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是鐘白,但直到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來,“不要去!”
我猛地回頭。
接著,渾身顫抖的看著出現在我背后一身黑衣的修長身影,而旁邊的鐘白,一點驚訝都沒有。
“在船上的時候我就看到他了。”鐘白撇了突然出現的夜司溟一眼,淡然一笑。
先前的狂風,光憑我們那船早就翻了。
鐘白跟我說,他看到這座黑島前,就看到了在狂風驟雨里,站著船頭的夜司溟。
我有好多好多話想要對他說。
但是夜司溟沒有讓我在這個時候問他,他說道,“跟我來!”
說著,夜司溟轉身往海島另一面走了過去。
這座島的背面,跟前面沒有什么不一樣,依舊開滿了五顏六色的花,但是那黑色的石頭上,我卻看到了很多尸體。
夜司溟帶著我走到一具干枯的石頭前面。
那尸體已經失去了水分,而那些妖艷的花就從尸體身上長了出來,因為開的花朵遮住了尸體都輪廓,我看不太清楚。
不過這尸體都穿著讓我感覺非常熟悉。
當時我皺著眉頭,彎腰輕輕的撥開那開在尸體面容上的花朵,展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具干枯有些腐爛的面容。
那些花不是從尸體旁邊生長出來的,而是直接穿過尸體,從嘴巴,眼睛,頭顱長出來,讓整個尸體嚴重變形了。
但盡管如此,我依舊還是隱約從這個已經有些扭曲的尸體看出了其面容,我的手像是被蜜蜂蟄了一下,趕忙縮了回來。
我內心一陣驚恐,然后下意識的回頭看向遠處趴在水潭旁喝著泉水的譚老瘸子,感覺腦袋一片空白。
因為這尸體,是他。好吧
譚老瘸子,他已經死了!?
嘶
我吸了一口涼氣。
轉頭看向夜司溟,我的眼里滿是疑惑。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下徹底懵了,當時第一個念頭就感覺后來帶我們來的那個譚老瘸子是假的。
不過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我打消了。
因為不可能,他的的確確來過這里,不然他不可能帶我們來這個地方。
可是這具尸體確確實實是他的。
我把視線轉移,看向四周黑石上躺著的那些尸體,一些甚至已經完全化解了,只剩下了人骨殘渣,那些花就從骨頭里生長出來。
那些骷髏,像是養分一樣。
夜司溟鄭重的說道:“他因心中執念太深而冤魂不散,已經成了望津靈。”
我問什么是望津靈?
鐘白跟我解釋說,明末清初,國家戰亂不斷,很多年輕士兵剛結婚便和妻子分開上了戰場,而這些士兵要么戰死沙場,要么就在異國他鄉安家。
而他們的妻子每日盼的丈夫歸,每日做的事便是望著夫君離去的地方。
這些年輕妻子很可能等到死都等不到自己的丈夫,等她們死后,心中便會產生一股執念,即便化為鬼魂,也會繼續等待丈夫。
在古代,士兵作戰的方向通常都會在“津”的方向,所以這些鬼都會一直望著“津”的方向,意識不到自己的死亡,直至最后魂飛魄散。
后來,人們就把心中充滿執念,即便化為鬼也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亡,繼續按著執念去做事的鬼,稱作“望津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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