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有什么話跪著說不好嗎?</br> 這明明是毫無交集,也不可能會有交集的兩個人啊。</br> 難道是他們的錯覺?</br> 唐小五眨眨眼。</br> 她當然是知道這件事的內情的。</br> 很早之前這個戴著麋鹿面具的少女火了之后,她就悄悄問過南景,得到的是肯定的答復。</br> 不過答應了要保密……</br> 唐小五沒敢直說,只道:“哎呀巧合而已啦,總之錘爆我景姐的盛世美顏!瞧瞧,隨手一拍這多上鏡啊,甚至都沒有修圖吧!”</br> 她努力轉移話題,卻見杜子騰一臉失神。</br> 他甚至還把兩張圖放大了拿來對比。</br> 看他這心無旁騖非要瞧出端倪來的模樣,唐小五壓力很大,下意識看了南景一眼,不過座位上沒人,這會兒的南景被李老叫到畫室去了。</br> 上次那幅山水墨畫,李老言出必行還當真給報了名送去了國際賽場,給她帶出來一個獎杯和證書。</br> 國際大賽的第六名。</br> 這個成績實在亮眼!</br> 李老身為國畫大師,這么多年遇到的小輩和學生不少,但真正有這個天賦的卻少之又少,迄今為止也就只遇過南景一人!</br> 所以李老再三問,“你真的不考慮拜我門下?”</br> 這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好事,不知道多少名流人士豪門家族想要把自己兒女塞過去,但李老收徒有門檻,除了天賦還要看眼緣。</br> 說來就是求也沒用。</br> 但這次恰恰相反,是他眼巴巴的求著南景。</br> 一個年過古稀的小老頭,眼里滿是失望,看起來別提多可憐了,這一刻南景甚至在反思自己是不是欺負了老人家?</br> 她向來吃軟不吃硬,見狀頭皮一陣麻,立刻道:“別哭!別哭!我答應還不成嗎!”</br> 一聽這話,剛剛還要哭不哭的老頭兒,這會兒竟哈哈笑了起來,“很好,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徒弟了,老師會傾囊相授,我也相信你不會辜負我的期望。”</br> 在李老原先的計劃里,他是不會在臨城久留的。</br> 但是現在不一樣,哪怕為了南景也會在臨城待個一年半載。</br> “我盡力。”</br> 南景自知上鉤,倒也不后悔。</br> 她并非那種懶惰的人,相反,既然已經答應了,就要努力把這件事做到極致!</br> 等南景再回到教室的時候,班上的氣氛還是一如既往,一眾小弟們對她殷勤討好,嬉笑打鬧格外歡樂。</br> 只是這個新學期分班后,班上的人幾乎一半都有所變動,這畢竟是火箭班,班上學霸們對于南景這種拉幫結派的做法十分不贊同。</br> 私下里談論說的最多的也就是:“家里有錢可真好,像他們這群壓根不是正經學習的,簡直是侵占其他同學的教學資源?!?lt;/br> “可不是?以后咱們可都要和這些人保持距離,免得近墨者黑!”</br> 對于別人的議論南景向來不在乎,徑直回到自己座位坐下,卻發現后面的杜子騰表情似乎不太對勁兒。</br> 南景挑眉,疑惑的眼神看向唐小五。</br> 唐小五便道:“他現在估計在懷疑人生……”</br> “?”</br> 南景一頭霧水,不過也沒打算細問,隨手拿了本書翻,卻見一部手機放在她面前。</br> 上面有兩張照片,一張是她,穿著訓練服,瀟灑如風。一張還是她,一身古裝,清冷明艷。</br> 南景:“……”</br> “這是你嗎?”杜子騰牢牢盯著南景的臉,似乎想要一個答案,“是同一個人嗎?”</br> 越看越像,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如清泉動人。