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八章塑料情義</br> 這能不服嗎?</br> 兩個典獄使憋得一臉豬肝色,誰都說不出一句話來。</br> 南景又問:“服嗎?”</br> 這回,她臉色冷下,眼尾處隱隱有幾分殺意,顯然是不肯輕饒的架勢。</br> 兩個典獄使掙扎了一下,小聲回道:“服,服……”</br> “認了就好,既然這樣,我也不為難你們。”南景笑吟吟的看向兩個典獄使,在兩人詫異的目光注視下,她伸出手,緩緩指向一旁的陳斐斐,道:“把她留下,你們就可以滾。”</br> 說完,南景還沖著陳斐斐眨了眨眼睛,一臉無害的笑容,像是在說:測試你們情比金堅,同甘共苦的時候來了,不用謝我。</br> 陳斐斐氣得頭頂冒煙!</br> 然而眼下的情況,果真沒有讓南景失望。</br> 只見兩個典獄使毫不猶豫,立刻選擇拋棄了自己人。</br> “殿下隨意,陳斐斐留下,我們就先行一步,告辭告辭。”</br> 兩個典獄使假模假樣的沖著南景彎了彎腰算作行禮,緊接著立刻拋棄陳斐斐,幾乎是逃命一般坐上了車,不顧地上疼得死去活來的手下,不顧陳斐斐扯著嗓子的尖叫,一腳油門跑得飛快。</br> 見他們跑了,叛變的司機看了看南景的臉色,然后悄悄往車邊退,退到合適的安全距離時,他一把拉開車門開著另外一輛車也疾馳而去!</br> 這個時候還有什么能比逃命重要?</br> 兩個典獄使,和叛變的司機眨眼間溜得飛快。</br> 原地,只留下一群昏死的昏死,倒地的倒地,用四個字總結,那就是‘毫無用處’的手下們。以及臉色難看的陳斐斐,和氣定神閑的南景。</br> “想好怎么死了嗎?”</br> 南景笑吟吟的,開口說的話卻無比犀利。</br> 陳斐斐警惕的往后退,右手卻悄悄摸向了自己身后的信號器。這個信號器可以連接典獄背后的主使,向主人傳遞她已經抓到南景的訊息。</br> 早在幾分鐘前,她就已經按下過一次,但一直沒有回應。</br> 陳斐斐滿心焦急,恨不得自己的主人立刻就從天而降解救她于水火之中,就像她當初被南景害得家破人亡,根本活不下去時,就是主人從天而降,伸出手給了她一條新的生路!</br> 快來啊,快來啊。</br> 陳斐斐瘋狂按下信號器。</br> 南景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卻沒有半點要阻攔的意思。</br> 她也希望背后這個主使能夠如陳斐斐所盼的那般,盡快現身。</br> 只有這樣,她才好盡快抓到對方啊。</br> 只可惜,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四周山林靜悄悄的,一點動靜都沒有。</br> 陳斐斐的期望,終于隨著時間的流逝而瀕臨絕望。</br> “南景,我恨你!你要殺就殺吧,就算我死了變成鬼,也絕不會放過你!”</br> 南景看了陳斐斐一眼,有些奇怪的反問:“你這么恨我,可說到底,我從不曾主動傷害過你。走到今天這步,你都不想想自己的錯,不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的嗎?”</br> “原因?呵。”陳斐斐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般,冷冷回道:“照你這么說來,我就是活該家破人亡,活該被你逼死?”</br> 南景搖搖頭,不想和她爭辯了。</br> 話說回來,兩人最早的糾葛,是陳斐斐四處散播對她不實的黑料。只許別人抹黑自己,不許自己以同樣的方式還回去嗎?</br> 南景以陳斐斐的方式曝光了陳家母女試圖買兇對付她的丑陋面目,這是陳斐斐自己的報應,完完全全是她自己作出來的!</br> 可是后來陳夫人選擇和自己的丈夫同歸于盡,起因是什么?是陳夫人絕癥在身,得不到藥廬出手醫治,自己的丈夫也對她拳腳相向,還在外面有了好幾個情人。</br> 種種原因導火索,陳家的覆滅早有征兆。</br> 藥廬出手救命,從不看對方的身家背景,說來說去,只看對方的心性和品德。本就陰暗自私的人,救了也會恩將仇報。</br> 南景看著陳斐斐,輕輕往前踏出一步。</br> 她上前,陳斐斐立刻退后。</br> “你要干什么?你想要在這里就動手殺了我?”陳斐斐警惕的往后退,看向南景的眼神充滿了憤恨和不甘。</br> 南景笑了一下,不緊不慢道:“你想多了,我不會殺你。不過……我確實有點事情需要你幫忙。”</br> 幫忙?這口氣分明就是威脅!</br> 陳斐斐怒極,但也只能咬咬牙,等著南景的下文。</br> “帶我去見你家主人,就跟她說,你已經抓到我了,還從我身上發現了一顆原石。”南景說著,不知從哪兒拿出來一捆繩索,自己慢悠悠給自己捆上了。</br> 陳斐斐見狀,眼睛都瞪圓了。</br> “你想要見我主人?你打的什么主意?不行,我不同意!”</br> 在典獄,對主人撒謊等于不忠,不忠那就是背叛,一旦被發現那可是要被抹殺的!</br> 陳斐斐不敢冒這個險。</br> 南景看了她一眼,冷冷笑道:“陳斐斐,我看你還沒有搞清楚狀況,我說的幫忙,是你必須要照辦,否則不管這地上哪一個我都可以用。至于你……這山頭應該挺高的吧,也不知道你想不想下去試試看?”</br> “你!”陳斐斐氣得渾身發抖。</br> 南景沒多大耐心和她講道理,只丟下一句:“考慮清楚了沒?是想現在死,還是晚些死?”</br> “我、答、應!”</br> 幾乎是從牙縫里蹦出來的三個字。</br> 陳斐斐說完,也懶得躲躲藏藏了,直接從后腰處拿出來信號器,卻發現信號器不知道為什么,竟然失靈了,按下去的信號燈時有時無。</br> 既然以這種方式召喚不出主人,那就只能親自去海邊石頭房子找主人了。</br> 陳斐斐沉著臉,冷冷瞪著南景道:“走啊。”</br> 南景此刻已經將手里的繩子纏好了,這是一個很巧妙的纏繞法,看似綁得很緊,但實際上只要她愿意,隨時隨地可以抽出一只手。</br> 陳斐斐本來還想趁著這個機會陰南景一把的,但看南景極為優雅的自己抽出了手,她的這個念頭就瞬間被打消。</br> 還是再等等吧。</br> 等到了主人面前,看南景還有什么本事能囂張的起來!</br> 就這樣,南景和陳斐斐坐上了同一輛車,一路朝著滄海王族邊界的方向而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