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動心了嗎?</br> 這個話,他怎么聽著有些耳熟呢?</br> 傅云城風中凌亂,懵逼的同時又一臉的不可置信。</br> “你們家主人,真的是這么說的嗎?”</br> 他差點就要以為這句話是唬他的!</br> 結果傭人點頭。</br> “是的,所以您請回吧。”</br> “……”</br> 傅云城咬咬牙,又道:“既然這樣,我就更不能走了。雖然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藥廬前輩,但還請你幫我傳達一下。”</br> 傭人只能再次跑腿。</br> 南景還是不想見,但轉念一想,氣人的辦法多了,不一定非要用這種啊,這才松口道,“那就放他進來吧。”</br> 幾分鐘后,傅云城大步流星走了進來。</br> 說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藥廬之主,本以為是前輩級別的人物,卻萬萬沒想到,對方不過十七八歲,是個相貌極其秀麗的少女。</br> 傅云城愣了。</br> “葉前輩,不,葉小姐,你好。”</br> 南景抬眼,漫不經心掃了他一眼,詢問,“有什么事嗎?”</br> “我來求藥。”</br> 傅云城單刀直入,“有個朋友不小心被燒傷,一直以來聽聞藥廬之名,葉小姐更是有雙可起死回生的妙手,所以特來求藥。”</br> 他這姿態已經擺得很足了。</br> 畢竟傅家在臨城也是上流名門,多少人巴結都不得,他能這么謙卑的說話,想來對方也不會為難他才對。</br> 結果他又想錯了。</br> 只見沙發上坐著的少女笑意淺淺,語氣涼薄,端的是漫不經心的姿態,“噢,只要還活著,那就不是事兒。”</br> 言下之意就是倆字兒:不救!</br> “你……”</br> 傅云城顯然有些惱怒,任誰再被一次次刁難后都不可能還有那么好的脾氣,只是他修養極好,到底是忍著沒有發怒。</br> “葉小姐想要多少錢,開個價吧。”</br> “這就聽不懂人話了不是?”</br> 南景似笑非笑,“傅少爺,做人可不能這么苛責啊。”</br> 你品你細品。</br> 這句話耳熟不耳熟!</br> 兩天前的病房里,顧嬌嬌死活賴著不走,口口聲聲打著要求她原諒的旗號,實則威脅!</br> 那時她都還沒發怒呢,傅云城就急不可耐的跳出來,說阿蘅既然已經沒事了,她還咄咄逼人,不依不饒,那就是在苛責人!</br> 現在,她就把這狗東西說過的話,原話奉還。</br> 反正顧嬌嬌還活著呢,毀容又有什么大不了的?</br> 只要還沒死,那問題就不大。</br> “你……”</br> 傅云城臉色難看,萬萬沒想到藥廬之主竟然這么無情且任性!</br> 這一趟,他是來錯了!</br> “告辭!”</br> “不送!”</br> 南景盤著腿坐在沙發上玩游戲,看都不看他一眼,漠視的徹徹底底。</br> 傅云城拂袖而去。</br> 在開車離開之前,他還轉頭看了明月灣一眼。</br> 冷靜了幾分鐘,他現在回過頭來想想這位藥廬之主的話,總覺得莫名耳熟。</br> 腦海中不期然回想起,前兩天南景在病房里嘲諷他的那句話——</br> 【我希望你有一天在經歷絕境后,也能心大的說出這樣一番話。只要還沒死,一切都不壞,對吧?”】</br> 傅云城的心漸漸沉了下去。</br> 他站在自己的角度不認為他的態度有問題,但當自己真正被人刁難時,才會覺得渾身不舒服。</br> 才能做到換位思考。</br> 所以當時被他說過份苛責人的南景……</br> 也是這么不好受的嗎?</br> 傅云城心里瞬間涌上一層說不清的煩悶。</br> 他恨恨錘了方向盤一把,也沒心思再去醫院,就直接回了家。</br> 得知兒子受傷,傅太太心疼的要死,聽到這一切又和顧嬌嬌有關時,傅太太忍不住說道——</br> “云城,你離那個女人遠點行不行!你要知道南景才是你的未婚妻啊!”</br> 傅云城一臉無奈,“媽,人家都上門退婚了,哪里還有這層關系。”</br> “誰說的!”</br> 傅太太直接耍賴,“只要我們家一天不同意,那她南景就是你的未婚妻,就是我傅家的未來兒媳!”</br> “而且這件事情你爺爺也沒答應,老爺子的脾氣你最清楚不過了,這件事情沒得商量,所以南家也別想退婚。”</br> “媽……”</br> “好了好了別說了,快去上藥吧。”</br> 說著他就被推進了房。</br> 傅云城無奈的搖頭。</br> 退婚這件事上,南家心意已決。</br> 最重要的是,南景的脾氣也不是那么好拿捏的。</br> 物極必反,真要把人逼急了,說不定就鬧個魚死網破兩敗俱傷!</br> 他并不想看到這樣的局面。</br> 尤其他那個喜怒難辨的煞神舅舅肯定不會袖手旁觀,到時候他們傅家就別想全身而退!</br> 但如果……</br> 如果這門婚事真的退了,意味著南景從此以后和他沒有任何關系。</br> 傅云城斂眸。</br> 光是這么想想,他就覺得心里不舒服……</br> 所以對于自家爺爺、父母堅決不肯退婚的心思,他也抱有一絲絲萬一成功的僥幸和放縱。</br> 如果真的把南景娶回家。</br> 他想,他并不會覺得厭惡排斥,甚至還有種隱隱的期待。</br> 難不成,他真的對南景動了心?</br> 這個念頭從腦海里冒出來的時候,傅云城心中咯噔。</br> 下一秒,他整個人如同失了魂一般跌坐在椅子上。</br> 不可能吧……</br> ……</br> 顧嬌嬌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晚上。</br> 她被關在一個很昏暗的小房間里,只有微弱的燈光散發著光芒,她惶然的左右看去,眼里一片驚恐。</br> “這是哪里?”</br> 她跌跌撞撞起身去拍門,叫的聲嘶力竭,“有沒有人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br> 沒有人回應她。</br> 顧嬌嬌強迫自己冷靜,想要求救卻發現手機不見了,顯然是被那些人拿走了。</br> 他們該不會真的把她帶來了夜總會吧?</br> 就在顧嬌嬌亂想之際,門開了。</br> 有個濃妝艷抹的女人走了進來,居高臨下看著顧嬌嬌,丟給她一套衣服,說道,“乖乖換上,你可以少受點罪。”</br> “……好。”</br> 顧嬌嬌顫抖著接過那衣服,咬著牙換上了。</br> 那是一條黑色的短裙,完美的勾勒出身材曲線,卻也剛好把她手臂上燒傷的痕跡暴露了出來。</br> 美玉染瑕,風情全毀。</br> 女人看她的眼神滿是嘲諷,“嘖,真不知道豹哥干嘛把你送來。”</br> 她口中的豹哥,估計就是那個大漢吧。</br> 顧嬌嬌低頭,不言不語跟著女人走。</br> 這里果然是夜總會。</br> 眼下要帶她去做什么,不言而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