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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牽動各方

    就在江鼎盛站在碼頭邊上感慨的時候,忽然一名小戰(zhàn)士急匆匆跑過來:“報告隊長!”
    江鼎盛回過神兒,扭頭一看,笑著道:“是你小子啊~干啥?”
    打了勝仗,小戰(zhàn)士也很興奮,語速飛快道:“隊長,政委叫您過去,好像出啥大事兒了?!?br/>     江鼎盛皺了皺眉,旋即想起了之前杜飛曾經(jīng)給他透露過的,心中一凜,難道……
    想到這里,立即小跑著回到城里的臨時指揮所。
    “老江,你可算回來了!”政委三十出頭,個子很高,有一米八,帶著一副斷了腿,用布條纏著的眼鏡。
    一看見江鼎盛立即迎了上來。
    “老陳,什么情況?”江鼎盛一進屋就問。
    陳正委拿出一封電報:“你看看吧,剛收到的?!?br/>     江鼎盛接過來一看,瞬間臉色一變,心里翻江倒海。
    原本當(dāng)初杜飛跟他透露潛艇導(dǎo)彈,他也半信半疑。
    只當(dāng)杜飛是給他鼓舞士氣,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忙又問道:“蘇哈圖呢?死了嗎?”
    陳正委有些無奈道:“暫時還不知道,雅佳達(dá)的同志正在努力收集消息?!?br/>     江鼎盛點點頭,事實上他沒太指望一下把蘇哈圖那個劊子手炸死。
    當(dāng)初作為優(yōu)秀青年干部,他曾經(jīng)受到蘇家諾的接見。
    就在獨立宮,事后還參觀了獨立宮的地下設(shè)施。
    知道除了地上建筑,在那下面還有七層異常堅固的地下室。
    而蘇哈圖前兩年因為殺了太多人,不斷遭到暗殺。
    據(jù)說平時經(jīng)常待在獨立宮的地下建筑中。
    但無論如何,這次把獨立宮炸了,絕對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江鼎盛手里捏著電報紙,在屋子里踱了一圈,最后停在桌子邊,一拳錘上去:“老陳,這是一次機會,蘇哈圖那邊遭到襲擊,短時間肯定顧不上我們。我想改變計劃,立即揮軍北上,拿下臨近馬來的三個縣?!?br/>     陳正委皺眉。
    按照他們原先的計劃,這次拿下坤甸之后,立即就地防御,應(yīng)對敵人反撲。
    坤甸是加里曼丹西部最大的城市,按道理蘇哈圖肯定不會坐視不理。
    甚至江鼎盛和陳正委都有心理準(zhǔn)備,實在守不住撈一票就走,繼續(xù)回山里打游擊。
    但現(xiàn)在,老巢被炸了。
    蘇哈圖生死不知,可想而知短時間內(nèi)恐怕都顧不上這里。
    畢竟坤甸再重要,也是距離首都一千多公里的邊陲。
    如果抓住這個機會,趁勢北上拿下臨近馬來的三個縣,就能構(gòu)建起一大片有縱深的根據(jù)地。
    到時候就可以以坤甸為前沿要塞,進可以向東向南,退可以據(jù)城堅守。
    而且坤甸以北的山口洋、三發(fā)、孟家影三個縣,都曾是當(dāng)年的蘭芳共和國的故地。
    這里生活的華人依然非常多。
    而江鼎盛和陳正委本身在這里很有名氣。
    如今挾攻占坤甸之威,只要大兵壓境很可能兵不血刃就能拿下三縣。
    到時候再找?guī)讉€名聲不好地主土豪,把田地往下一分,民心兵員,全都有了。
    聽江鼎盛說完,陳正委斟酌片刻也點了點頭:“好,老江,我同意,我現(xiàn)在就給蘇迪斯同志打報告。”
    江鼎盛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卻沒說什么,只點點頭道:“那好,我立即去準(zhǔn)備?!?br/>     ……
    又過幾個小時,隨著時間的推移,雅佳達(dá)獨立宮被遠(yuǎn)程導(dǎo)彈炸了的新聞慢慢發(fā)酵。
    遠(yuǎn)在力比亞的的黎波里。
    精力充沛的卡大佐剛從床上爬起來,回頭看了一眼昨晚纏綿到半夜的兩個美人,不由得意一笑。
    所謂醒掌天下權(quán),醉臥美人膝,不外如是。
    卻在這時,突然傳來敲門聲。
    卡大佐心情不錯,也不顧自己光著屁股,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直接喊了一聲“進來”。
    一名軍官推門進來,看到他的樣子也見慣不怪了。
    “什么事?”卡大佐一邊到衛(wèi)生間刷牙,一邊隨口問道。
    那名軍官語速很快,說出剛收到的消息。
    “你說什么!”卡大佐聽到一半,登時甩下牙刷,滿嘴白沫的叫道:“蘇哈圖……被炸死了?”
    軍官點頭:“是的閣下,這是三分鐘前,剛從雅佳達(dá)傳來的消息?!?br/>     卡大佐皺著眉頭,忽然道:“把地圖拿來?!?br/>     那名軍官早有準(zhǔn)備,立即從速記本下面拿出一張世界地圖。
    展開后上面已經(jīng)在雅佳達(dá)的位置畫上了一個醒目的圓圈。
    卡大佐伸手比劃了一下從雅佳達(dá)到海楠島的距離,問道:“多大比例?”