還有那麋鹿面具下,飽滿嬌艷的唇。</br> 南景其實不太想說謊,便反問道:“如果不是呢?”</br> 之前不告訴,是因為關系不好壓根沒必要。</br> 現在都成了小弟,好歹是自己人,他若非想知道也無妨,頂多幻想破滅而已。</br> 結果南景剛剛說完,這貨就拍著自己胸脯大大松了一口氣,看起來無比慶幸的樣子,“如果不是那簡直就太好了啊!”</br> “我老大是我老大,我女神是我女神,怎么能混為一談?”</br> “再說了,我女神要是像你那么虎,好好一仙女愣是變成兇殘霸王花,那我的憧憬直接就破滅了!”</br> 他自顧自說完,臉上還有放下大石頭一般的輕松。</br> 兇殘霸王花南景:“……”</br> 心疼傻子的唐小五:“……”</br> 兩人對視一眼,南景扭頭,再也不去看這二貨。</br> 一個上午的課程就這么過去,臨到中午吃飯的時候,遠遠就看到餐廳門口人頭攢動,似乎發生了什么新鮮事兒。</br> “怎么回事,今兒個這么熱鬧?”</br> 杜子騰張望了一下,打了個招呼就往前跑,“我先去看看發生了什么!”</br> “我也去!”</br> 唐小五也追了過去。</br> 南景打了個呵欠,依舊不疾不徐的走著。</br> 上了一上午的課,這會兒曬曬太陽,困意涌來,對什么事兒都沒興趣,就想睡覺。</br> 那么一小段距離,愣是被她走了好幾分鐘。</br> 一到場,那熱鬧剛剛開始。</br> 南景看去,就見被烏泱泱的學生包圍的食堂門口,停了一輛豪車,豪車車頂上站了一個人,一身白色西服,手里捧著超大一捧玫瑰花!</br> 目測有九百九十朵。</br> 南景看著忍不住笑了。</br> 這么大太陽,站車頂,抱那么大一束花,不費勁兒嗎?</br> 果然,車頂上那傻帽累出了一身汗,但為了維持自己白馬王子的浪漫人設,再辛苦也只能忍著。</br> 說來這人還有些眼熟。</br> 正是上次在傅老爺子壽宴上,和顧嬌嬌差點睡覺的那位暴發戶王家的少爺王有余。</br> 見周圍的人越圍越多,王有余拿起一個大喇叭,清了清嗓子,開始了他的深情告白。</br> 只可惜,第一個音節還沒發出來,人群中一本書飛了出來,不偏不倚,啪一下砸他臉上!</br> 這襲擊來的突然,王有余猝不及防,一時沒穩住重心,接著就從車頂上摔了下來!</br> 周圍人瞬間哄笑。</br> 王有余狼狽的爬起來,看著人群恨恨道:“誰干的?”</br> 話音剛落,卻見一嬌艷明媚的少女撥開人群走了出來。</br> 和周圍學生一樣,一身標準貴族樣式的統一校服,英倫格子小短裙,身材窈窕,臉蛋精致。舉手投足間更是渾然天成的貴氣,無比耀眼。</br> 她一出現,便吸引了不少驚艷的目光。</br> 王有余眼前一亮,但更記恨剛剛砸他的人,便問:“剛剛的書,是你砸的嗎?”</br> “是啊。”南景掏了掏耳朵,一臉慵懶,“擋路了自己心里沒點數?”</br> 這輛跑車橫擺在餐廳門口,周圍還鋪了一圈的紅蠟燭圍成一個心,這么大張旗鼓下,餐廳進門口的位置就堵的只剩一點點。</br> 當然,這是王有余故意的。</br> 他想著這樣,自己今天瀟灑的一面才能被更多人看到。</br> 結果倒好,營造了半天的帥氣人設,一本書給他毀的干干凈凈。</br> 王有余大少爺脾氣一上來,當即冷哼道,“我就不挪開,你又能把我怎么樣?”</br> 好一副挑釁的口氣。</br> 南景二話不說,抬起一腳就踹了過去,眾人只聽一聲哀嚎響起,再一看,只見王有余跟狗一樣摔在地上,而南景居高臨下。</br> 眉眼間還是一如既往的囂張明艷——</br> “也是,有什么話跪著說不好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