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送禮物的人</br> 人群不遠處的空地上站著的兩個人,正是陸成空和身邊的手下陸麟。</br> 最開始在那箱子漂流上岸的時候,陸麟可是親眼看見的,岸邊不少居民都爭先恐后想要打開箱子,一個個為了箱子里的寶貝甚至打了起來!</br> 后來爭執中箱子打開,很多人見是一堆草藥頓時就失了興趣,唯有那個中毒的男子好奇之下伸手動了那些草藥。</br> 也就是這么輕輕一碰,那毒性大得,整只手臂都黑了!</br> 這一切過程陸成空和陸麟都盡收眼底。</br> 兩人只當是路過看個熱鬧,面對這種中毒的事情也無能為力,正準備離開,誰知道就聽見有人說滄海王族的女王殿下親自來了!</br> 他們停下腳步,純粹只是為了見一見南景。</br> 陸麟說完,又忍不住感嘆著:“別的不說,南小姐是真的漂亮啊,這樣標致的一張臉,簡直能叫人過目不忘!”</br> 陸成空也朝著南景的方向看去。</br> 因為圍觀群眾太多的緣故,他只能從人群的縫隙中勉強看見南景的大概身形和一張略有些模糊的側臉。</br> 從這模糊的側臉來看,下巴小巧,光潔如玉,那認真凝眸端詳草藥的模樣,心無旁騖。</br> 陸成空挑挑眉,忍不住搖了搖頭,“也就這樣吧。”</br> 也就這樣?</br> 陸麟看向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少爺,你不至于這么黑人家的吧?就算這門娃娃親要作廢,也不至于睜眼說瞎話啊。”</br> 說完,陸麟又極為小聲的吐槽了句:“讓不知道的人聽了,還以為您瞎了呢。”</br> 陸成空:“……”</br> “我聽見了!”他沒好氣的瞪了陸麟一眼,倒也沒真的生氣。</br> 沙灘上,南景在確定手里的草藥就是百味草后,將這株放回了箱子里,同時將箱子蓋上,準備讓人將它抬走。</br> 邊上有人喊道:“殿下,你沒事吧?那藥草可是有毒的,您剛剛碰了,估計……”</br> 說話的人一臉擔憂。</br> 剛剛中毒的人,那慘狀還歷歷在目,所有人心驚不已,生怕南景下一秒也因為中毒而渾身抽搐。</br> 南景微笑著搖了搖頭,道:“沒事的。”</br> 身后跟來的手下全都戴了手套上前搬運藥材箱。</br> 這一箱搬走,但這段時間陸陸續續飄上來的箱子可不止這一個。當然,其他裝著一些寶貝的箱子,里面的東西已經被瓜分了,就只剩下一個做工精良防水又輕盈的空箱。</br> 很多人都怕南景一聲令下,然后就將他們之前見者有份的寶貝給收回去,但南景并沒有這么做,她眺望著遠處的海域,問身邊的人:“有調查過嗎,這些飄上來的東西會不會是有輪船經過而掉落的?”</br> “有調查過的殿下,我們確定這些箱子都不是路過輪船掉下來的。”守衛恭恭敬敬的答。</br> 南景想想也是,如果真是輪船上不小心掉下來的,那這么貴重的物品,失主早該聯系他們要回才對。</br> 這么說來,這些箱子真就是飄運過來的?</br> 那是從哪個方向飄來的呢?</br> 南景左右張望了一眼,又對比了最近的風向,最終得出了一個結果。</br> 是海城!</br> 滄海王族和海城之間隔海相望,距離說遠也遠,說近也近。根據最近這幾天的風向,還有這些箱子所象征的價值,很有可能就是從海城的方向漂流而來!</br>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就代表讓人飄這些箱子的人,是齊封……</br> 他這么做又圖什么啊。</br> 南景想不明白。</br> 她并不想欠齊封什么,以往的那些恩怨不計較也就罷了,大家相安無事,只要井水不犯河水,那楚河漢界劃分的明明白白,互不招惹多好!</br> 可現在齊封讓人送來這么多箱子,該接的已經接了,不該接的也接了,那這牽扯就說不清了。</br> 就像是又又又欠了他人情一樣。</br> 南景揉了揉眉心,守衛見她一臉惆悵,忍不住提議道:“殿下,這些東西的來源還沒有查清楚,要不要我們先讓撿到東西的民眾先把東西還回來?”</br> “別了。”已經被撿回去的東西再想拿回來可就難了,再者說這些東西正是因為無主才見者有份,要是她強行收回,所有人都會有怨氣。</br> 守衛又問:“殿下,那要是再有什么東西飄過來呢?”</br> 接不接就是個問題了。</br> 本身滄海王族又不缺這些珍稀寶貝,用不著別人千里迢迢用這樣的方式匿名送寶。真要傳開出去,不知道的人還得罵滄海王族是有多貪心,竟然對別人遺失無主的東西照單全收?</br> 可退一萬步來講,齊封既然舍得送,還沒有標明身份和來源,就是想讓她以這種沒有負擔的心態收下。</br> 雖不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br> 也有可能是看在小星祈的份上?</br> 南景琢磨著,這點很有可能。</br> 果然,就在她處理完毒草的時候準備折回去之時,圍觀的群眾中有人驚呼,“快看,又有個箱子飄來了!”</br>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張望。</br> 也有人蠢蠢欲動想再次翻翻這箱子里有什么寶貝,但鑒于剛剛的毒草和有南景在的緣故,沒有誰敢出頭。</br> 因為是順著風的緣故,海岸上漂流的箱子很快被海浪拍打上岸。</br> 幾個守衛上前,將箱子打開。</br> 這回里面裝著的并不是什么寶貝,而是一件孩子的玩具,一輛造型格外帥氣的越野小汽車,車里最少可以做四五個小朋友的那種。</br> 南景心念微動。</br> 想來齊封親手養了小星祈好幾個月,如今孩子被她尋了回來,人之常情,齊封肯定也是舍不得的吧。</br> 南景思索了一下,從手機里導出幾張照片。</br> 這是她閑來無事逗孩子玩的時候隨手拍的,照片上的小星祈笑容天真無邪。有一張是他曬太陽的時候,身邊恰好有蝴蝶飛來,落在他頭頂,小家伙一臉呆萌的表情被她抓拍了下來。</br> 還有一張是小家伙洗澡的時候,一身泡泡,極為開心的拍打著水花。</br> 還有一張是和小星辰大眼瞪小眼,兩人抱著奶瓶對視的時候。</br> 南景把這幾張照片交給手下打印了出來,又細細包好。這才吩咐道:“放進箱子里,今天風向不對,那就安排一架直升機將這個盒子送去海城岸邊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