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借刀殺人</br> 錢眉有些心虛,辯解道:“王少爺挺好的。”</br> 是啊,他挺好的。</br> 好到不惜以各種方式各種手段來折磨她!</br> 顧嬌嬌仰頭大笑,形似癲狂,“我們果真是親母女啊,都一樣豁得出去,哪怕刀子捅在你或者我身上,是吧?”</br> 這句話更像是在自言自語。</br> 錢眉急了:“嫁進王家有什么不好,這兩年你想盡辦法接近傅云城,他還不是不理你?”</br> “你要認清現實,眼下進傅家大門是沒指望了,那王家一定得把握住!你一旦進門,可就是王家唯一的少奶奶!”</br> 顧嬌嬌冷笑,“你難道看不出來嗎?王有余那蠢貨他根本就不會娶我!追我那么久,只是因為得不到所以他才不甘心!”</br> 錢眉難道不知道嗎?</br> 不。</br> 她很清楚。</br> 只是在她眼里,讓女兒犧牲一點點,就能換來王有余丟下的一百萬,這筆買賣實在太劃算了!</br> 所以她毫不猶豫的選擇將女兒推出去。</br> “就這樣吧,以后你的事情和我無關。”</br> 顧嬌嬌忍著渾身不適起來,推開錢眉穿了衣服就離開了。</br> 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就當是場噩夢,回宿舍洗個澡吃個飯就把這一切都忘干凈吧。</br> 結果,她才剛剛走到學校門口,就有十幾個高壯的男人將她堵住,看樣子就不懷好意,和那些雜毛混混也不同。</br> 這些人是真正的亡命之徒。</br> 顧嬌嬌退后兩步,有些警惕和慌亂,“你們干什么?”</br> “別怕啊小妹妹,我們呢,不會在這里對你動手的,不過,你母親錢眉欠我們的債是不是該還了?”</br> 說著便是一張錢眉親手簽字畫押的紙拍了過來。</br> 上面明明白白的寫著,欠款八百萬,再加上利息,短短月余的時間已經翻到了一千三百萬!</br> 顧嬌嬌脫口而出,“你們怎么不去搶!”</br> “嘿,我們可不就是在搶嗎?”其中一個大漢笑得陰狠,“不過我們是光明正大的搶,你想賴也賴不掉啊。”</br> “……”</br> 顧嬌嬌沉下臉,“你們找錯人了,我不認識什么錢眉,你們以后別來找我。”</br> 說著她就想要離開,結果一巴掌被掀翻在地!</br> 這寬厚的巴掌毫不留情的力道,打的她耳朵短暫性失聰,腦袋更是嗡嗡的一陣眩暈!</br> 顧嬌嬌跌倒在地,一臉惶恐。</br> 動手那個大漢居高臨下,譏諷道:“你以為老子是來客客氣氣找你要錢的?小妹妹,別太天真啊。這債若還不起,你們母女就得拿命還,懂嗎?”</br> 說完拍拍顧嬌嬌另外一邊臉。</br> “貴族學校的學生,這么點錢總該拿得出來吧?”</br> “我……”</br> 顧嬌嬌心下惶恐,眼珠子一轉便想到了一個辦法,“我沒錢,但我大伯有錢,我大伯是南氏企業的老總,你們可以找他要。”</br> 幾個大漢一臉嘲諷,顯然是不信的。</br> 顧嬌嬌急了,眼看就要到中午下課的點,到時候很多同學從學校里出來,看到她被人追債以后就更別想抬起頭了!</br> 她便咬咬牙,說道:“我大伯不肯給,你們可以綁架他兒子,到時候別說是一千兩百萬,就算再翻一倍他也會乖乖給的!”</br> 這么大的金錢誘惑,這些人總會動心吧!</br> 這樣一來,她既可以達到報復南家的目的,又能把這群要債的惡人推出去。</br> 即便南蘅出了事兒,也和她沒有任何關系!</br> 一舉兩得!</br> 結果那大漢冷笑一聲,啪的又是一個巴掌扇了過去!</br> “老子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小黃毛丫頭在我面前玩借刀殺人這套?呵。”</br> “再給你兩天時間,兩天內我見不到錢,那就只能讓你們母女做點什么來償還這筆債了。”</br> 大漢捏住顧嬌嬌的下巴,笑意兇狠,“瞧瞧這臉蛋還不錯,賣個二十年應該還有點價值……”</br> “不要!”</br> 顧嬌嬌拼命搖頭,哀聲祈求,“我一定想辦法籌錢,兩天,就兩天時間!”</br> “行。”</br> 大漢爽快的收回手,“兄弟們撤。”</br> 一群人便揚長而去。</br> 顧嬌嬌癱坐在原地,捂著臉泣不成聲。</br> 好在周圍并沒有人路過,保全了她最后一絲顏面。</br> 這些討債的不僅僅找了顧嬌嬌,同樣也去找了錢眉。</br> 見錢眉生活還挺舒服,住都是住在高檔公寓,冷笑著就把她按頭打了一頓,連同王有余給她的五十萬支票,照樣被拿走。</br> 還是那句話,“兩天后見不到錢,你們看著辦!”</br> 錢眉戰戰兢兢。</br> 于是她又給顧嬌嬌打了個電話,“女兒啊,你之前說的那個計劃,是想要怎么做來著?”</br> 縱然前不久母女倆才決裂,但因為這討債的堵上門,不管她們心里有什么嫌隙,眼下都是被牢牢綁在一起的。</br>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br> 只是錢眉沒有看到,電話那頭的顧嬌嬌笑容明媚,那一雙魅人的眼,卻泛著洶涌的殺意。</br> “接下來,我要你這么做……”</br> 轟隆——</br> 許久不曾下雨的臨城炸響一道悶雷。</br> 豆大的雨滴隨之滾落。</br> 天空一片灰暗,這場暴雨來得又洶又急。</br> 畫室里,南景手一頓,剛剛作好的一副湖光山色,在這重重一道筆墨下,毀了個八成。</br> 李老抬手就敲了她一下,板著臉佯裝嚴肅,“一周也不來報道兩回,好不容易逮住你了,畫這么半點一點都不專心!”</br> 南景有些委屈,看著窗外陰沉沉的暴雨天,嘀咕道:“也不知哪個渣男在發誓,害得我這個老實人受罪。”</br> “……”</br> 李老眼角都在抽,臉上寫滿了:你這丫頭就是頭一個不靠譜的,還好意思說別人?</br> 南景嘿嘿一笑,將那畫紙換掉,“老師別生氣,我好好畫。”</br> 說著,南景便摒棄了心中那一絲絲不安,專心投入進去。</br> 這段時間,在李老這個德高望重的頂級國畫大家的傳授下,南景進步神速。</br> 雖說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一周也就來報道兩三次,常常惹得李老吹胡子瞪眼。</br> 但有啥辦法呢,南景實在天賦驚人,學習不用耳提面命,用心又聰慧。這么個好苗子,李老壓根舍不得放棄。</br> 眼下見她迅速調整狀態,一筆一劃勾勒中,足可見靈動婉轉的畫鋒,李老面上不說,心里卻是極其欣慰的。</br> 在畫室待了一下午,趁著李老正在看自己今天的作品時,南景打了個招呼便率先溜了。</br> 校門口,家里的司機正在那兒等著。</br> 南景上了車,“走吧。”</br> 她這幾天謊稱住校,實際在明月灣制藥,再不回家估計父母弟弟都該著急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