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決裂!</br> 想起之前關姐說師父來了臨城,但出于什么原因一直沒有現身。</br> 現在想想,能傳出這陣香氣的也就只有師父無疑!</br> 眼見這人還要攔,南景直接沖了進去。</br> 她速度很快,門口兩個手下阻攔不及,就見南景剛剛好進了即將關閉的電梯。</br> 在她閃身進去后,電梯門立刻就關上了。</br> 兩個手下立刻通報燕遲,“燕少,有人闖入,有人闖入!”</br> 燕遲在聽到傳訊后,立刻打開監控查看。</br> 誰這么囂張,也不看看這里是誰的地方就敢闖?</br> 結果就看到監控里那張傾城絕色的臉。</br> 見手下開啟防御要去抓人,燕遲立刻罵了回去,“都滾,那是大嫂!”</br> “啊?”</br> 一眾手下們齊齊懵逼。</br> 那邊又傳來燕遲的警告,“以后見到大嫂客氣點!”</br> 手下們這才回過神來,“是!”</br> 此時的南景還在電梯里。</br> 那味道似乎是從大廈頂層傳來的。</br> 看著樓層數字不斷跳動,她心里卻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慌。</br> 就好像發生了什么事情一樣,而且是她無法掌控的事情。</br> 希望這只是錯覺吧。</br> 電梯運行速度很快。</br> 叮的一聲,抵達六十八層。</br> 南景走了出去,又上了半層樓梯,推開天臺和樓梯之間的安全門,視線豁然開朗,有晚風吹了過來。</br> 能看到頭頂的繁星和腳下的霓虹。</br> 也能看到天臺中間,那兩道修長高大正在對峙的身影。</br> 左邊是戰北庭。</br> 而右邊……</br> 是記憶中熟悉的背影。</br> 哪怕沒有看到正臉,南景卻可以肯定這就是她的師父——</br> 厲斯寒。</br> 見到她來,戰北庭明顯皺了皺眉。</br> 厲斯寒則仰頭笑了一聲。</br> 他咽下嘴里的血,抬手用袖子擦了擦嘴角,這才轉過身來,看著南景微微笑,一如當初見她時那般溫暖。</br> “等你好久了,小景。”</br> 他的聲音很輕,隨著風眨眼就散了。</br> 南景跑了過去,一把將厲斯寒抱住,眼圈微紅,“師父對不起,對不起……”</br> 兩年前她為了傅云城,不顧他的反對,毅然決然傾其所有。</br> 甚至不惜為此和他鬧到決裂的地步。</br> 現在,她終于有機會把這句對不起說出口了。</br> 厲斯寒啞聲笑了,卻不小心扯到了傷口,疼得渾身一顫。</br> 南景低頭一看,只見他身上一片血跡,黑色的衣服好幾處都被血浸濕。</br> 傷得好重!</br> “怎么會這樣……”</br> 很顯然,這些都是戰北庭傷的。</br> 而此時的厲斯寒顯然已經堅持不住了。</br> 吃下南景塞過來的藥后就陷入了昏迷。</br> 將人放在地上,南景轉過身,看向幾步之遙那陰晴不定的男人,問道:“為什么?”</br> 戰北庭雙眸深邃,漆黑的眼里像是簇著一團火。</br> 好半晌后,只聽那極度冰冷的聲音響起。</br> “你是在質問我?”</br> “我……”</br> 這是南景第一次看到戰北庭這么可怕的臉色。</br> 眉宇間涼薄無情,俊臉寒霜,尋不到半點溫度。</br> 這才是他,傳聞中猶如煞神臨世的戰北庭!</br> 偌大的天臺上,兩人無聲對峙。</br> 時間依舊在流逝,分分秒秒間,晚風吹拂,天臺有些冷。</br> 冷進骨子里。</br> 這時,燕遲帶著幾個心腹手下來了。</br> 見到這狀況也是一愣。</br> 什么情況?</br> 南景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我要帶他走。”</br> 一聽這話,燕遲瞬間明白了什么。</br> 便上前兩步,說道:“小嫂子你知道他是誰嗎?