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二章就你有嘴?</br> 南景聞言,毫不意外。</br> 她淡淡應了一聲,回道:“嗯,繼續盯著。對于所有外來人不用限制,如果他們不夠住,就把我們滄海王族的公館清掃出來。公館地方大,想來可以容納不少人。”</br> “是!”</br> 守衛恭恭敬敬點頭,立刻照辦去了。</br> 等到守衛離開,關明君從后面走了出來,不贊同道:“小姐,就這樣放任不管嗎?”</br> “沒有放任不管呀。”南景眨眨眼,笑得純良:“我這不是為了所有市場慘淡的酒店業著想嘛,讓他們帶動這部分的經濟,多多賺錢吶。”</br> “小姐,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關明君無奈,只能坐在南景面前的椅子上,語重心長道:“這幾萬人是從各個地方趕來的,人數會越來越多,萬一他們真的要做什么,到時我們不好掌控!”</br> 南景靜靜看著關明君,示意她繼續往下說。</br> 關明君坐正身子,愁眉不展:“他們典獄的主宰能有這樣的能力,幾年時間擁有這么龐大且信念堅定的信徒,絕對不能小覷!而且我最擔心的也是這點,那位主宰能讓這么多人追隨,以后呢?”</br> “大批的外來者瘋狂涌入滄海王族,誰又能保證,過幾天,幾個月,或者是幾年,我們滄海王族大部分的民眾不會也變成那位主宰的信徒?”</br> “倒那時,他們沆瀣一氣,甚至不惜掉轉頭來攻擊自己的女王!真到了那時,我們該怎么辦?身邊能用的人全都被他們牽走了,還怎么對付他們?”</br> 關明君說得又急又快,顯然她這幾天因為這件事煩得不行,就連嘴角都有些上火的跡象。</br> 南景有些心疼,親自倒了一杯水遞過去:“關姐,來,喝口水。”</br> “……”關明君氣到瞪眼,忍不住喊了南景的名字:“小景!你有沒有認真聽我說話,我說的問題很嚴重!”</br> 南景本想笑的,但看關明君是真的要生氣了,也就收斂了這份懶散,一本正經道:“關姐,你認識我這么久,我什么時候是那種任由別人擺布的軟柿子了?”</br> 關明君一愣:“什、什么意思?”</br> 南景道:“關姐,你說的問題我全都有想過,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是,那位典獄的主宰到底有什么樣的本事,才能驅使這么多人死心塌地的為他辦事?甚至不惜豁出性命?”</br> 一不沾親,二不帶故,誰又會幫誰死心塌地的辦事?</br> 能讓人瘋狂到此,總該有什么東西可圖吧?要么是利益,要么是名利,要么就是其他念想,總歸都要一個理由來相互牽扯。</br> 可典獄上上下下所有的信徒,他們緘口不言,一致守口如瓶,甚至瘋狂到了哪怕刀架脖子也不肯吭聲的地步。</br> 這么一想想,實在不可思議!</br> 關明君怔怔的,下意識問道:“小姐,那你的想法是……”</br> “很簡單。我本就想要誘敵滲入,卻沒想到典獄這次剛剛好辦了件和我心意一樣的事情,既然人家那么有誠心,我哪有拒絕的道理?”</br> “可是……”關明君還有擔憂:“萬一我們的人也被對方收服,萬一滄海王族的民眾也被對方俘獲,情況就對我們不利!”</br> 南景笑了一下,她唇角上揚,一雙燦若繁星的眼眸跳動著明明滅滅的星光,諱莫如深,意味深長。</br> “那要是反過來了呢?”</br> 要是所有典獄的信徒反過來了呢?他們現在幾乎魔怔一樣的情緒,被一盆冷水兜頭澆醒,在理智清醒的情況下,他們還在繼續這么做嗎?</br> 南景打開滄海王族的大門,放任這群典獄的信徒肆意踏入,說到底,她并不是真的為了帶動酒店業的經濟。口口聲聲說要大賺一筆,不過是給外界一個假象和借口。</br> 她真正要做的,是讓所有被迷惑的人全都醒過來!</br> 等到所有人全都醒過來,試問還有典獄的存在嗎?</br> 關明君隱隱約約察覺到了南景的意圖,她怔了一怔,原本想不開的郁結通通散開,整個人的心情也隨之變得情況暢然。</br> “不早說,害我白白擔心這么久!”</br> 關明君站起身,略帶埋怨的瞪了南景一眼,道:“作為補償,我要求今天放假!”</br> 來滄海王族一整天了,她還沒好好玩上一陣子呢,這次有機會有閑情逸致,可不得好好補回來?</br> 而且……她也想去厲斯寒的墳頭看一看。</br> 一天的時間,剛好可以來回。</br> 南景一眼就看出關明君心中所想,十分爽快的點了點頭:“去吧。”</br> 在關明君就要走到殿外時,南景突然喊住她。</br> “關姐,順便幫我也……送上一束花吧。”</br> 關明君點了點頭:“好。”</br> 到了上午,南景還沒處理完手上的事務,江野就快步踏進了主殿,頷首道:“殿下,出事了。”</br> 一個小時前。</br> 滄海王族的中心廣場上聚集了烏泱泱的人群。</br> 他們大部分都是典獄的信徒。</br> 如此大規模的人群矗立在廣場上,這陣仗當然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br> 滄海王族的民眾本就有些好奇,這短短幾天的時間里,來了那么多的人群,任誰都會疑惑,以為這是發生了什么大事。</br> 眼下看見這么多人矗立在中心廣場上,有好奇的民眾便想要湊個熱鬧瞧瞧他們在干嘛。</br> 這一去可就不得了了。</br> 典獄的信徒正在鬧事。</br> 他們口誅筆伐,字里行間都是對南景的不滿。甚至有人在喊口號,說以南景的能力根本就不足以勝任滄海王族女王的位置!</br> 有些民眾聽不下去了,就厲聲反駁。</br> 自家事自己可以說,但別人不行!</br> 可這其中不乏也有渾水摸魚的,當即就趁著典獄的信徒鬧事時,順帶跟風抹黑南景平日的所作所為。</br> 其中最值得被人批判的,就是王侯大人許照安硬生生被南景折磨到瘋癲!</br> “光是這一點,就可以看出,南景心狠手辣,極度可憎,這樣的人怎么能坐在女王殿下的位置上?”</br> “不是,你們算老幾啊,我們滄海王族的事情什么時候輪到外人來叭叭了?就你們長了張嘴是吧,警告你們啊,再不住口,我把你門牙都敲掉!”</br> 雙方暴動,一觸即發。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