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一十五章我不認識她啊</br> 喬易年這邊的情況不太好,醫(yī)生提示過要盡快讓家屬過來。但這里是在國外,她一來沒有喬易年父母的聯(lián)系方法,二來隔著那么遠的距離,跋山涉水不說,要坐那么多個小時的飛機,恐怕老人家的身體也吃不消。</br> 江若影深吸一口氣。</br> 她已經(jīng)想好了,只要喬易年醒來,身體沒有什么大礙之后,立刻就轉(zhuǎn)院回國。</br> 等到了國內(nèi),對于他那些后遺癥一類的問題,當?shù)蒯t(yī)院一定會有辦法幫他治好的!</br> 就這樣等啊等,江若影在重癥監(jiān)護室外守了整整一夜。</br> 她寸步不離,壓根不敢離開一瞬。</br> 還是小助理藝藝好說歹說,才勸動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稍微吃了幾口盒飯。</br> “若影姐,喬老師一定不會有問題的!你也得照顧自己啊,瞧瞧你的腿都腫成什么樣了,這里我來守著,你先去處理一下傷口啊。”</br> “不行,喬易年在這邊沒有認識的人,要是萬一他有個什么情況,我好歹還能在身邊看著。”</br> 江若影搖搖頭,慢吞吞吃著面前早已經(jīng)冷掉的盒飯。說實話,這盒飯的味道不怎么樣,尤其是冷掉之后,越發(fā)難以下咽。</br> 但為了自己能有體力繼續(xù)在這兒撐著,她愣是逼得自己吃了一半。</br> 慶幸的是一直到天亮,喬易年的情況都很平穩(wěn),沒有出現(xiàn)任何感染的跡象,各種心電圖一類的儀器體征都很平穩(wěn)。</br> 高高提起一夜的心終于放下了。</br> 江若影松了口氣。</br> 藝藝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困得腦袋一點一點,直到醫(yī)生過來檢查后,說在會兒一會兒就給喬易年轉(zhuǎn)到普通病房去,目前已經(jīng)度過了危險期,不需要繼續(xù)在重癥監(jiān)護室里躺著了。</br> 江若影連連道謝:“謝謝醫(yī)生,謝謝。”</br> “別謝太早,等他醒過來再說吧,傷口雖然不致命,但后遺癥很重,你們有個準備就行。”</br> 醫(yī)生搖搖頭,說著便準備離開。但在走之前,他掃到江若影腫得不像話的腳踝,驚道:“你這腳腫成了這樣,也不知有沒有骨裂,你都不疼的嗎,還不處理一下是以后想落下病根是不是?”</br> 江若影有些尷尬,垂下頭去:“我、我這就準備去處理了。”</br> 既然喬易年沒事,她也可以暫時離開一小會兒。</br> “藝藝,你在這里守著,要是有什么情況,立刻給我打電話。”</br> “好的若影姐,你放心吧!”</br> 藝藝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臉信誓旦旦。</br> 江若影還是放心的,便隨著醫(yī)生往外走去。見她實在走得慢,醫(yī)生索性讓護士推來了一個輪椅。</br> “別耽擱了,趕緊拍個片子看看情況嚴不嚴重。”</br> 江若影壓根不敢反駁,只能任由醫(yī)生說什么做什么。</br> 沒多久,影像出來了,醫(yī)生一看,沒忍住砸了咂嘴:“還好還好,沒有骨裂,我給你開個藥,你好好休養(yǎng),這段時間就只能坐輪椅了,千萬別再傷到傷口,另外記得定期復(fù)查一次,直到徹底痊愈為止!”</br> “好的,謝謝醫(yī)生。”</br> 江若影乖順地上了藥,正坐在輪椅上準備往回走時,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間響了。</br> 江若影拿起來一看,是藝藝打來的!</br> 她呼吸一窒,立刻接聽。</br> “怎么了,是不是喬易年那邊有情況?他傷口感染了?”</br> “不是的若影姐。”藝藝聲音激動,連忙說道:“喬老師醒了!剛剛醒的!”</br> 一聽這話,江若影什么也顧不上了,她掛斷電話,然后拼命操控著自己的輪椅往喬易年所在的病房趕去。</br> 因為輪椅操縱的并不熟練,再加上不在同一個樓層。上下電梯一耽擱,等趕到喬易年所在病房時,已經(jīng)是十幾分鐘后了。</br> 藝藝正在病房外等著,見她回來,立刻上前說道:“若影姐,金素素來了,她現(xiàn)在就在病房里和喬老師說話!”</br> 金素素?</br> 她怎么來了?</br> 江若影愣了一下,明明昨天她和金素素打電話的時候,她還在劇組拍戲,怎么今天就來了國外?</br> 不過她也沒多想,只道:“我和素素很熟,她應(yīng)該是從網(wǎng)上看到我遭遇了襲擊的事情趕過來看我的吧。”</br> “可是……”藝藝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心直口快地說了出來:“那她來的第一時間直奔喬老師病房,就連看見我了,也沒問我一句若影姐你的情況怎么樣,她哪里是奔著你來的,分明就是沖著喬……”</br> “夠了。”</br> 江若影蹙著眉,接連兩天的勞累她心力交瘁,就連臉色也帶著幾分憔悴的蒼白,她打斷藝藝的話,叮囑道:“素素是我認識很多年的朋友,你別這么背后議論。”</br> 藝藝委屈地咬唇,卻不敢再說,只能不甘不愿地應(yīng)下:“知道了若影姐……”</br> 江若影拍拍藝藝的肩膀,然后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br> 病房里,金素素坐在病床邊,滿臉關(guān)切地詢問喬易年身體情況,眼中的擔憂不像是在作假,就連平時那咋咋呼呼說話的語調(diào)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輕聲細語的關(guān)懷。</br> 病床上,喬易年半躺著,他對金素素的每一句話都會回答,像是有無限的耐心一樣,溫柔禮貌且紳士。</br> 他們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剛剛踏進病房里的江若影。</br> 江若影眼神微微一閃,她推著輪椅上前,眼神落在了喬易年身上。</br> 然而喬易年看見她,絲毫沒有在教堂和廣場上那樣溫柔且充滿愛意的眼神,相反,他依舊耐心紳士,對她和對別人沒什么不同,就連開口說的第一句話都是——</br> “你好。”</br> 你好。</br> 多么客氣又生疏的兩個字。</br> 一瞬間,江若影臉色白了幾分。</br> 旁邊的金素素見狀,撲哧笑了出來,開著玩笑打趣著:“喬老師這是怎么了,和若影鬧矛盾了嗎,怎么就連說話都這么生疏的?”</br> 喬易年愣了一下,然后回道:“可是,我不認識她啊。”</br> 短短幾個字,整個病房內(nèi)安靜到鴉雀無聲。</br> 昨天給喬易年做手術(shù)的醫(yī)生來了,他檢查了一番喬易年的情況,最終以確定的口吻說道:“病人頭部受傷,記憶受損,所以他有可能是忘記了一部分事物。”</br> 聽到這句話的江若影,臉色再次慘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