他不值得你這么護著。”</br> 不待她回答,燕遲指著地上昏迷的厲斯寒,又道:“他來臨城別有居心,不過是想要找到那個盒……”</br> 說到一半,他住了嘴。</br> 這是個秘密。</br> 足以讓所有人瘋狂的秘密。</br> 南景皺了皺眉,只道,“我必須帶他走。”</br> 師父的傷太嚴重了,如果不趕緊帶回去,就算有藥丸續命,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br> 說完,南景蹲下身,將厲斯寒扶了起來。</br> 正準備離開,卻被戰北庭擋住了去路。</br> “如果,我不答應呢?”</br> 他就這么定定的看著她,平靜的雙眸中好似蘊藏著極大的風暴。</br> 怒氣翻涌,隨時覆滅。</br> 南景沉默了半晌,最終說道:“我和你剛認識的時候,你告訴我,如果需要幫忙可以隨時找你。”</br> “那么好,我現在需要你兌現承諾。”</br> “請你,讓我帶師父走。”</br> 這番話說完,戰北庭的臉色徹徹底底沉了下去。</br> 他怒極反笑,“很好,很好。”</br> 在她最危險的時候,不曾開過這個口。</br> 在她面對一眾敵人的時候,不曾開過這個口。</br> 然而今天,此時此刻。</br> 她終于開口了。</br> 卻是為了別人。</br> 戰北庭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么生氣過,氣到他甚至揚起了手,想要將厲斯寒從南景肩上拽下來。</br> 然而,一把鋒利的彈簧刀橫在了他面前。</br> 出鞘的那一瞬間,劃開了他手臂的一寸皮肉。</br> 鮮血滴答淌落。</br> 剎那間,南景的心像是被什么揪住一般,有種說不上來的疼。</br> “對不起……”</br> 她驟然收手,向來平靜淡然的臉,終于有了一絲慌亂。</br> 她真的,沒想到會傷到他。</br> 戰北庭依舊笑意妖冶。</br> 只是這雙深邃不可見底的眼眸中,再沒有往日的柔情,只剩一片薄涼。</br> “讓她走。”</br> 三個字落地,燕遲和后面的手下全都退開了。</br> 南景知道。</br> 從今天開始,她和這個男人,再不會有交集了……</br> 再不會有人夜半時分跳進她的臥室。</br> 再不會有人笑意邪肆的讓她喊哥哥。</br> 南景的心漸漸沉下。</br> 隨后她帶著厲斯寒離開。</br> 天臺少了那抹纖細的人影,戰北庭站在原地,背影孤寂,比任何一次都要蒼涼。</br> 燕遲看著,咬咬牙追了出去。</br> 南景在進電梯之前被他攔下。</br> “你怎么這么狠心?”</br> 燕遲怒道,“你怎么可以為了一個外人這么傷他?”</br> “……”南景喉嚨梗了梗。</br> 像是堵了團棉花,酸脹的一句話都說不上來。</br> 燕遲卻像是非要等一個答案那般,伸手抵住了電梯的門,不讓她走。</br> 南景垂眸,聲音有些啞,“師父對我很重要。”</br> 她欠下的,得還。</br> 燕遲卻道:“可你對他也很重要。”</br> “我在六哥身邊這么多年,從來不曾看他對誰這么上心過。因為是你,所以即便面對仇人,他也忍下了。”</br> “你知道嗎?你知道嗎?”</br> 連聲的質問,逼得南景往后退了一步。</br> 師父和戰北庭之間的關系是……仇人?</br> 燕遲見狀,搖搖頭,“算了,你不懂的。”</br> 他收回手,任由電梯門關上。</br> 大廈的門口,關明君剛剛停下車,就見南景搭著厲斯寒出來。</br> 她趕忙上去接人,“怎么傷成了這樣,快上車,快!”</br> 把厲斯寒放上車后,關明君這才發現南景的表情有些蒼白。</br> 不由地問道:“小姐,你怎么了?受傷了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