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請君入甕</br> 不就是想辦法拿到南景的幾根頭發嗎,她目前就在主殿里做事,拿到這兩根頭發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br> 想通這一點后,童顏一掃剛剛的愁眉不展,整個人都像是活過來了一般,神采煥發,開開心心地回到了自己的住所。</br> 童顏剛走,后腳就有人將這里發生的一舉一動匯報到了南景耳中。</br> “殿下,那個佟夏只打聽了許夢蘿的情況,在最開始見許夢蘿被推出來的時候,她還嚇得臉色發白,但在后來聽到守衛說這樣的事情不止一次,許夢蘿命大死不了,佟夏就回去了。”</br> 匯報的守衛頓了頓,又補充了一點自己當時看到的畫面:“看她當時離開的狀態,似乎還挺放松。”</br> 南景點了點頭,“知道了。”</br>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現在正在她主殿里做事的佟夏,大概率就是許夢蘿的人。</br> 南景又問:“對了,我讓你們查的事情有消息了嗎?”</br> “暫時還沒有,不過我們會盡快。”守衛恭恭敬敬地低下頭去。</br> 南景要查的是童顏現在在哪里的消息,他們能查到的無非就是童顏之前購買過的航班,航班信息上顯示她已經離開了,但經過他們核實,童顏并沒有上過飛機。</br> 這也就是說,如果她沒有坐其他交通工具離開滄海,就很有可能人還在滄海王族之中。</br> 南景擺擺手。</br> 守衛立刻退了出去。</br> 時間不早了,窗外夜色深沉,抬頭看天空,望不見幾顆星星,只能看到那如墨一般濃稠的夜空。</br> 南景打了個呵欠,她離開書房回到臥室里,掀開被子直接鉆進了戰北庭懷里。</br> 男人身體健碩,枕著格外踏實。</br> 戰北庭已經睡著了,但在南景靠過來的第一時刻,他就有所感覺,并且順手就將她抱在了懷里。</br> 這舉動,更像是條件反射的本能反應。</br> 南景忍不住勾了勾唇,她輕輕在他唇間落下一吻,柔聲道:“晚安老公。”</br> 翌日清晨,惠風和暢。</br> 南景還想著處理宮殿里的事情,至于她手上那好幾個項目的事情,南景則軟磨硬泡求戰北庭幫她善后。</br> 戰北庭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最終將她按在門板上親了親,然后就格外滿意地答應了。</br> 就這樣,用過早餐之后的戰北庭直接去了公司,順帶還要幫南景親自去跟進她最近才談下來的幾個合作項目。</br> 有大名鼎鼎的戰爺出面,這項目肯定沒問題!</br> 南景松了口氣,她現在才有空騰出手來解決宮殿里的隱患問題。</br> 可偏偏,在她準備出手收拾人的時候,就有人先一步撞在她的槍口上。</br> 在吃過早餐后,南景剛剛回到主殿,她往沙發上一坐,小藍立刻湊了上前,問道:“殿下,要不要喝一杯早茶?”</br> “不用了。”南景搖頭,她正要說別的,然后就感覺到自己的頭發被人輕輕地扯了一下。</br> 南景皺眉。</br> 只見身后,童顏拿了把梳子站在那兒,咬著唇一臉無辜,見南景看來時,她立刻解釋道:“殿下,你這頭發有些打結了,我給您順一順。”</br> 南景似笑非笑:“你倒是貼心。”</br> 南景說的是反話,奈何童顏壓根沒有聽出來,甚至還有些沾沾自喜,覺得自己這主意很棒,于情于理都說得過去,南景肯定發現不了的。</br> 這時,一邊的小藍再也忍不住了,她猛地一把推開童顏,然后搶過她手里的梳子,怒道:“你是不是存心的?梳頭手法這么重,你自己看看這扯下多少根頭發來了?”</br> 只見木梳上,最少有五六根。</br> 小藍氣都快要氣死了,“你這安的到底是什么心吶!”</br> 童顏咬著唇,滿臉委屈道:“小藍姐姐,你沒必要這么針對我吧,我只是看殿下頭發有一絲絲打結了而已,給殿下梳頭又有什么錯嗎?”</br> “殿下讓你梳了嗎?你怎么每回都喜歡自作主張,自以為是?”</br> “小藍姐姐這話就說得有些過份了,我們都是殿下的人,幫殿下做事難道還要斟酌嗎,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呀。我負責照顧好殿下,這就是我的本分。”童顏振振有詞。</br> 小藍哪里吵得過她?當即被氣得胸口不斷起伏,就連小拳頭都握起來了。</br> 就在這時,南景終于開口了,她笑吟吟的,完全看不出喜怒:“小藍,梳子給她,梳得挺好的,繼續吧。”</br> 得到了南景的首肯,童顏更加得意地朝著小藍看了一眼,然后從她手里搶回梳子,一點點開始梳理南景的長發。</br> 她這滿頭青絲,摸過去的手感有如綢緞,順滑不已。又如瀑布般傾泄而下,漂亮得格外惹眼。</br> 曾經有人用這樣的形容詞形容過南景,說她從頭到腳都是完美的,哪怕是頭發絲都讓人稱贊。</br> 這話童顏也不止聽過一次。</br> 尤其是眼下,越是自己近距離接觸,越是能感覺到說這話的人每一句感嘆都沒有夸大的成分,而是事實如此,南景就是有這樣的資本,堪稱完美。</br> 童顏無意識地咬著自己的嘴唇,她有些嫉妒,或者不是有些,而是十足地嫉妒!</br> 在這種情緒的驅使下,童顏有些走神,手下的動作一點點慢了下來。</br> 就在這時,南景轉過頭來,輕輕握住她的手,然后拿走了她手里的木梳,道:“這梳子不錯,花紋雕刻的很漂亮。”</br> 童顏如夢初醒,頓時有些緊張。</br> 木梳上已經纏繞了不少頭發,她擔心南景看上這梳子然后就不愿意給她了,那她精心設想的這一出豈不是白費?</br> 還好,南景只是拿著木梳看了看就遞回給她了。</br> 童顏雙手接過,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氣。</br> 還好還好,她可以拿著南景的頭發去向許夢蘿交差了。</br> 現在唯一的難題是,她該用什么樣的方法才能順利進到暗牢,然后將手里的頭發給許夢蘿?</br> 在這個問題的困擾下,童顏時不時就走神,最后小藍實在看不下去了,直接懟道:“你這么心不在焉的,干脆直接回去休息好了,別在這里礙眼!”</br> 她只是這么一說,誰知道童顏當真還就離開了主殿。</br> 這下小藍更生氣了,忍不住跺著腳向南景告狀:“殿下,你看看這人有多不服管教!”</br> “隨她去。”南景望著童顏離開的背影,嘴角勾起的笑容意味深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