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br> 最開始,他對童顏是有無限感激,還有幾年后再次重逢的驚喜和喜悅。</br> 可有些人還不如活在自己的回憶中。</br> 在他見到童顏之后,短短兩天的時間里,之前那些欣喜和好感隨著她越來越過份的舉動而逐漸磨滅。</br> 到現在,相看兩厭。</br> 燕遲側過身去,長長嘆了一口氣。</br> 兩個守衛還以為他是在為難,于是說道:“遲哥,殿下那邊她吩咐過了,這女人交由您處置,殿下不會插手的。”</br> 燕遲有些詫異,可轉念一想,南景向來對自己人極為豁達。在童顏已經犯下這樣的事情后,她仍然會顧及他的顏面,讓他來全權處置童顏的去留。</br> 燕遲有些難受,眉頭都擰在了一起。</br> 童顏抬起頭,滿臉希翼地看向他,眼眶含淚,“燕遲哥……求求你了。”</br> 一邊是理智和憤怒,一邊是糾結和最后殘存的情義。</br> 燕遲沉默著,最終他下定了決心,眼眸深沉地看向童顏,冷冷道:“童顏,你曾經救過我,我很感激。這一次我也選擇放過你,從此后,我們兩清。”</br> 一聽這話,童顏如蒙大赦,她下意識松了一口氣,卻聽燕遲又補充了一句:“還有,我雖然放過你這一次,但你擅自闖進宮殿,襲擊田勝。以這兩個罪名,讓你關一陣,沒問題吧?”</br> 童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你、你要把我送進牢房里?”</br> 燕遲反問:“這難道不是應該的嗎?”</br> 錯了就是錯了,想著什么代價都不用付出,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哪有這么好的事情?</br> 童顏還想求情,“燕遲哥,你不能這么狠心,我父親他還在醫院,要是他知道這件事一定會接受不了的!而且我,我還這么年輕,我不想被關進去……”</br> “你放心吧,你父親的醫藥費住院費我交了很多,足夠他想住多久住多久。至于你……你確實還年輕,等個三五年出來,也不晚的。”</br> 說完這句話,燕遲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了。</br> 任由童顏在背后聲嘶力竭的喊,他也沒有半點同情。</br> ……</br> 暗牢里。</br> 南景和戰北庭一同踏了進去。</br> 田勝在前面帶路,解釋道:“之前情況緊急,我實在沒辦法這才將那個叫章符的男人關在了里面,不過他想不死心想控制我來著,被鐵欄桿給電了,也不知道這會兒還有氣沒。”</br> 說話間,幾人已經走到了暗牢最深處。</br> 南景抬眸看去,就見許夢蘿坐在角落里,她似乎忍受不了房間里的味道,一個勁兒捂著鼻子往后縮。</br> 直到聽見了腳步聲,許夢蘿側過耳朵,揚聲問:“是你嗎,南景?是你對不對?”</br> 她眼睛上的黑布并沒有被取下來,因此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和物。</br> 南景懶得回應許夢蘿的叫囂,只吩咐手下們去把昏死的章符給抬出來。</br> 暗牢們咔嗒一聲打開的時候,許夢蘿奮力想往外跑,但她手腳被捆,一動就是鐵鏈子嘩啦啦的聲音,根本跑不了。</br> 手下們將章符抬了出去,經過檢查,章符重傷,醒過來的幾率渺茫。</br> 南景捂著鼻子,對這味道同樣有些不適。</br> 等手下們重新將暗牢的門咔嗒一聲鎖好,南景拉著戰北庭的手,也準備離開這里。</br> 許夢蘿晃動鐵鏈,用聲音吸引南景的注意,喊道:“等等!南景,你兒子找回來了對不對?據我所知,你兒子身體有些奇怪對不對?放我出來,只要你放我出來,我有辦法可以解決!”</br> 之前她就透過南景的眼睛,看見了有關于小星祈的幾件事情,因而也知道小星祈似乎因為什么原因,身體出了點問題。</br> 相信南景救子心切,一聽這話肯定就坐不住了,那就一定愿意坐下來和她談談!</br> 許夢蘿設想的很好,卻沒料到南景似笑非笑,反問了句:“既然你這么厲害,怎么就預知不到我已經將我兒子治好了呢?”</br> “什么?”</br> 許夢蘿張大嘴巴,等她從這個震驚中回過神來時,南景和戰北庭早就已經揚長而去。</br> 暗牢的門重新被關上,四面一片漆黑,除了那一盞白到有些刺眼的燈。</br> 這一晚上的鬧劇總算過去。</br> 南景揉了揉自己的肩,有些疲憊地撲在大床上。她看了看時間,這一番折騰下來竟然到了凌晨兩點。</br> 宮殿外面的那些動亂已經平息,所有被許夢蘿控制住的傀儡全都在江野的親自鎮壓下,利用原石將他們的神志全都喚醒。</br> 這一批人清醒后,和之前被喚醒的人一樣,對典獄,對許夢蘿恨之入骨,也避之不及。</br> 南景看見江野發來的消息,心中稍微安定了些,她剛想躺上床睡覺,結果又有守衛敲門,站在門口通報,說是田勝開的那輛車里,發現了一個女孩兒。</br> 那個女孩兒和童顏長得一摸一樣。</br> 南景一聽,擺擺手道:“那就讓燕遲過去處理吧。”所有和童顏有關系的人,通通交給燕遲準沒錯。</br> 誰知守衛又道:“那個女孩兒好像有什么疾病,她被我們發現后醒過一次,接著就昏死過去,有醫生過去看了,說是救不活……”</br> “救不活?”</br> 南景皺了皺眉,想了想她還是穿上鞋子走了出去。</br> 戰北庭剛剛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他細碎的發梢還在往下滴水,見南景又要往外跑,忍不住問:“又有事情?”</br> “是啊。”南景忍不住苦笑,這一晚上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見戰北庭眉頭蹙起,她忍不住上前親了親他的唇角,安撫道:“你先吹干頭發,我很快回來的!”</br> 說完,南景離開了臥室,一路朝著守衛說的地方走去。</br> 那個和童顏長得很像的女孩兒被送至了燕遲所在的別墅,當時因為燕遲的別墅最近,趕過去的醫生急著救人,就只能將她安頓在那兒。</br> 南景過去的時候,就見燕遲抱著雙臂倚在門框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br> 南景問:“里面那女孩兒你不認識嗎?”m.</br> 燕遲點點頭,但又搖搖頭:“不認識,只是覺得有些熟悉。她和童顏長得太像了,我估計她們倆應該是雙生姐妹。”</br> 但是他當時被童顏救回家時,并沒有在童顏家里見過她的姐姐或者是妹妹。</br> 所以當守衛告訴他,從田勝的后備箱里發現了一個和童顏長得很像的女孩兒時,他完全是懵逼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