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這個女人,手段高明</br> 傅大少爺這近乎魔怔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卑微姿態,讓整個教室里的氣氛再次凝固。</br> 什么情況?</br> 一眾人愕然之下更多的是好奇和八卦的心理在作祟,面上各做各的,耳朵卻悄悄豎了起來。</br> 祝靈悅一愣,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傅云城一眼。</br> “是你?”</br> 她恍然,像是突然認出來那般,揚唇淺笑,眸光中溫柔幾許,“沒事的,再說也是我不小心撞到了你,該我道歉才對。”</br> 頓了頓,祝靈悅又問了句,“對了,你的傷好些了嗎?”</br> 她本意是問那天不小心撞到,他傷口有沒有事。</br> 結果……</br> 傅云城眼前一亮,臉上寫滿了驚喜和激動,迫切追問,“那天晚上是你救了我對不對?”</br> 那天他路遇殺手,九死一生逃了一路,最后撐不住暈了過去。</br> 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結果卻被人救下了。</br> 那時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的只有一張被擋住的臉龐,以及那雙燦若繁星的眼眸。</br> 就那么驚鴻一瞥,那身影就此在他心底扎了根。</br> 再也揮之不去。</br> 直到遇見祝靈悅。</br> 記憶中的身影和眼前的人好似重疊,同樣眸光瀲滟的眼睛,驚鴻一瞥下,再難忘記。</br> 祝靈悅卻有一瞬間的迷茫。</br> 什么那天晚上?</br> 她完全聽不懂啊……</br> 心緒流轉間,她沉默了兩秒。</br> 再抬起頭來時,笑靨如花,輕聲說道:“你沒事就好。”</br> 沒有肯定,也不曾否定。</br> 更像是心照不宣的默認。</br> 傅云城一聽,心里的大石頭終于落地!</br> “果然是你!”</br> 他笑意更深,俊逸的臉龐分外迷人眼,“我找你好久了,終于找到你了。”</br> 這兩人像是認親一般的舉動,讓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br> 唯有南景全程聽了個明白。</br> 即便她早就知道這一世里,傅云城依舊會無可救藥的愛上祝靈悅。</br> 卻沒想到陰差陽錯下,這一世竟然還多了這樣一層‘救命’關系……</br> 想到這兒,南景不著痕跡的打量了祝靈悅一眼。</br> 相貌標致,長得是真漂亮,那雙眼睛,還真和她有幾分相似之處。</br> 一個認錯,一個將錯就錯。</br> 這兩人果真天生一對啊。</br> 南景輕笑一聲,隨手將書合上,起身離開了教室。</br> 祝靈悅初來乍到,和誰都不熟,有心想要融進其他人當中。</br> 因此在南景起身離開教室的時候,她也想跟去,便喊道:“南景同學,我可以跟你一起嗎?”</br> 結果剛跟了兩步,就被唐小五擋住了。</br> “不好意思,我家景姐很忙,沒空帶你熟悉,找其他人代勞吧。”</br> 說完她看也不看其他人的臉色,跟著就離開了教室。</br> 祝靈悅站在原地,臉上寫滿了尷尬和局促。</br> 傅云城立刻上前,“不用理她們,我帶你轉轉,在學校里,有任何問題,你可以隨時找我。”</br> “謝謝。”</br> 祝靈悅微微一笑,眸光似水,澄澈動人。</br> 對這樣禮貌客氣有教養,還長得這么漂亮的女孩子,任何人的感覺都不會太差。</br> 其他人也圍了上來,“是啊是啊,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也可以隨時找我們。”</br> “好。”</br> 祝靈悅點頭,氣質溫柔嫻靜,晃花了一眾人的眼。</br> 教室瞬間又熱鬧了起來。</br> 短短時間內,祝靈悅就和所有人打成了一片。</br> ……</br> 學校中央的人工湖。</br> 南景坐在高高的假山石上,興致頗好的丟著飼料喂底下的景觀魚。</br> 那些魚兒游來游去,時不時甩個尾巴跳起來,或者躍出水面,活潑可愛一點都不怕人。</br> 唐小五追來的時候,也不知南景每次是從哪兒爬那么高的,便只能仰著頭問,“景姐,你生氣嗎?”</br> “我生什么氣?”</br> 南景好整以暇,說著又灑下一大把的飼料。</br> “傅云城真的太不把你放眼里了,之前是顧嬌嬌,這次又是什么祝靈悅,我都懷疑他是不是瞎!”</br> 關鍵這還不是最氣人的。</br> 更氣悶的是,傅云城對誰都好,哪怕是不認識的不相干的,他都和顏悅色,極盡風度,紳士有禮。</br> 卻唯獨在面對南景的時候,南景做也是錯,不做也是錯!</br> 雙標到了極致!</br> 就像是這次,那個祝靈悅一來,傅云城又變了,比起之前對顧嬌嬌那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好!</br> 唐小五越想越氣。</br> 她甚至可以預見,以后祝靈悅若是和她景姐發生了沖突,依照傅云城的狗德行,他會維護誰簡直不要太明顯!</br> 南景看了她一眼,語氣不疾不徐,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懶散,“就為這?”</br> 唐小五低著頭,嘟囔道,“我就是覺得有些不平……”</br> “有什么不平的,垃圾就該待在垃圾桶里,何必為了早早就丟棄的廢物暗自生氣,徒增煩惱?”</br> 南景說完,又朝著她招了招手,“上來,給你看看我這一池塘的魚兒崽。”</br> 一副霸道海王的架勢。</br> 唐小五抬頭,注意力瞬間被吸引走,當真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了假山和南景排排坐。</br> 果真,喂魚挺有意思的。</br> 看著腳下那五彩斑斕的魚兒翻滾,可不比惱恨一個不相干的人來得舒服?</br> 唐小五豁然開朗,對南景這通透豁達的心態更是佩服不已。</br> 剛想夸贊,就聽南景慢條斯理說了句,“背后罵得再多人家也不知道,乖,聽我的,下次當面罵。”</br> 唐小五:“……嗯?”</br> 好像有哪里不對,但又好像沒毛病?</br> 只能說,她景姐還是她景姐!</br> “這個主意……”</br> 唐小五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后豎起大拇指,“妙啊!”</br> 這句妙啊也是很有靈性的了,南景笑出聲,心情同樣輕快。</br> 等到下午放學后,她借口住校沒回家,而是去了一趟明月灣。</br> 關明君不知從哪里得知關于祝靈悅的事情,皺著眉道:“小姐,那天晚上明明是你救下傅云城的,這件事,要不要說出來?”</br> 白白讓人撿了便宜。</br> 這種感覺怎么說都覺得不得勁兒。</br> 南景搖頭,“不必了。”</br> 她不需要傅云城的感激。</br> 當初若不是誤把他當成了江野,哪怕眼睜睜看著傅云城死在街頭她都不會出手的。</br> 現在也是一樣。</br> 不值得。</br> 關明君欲言又止,最后還是點了點頭,應下了。</br> 親眼看著南景上樓后,關明君悄悄走出了明月灣。</br> 在距離別墅一公里左右的路旁,有一個人站在黑暗處,看不清長相和面貌,渾身透著神秘。</br> 關明君走上前,恭恭敬敬喊了句,“主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