你今天都好幾次走神了。”</br> “沒事。”</br> 傅云城勉強笑了笑,輕聲說道:“以后你不能為我以身犯險了,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一定要躲開知道嗎?”</br> “還有我受傷的那天晚上,是被人追殺,你救我其實也很危險,那些可都是亡命之徒。”</br> 他說著,擔憂的眼神看向祝靈悅。</br> 這句話,又何嘗不是拐彎抹角的試探?</br> 他真正想知道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祝靈悅,是怎么把他從那些殺手手中救下來的?</br> 卻見眼前這少女笑得眉眼彎彎,眼里有星光跳動,“就算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選擇這么做。”</br> “不管之前還是現在。”</br> “哪怕明知自己螳臂當車,我也不想看你受傷。”</br> 她字字清晰,滿臉真誠。</br> 笑容中還帶著幾分羞澀。</br> 這些話,也算是挑明心意了。</br> 傅云城有一瞬的訝異,隨即心中涌現起無盡的歡喜。</br> 是啊。</br> 就像這次,危機來臨的瞬間,她條件反射是想要擋在他身前。</br> 這舉動足以說明一切!</br> 他為何還要屢次懷疑?</br> 傅云城暗罵自己不是東西,接著一臉溫柔的將祝靈悅扶了起來。</br> 驕陽之下,身形修長的少年和嬌俏的少女兩相對望,那叫一個含情脈脈。</br> 此情此景多么的般配啊。</br> 有人羨慕有人唏噓,還有人在心中默默心疼南景。</br> 南景從十二三歲就開始追著傅云城跑,滿打滿算至少也有五六年了。</br> 從情竇初開到順利成為他的未婚妻,這期間,她不知鬧了多少笑話。</br> 可到頭來,卻敵不過祝靈悅出現的那么短短幾天……</br> 嘖。</br> 其他人是同情不已。</br> 唐小五則是氣憤不已!</br> 啊啊啊傅云城這個狗東西!快要讓人惡心吐了!</br> 特么什么品種的絕世大憨批!</br> 氣人!</br> 唐小五滿心不爽,當即便陰陽怪氣的譏諷,“傅大少爺要還是個男人,那就拜托有點男人的擔當好嗎?”</br> “不要一邊和人家你儂我儂私相授受,一邊又讓家里逼著我景姐承認婚事,你不覺得自己很狗嗎?”</br> 傅云城一聽,眉頭瞬間皺起。</br> “什么逼著承認婚事?”</br> “喲,你還不知道吶,就昨天啊,我家景姐被強行請去你家,逼著挑好日子選婚期呢。”</br> “什么?”</br> 這件事他不知道啊。</br> 也沒人跟他提過。</br> 傅云城求證的眼神看向南景,似乎想要從她這里得到答案。</br> 有些話說開也好。</br> 南景靠在樹干上閉目養神,隨口說了句,“你爺爺那邊,勞煩你去解釋解釋。”</br> 傅云城沉默了一瞬,“我知道了……”</br> 這么三兩句話透露出的信息量可不是一般的大。</br> 其他人樂于看好戲,唯有祝靈悅臉色一變,猛地退后了幾步。</br> “你,你們……”</br> 她滿是不可置信,眼里瞬間浮現起一層水霧,“原來你們早有婚約?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出現的。”</br> 說完她轉身就跑。</br> 傅云城頓時就慌了,趕忙追了過去。</br> 一前一后,兩道身影極快消失在眾人視線里。</br> 唐小五拍著巴掌嘖嘖驚嘆,“我他媽都驚呆了,這么能演呢?佩服佩服!”</br> 南景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招手道:“別看了,走吧。”</br> 這地兒她很喜歡,可來了這么烏泱泱一群人,也就沒這個閑情逸致了。</br> 南景帶著唐小五和杜子騰離開,繼續在這小村落里游山玩水。</br> 其他人看著三人遠去的背影,有些害怕的想要跟上。</br> 雖然不情愿,卻不得不承認,有南景在,他們會安全很多。</br> 縱然遇到什么危險也能被她輕易化解。</br> 可顯然他們并不受待見。</br> 一眾人面面相覷,到底是沒這個臉往跟前湊。</br> 在這個村子里,因為風景出名常有人來玩,一路走來農家樂還有好幾個,吃喝上半點不愁。</br> 一直到了下午三點,才全體集合踏上了返程的大巴車。</br> 車上興奮的聊天聲不絕于耳,嘰嘰喳喳,吵吵鬧鬧,南景坐上車,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br> 隨后拉下帽子擋臉,閉目淺眠。</br> 大巴車停在原地等了十分鐘左右,其他人全都上車了,唯獨缺席傅云城和祝靈悅。</br> “他們去哪兒了?還回不回了?”</br> 打電話也沒人接。</br> 有些急性子就在催,“哎呀說不定人家感情好的在這山里看花賞景呢,我們瞎操什么心,走吧走吧。”</br> 這么等下去也確實不是事兒。</br> 司機想了想,準備先走一步然后安排其他車再來接一趟。</br> 傅云城和祝靈悅這才姍姍來遲。</br> “抱歉,久等了。”</br> 兩人小跑著上了車。</br> 一見他們回來,就有人不懷好意的笑,打趣著:“喲,和好了嗎?還鬧不鬧脾氣了?”</br> 祝靈悅俏臉一紅。</br> “實在不好意思,是我耽誤大家了……”</br> 傅云城笑了一聲,開口安慰,“他們不會怪你的,來,坐下吧。”</br> 其他人見狀,哪兒還敢說什么?</br> 畢竟傅云城的身份擺在這兒,大少爺的面子得給,所以這件事情也就在嘻嘻哈哈中揭過了。</br> 大巴車啟動,一路往前開。</br> 在經過兩條轉彎的山路后,大車即將開上一座石橋。</br> 結果這時,只聽砰砰的巨響傳來,大車兩個車輪同時爆胎!</br> 猝不及防的聲音嚇了所有人一跳,整個車身隨之傾斜了一些,引來大部分人尖叫連連!</br> “臥槽發生什么了?什么聲音?”</br> “是爆胎了嗎?好端端車怎么會出問題?”</br> 司機顯然也被嚇得不輕,立刻拉了手剎下去查看,就見兩個車胎都被刺進了非常尖銳的三角棱。</br> 就是因為這玩意兒,所以造成車輛爆胎的。</br> 好好的路上怎么會有這玩意兒?</br> 該不會是誰的惡作劇吧?</br> 司機也沒多想,立刻打電話匯報。</br> 學校那邊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畢竟路遠,如果再調大巴車過去,只怕要折騰到天黑去。</br> 于是采取就近原則,安排了十幾輛恰好就在附近的小車,先把學生接回來。</br> 那些小車來得很快,一眾學生們爭先恐后的上了車。</br> 可是還不夠。</br> 還剩下九個人上不去。</br> 司機便道:“你們就在這兒等,我把他們送回大路上就折返回來接你們。”</br> 也只能這樣了。</br> 于是留下的人里,就有南景唐小五和杜子騰,以及傅云城祝靈悅,和另外四個同學。</br> 他們只能留下來等。</br> 祝靈悅似乎有些害怕,抱緊了傅云城的胳膊,“不會有事兒吧?”</br> “不會的。”他安撫道,“別怕,我讓我家司機過來接。”</br> 說著便拿出手機。</br> 卻發現手機信號在這一刻似乎受到了干擾,竟然打不出去!</br> 這是什么情況?</br> 傅云城懵了,卻沒注意到身邊祝靈悅的眼里,劃過一道算計的光芒。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