    軍官直接道:“從種花最南端的仨亞到雅佳達(dá)有2700公里,其他南海上的島嶼太過散碎,不具備發(fā)射大型彈道導(dǎo)彈的條件……”
    “兩千多公里!”卡大佐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他并不知道真實情況,而且之前為了賣給他導(dǎo)彈,杜飛沒少吹牛。
    讓他高估了種花的導(dǎo)彈技術(shù)。
    卡大佐又問道:“對了,我們的導(dǎo)彈找到了嗎?”
    之前哈西姆已經(jīng)報告,運輸導(dǎo)彈的貨輪被海盜劫持了。
    另一艘僥幸逃過的貨船此時過了蘇伊士運河,再有一天就能抵達(dá)班加西。
    軍官微微低頭:“抱歉,并沒有進一步的消息,根據(jù)上次哈西姆先生的匯報,種花那邊杜飛先生親自在辦這件事。”
    卡大佐眼睛微瞇著,仿佛找到了新獵物,立即道:“跟雅佳達(dá)的人聯(lián)系,我要現(xiàn)場的照片。還有……讓哈西姆別管貨船了,現(xiàn)在立即回京城去,給我盯著那邊,我要盡快知道,這次用的是什么型號的導(dǎo)彈?!?br/>     軍官飛快的在速記本上寫著,卡大佐說完他也寫完了:“好的閣下?!?br/>     ……
    幾乎同一時間,坪壤太陽宮。
    金氏成面無表情的看完手中的情報,隨后遞給站在旁邊的金正。
    身為長子,金正很得他父親器重,時長帶在身邊培養(yǎng)。
    “你怎么看?”金氏成淡淡問道。
    金正沒有急著表達(dá),思索片刻后道:“父親,我覺得這件事有蹊蹺?!?br/>     “哦?說說~”
    金正道:“首先就是導(dǎo)彈,能從花夏達(dá)到印泥,還直接命中目標(biāo),這種精準(zhǔn)度的遠(yuǎn)程導(dǎo)彈,別說是花夏,恐怕美酥……也未必能行。”
    金氏成點頭,讓他接著說。
    “再就是這與花夏歷來的行事風(fēng)格不符,花夏講究先禮后兵,往往再三退讓,再奮起反擊,可是這次……”說著金正緩緩搖頭:“這種冷不防就搞你一下的做法,反而更像是蘇鵝的風(fēng)格?!?br/>     金氏成笑道:“說的不錯,不過有一點你錯了?!?br/>     金正氏微微躬身:“請父親教導(dǎo)?!?br/>     金氏成道:“種花的再三退讓不是風(fēng)格,而是實力不允許。近代百年已經(jīng)耗盡了種花的元氣,如今重建不過二十年,還沒恢復(fù)過來,不愿節(jié)外生枝。而且,你也不了解他,他……是真正有雄才大略的人。”
    金正氏知道父親說的是誰,皺眉道:“您覺得這次真實他們干的?”
    金氏成卻搖頭:“鐵定不是,如果真是的,你以為蘇哈圖敢發(fā)措辭那么嚴(yán)厲的聲明嗎?”
    金正更疑惑:“那會是誰呢?難道真是蘇鵝?可是……這樣對他們有什么好處?”
    金氏成道:“既然看不懂,那我們就繼續(xù)看,不要輕易下結(jié)論,更不要輕易下注,明白嗎?我們是小國,天生只能在大國夾縫中求生存,手上的籌碼不多,我們輸不起?!?br/>     金正嚴(yán)肅的點點頭……
    在坪壤南方1600多公里外。
    抬北郊外的別墅里,一名穿著灰色長衫的光頭老者也在看著手中剛剛拿到的電報紙。
    上面簡明扼要的敘述著雅佳達(dá)的情況。
    老者卻是久久無語。
    這時,一個穿旗袍的女人從外邊走進來,一邊脫下披肩一邊問道:“達(dá)令,出什么事了?”
    老者抬手把手里的情報遞過去。
    女人一看頓時吃了一驚:“這是真的?他們居然有這種武器!”
    老者拄著拐棍站起身,來到窗邊看向外面,嘆口氣道:“聽說妮可松有意去見一見他?”
    女人皺眉,把電報紙放到桌上,邁步走過去道:“在華盛蹲內(nèi)部的確有這個呼聲。放心吧,我會想辦法阻止的……”
    不等女人說完,老者搖了搖頭道:“算了,大勢所趨罷了,美果人只講利益,我們做什么都不過是螳臂當(dāng)車,與其浪費那些金錢和精力,還不如想想別的……”
    說到這里,老者的臉色浮現(xiàn)出不正常的紅暈,身子不由得晃了晃。
    女人立即上前扶住:“達(dá)令,你沒事吧?”
    老者咳嗽兩聲,一手拄著拐棍,另一手拿出手帕捂在嘴上。
    等再拿下來,白色的帕子上赫然有一片殷紅。
    女人見了也沒太意外,卻咬牙切齒道:“這個王玄……”
    老者卻道:“算了,我自個的身體我清楚,這也怨不得他,要是沒有他,我怕已經(jīng)死了。”
    女人不以為然的抿抿嘴,卻沒再說王玄,轉(zhuǎn)又道:“那眼下這事……”
    老者道:“眼下何事?與我何干?隨他去吧~”說著抬起頭看向女人,老邁渾濁的眼睛里浮現(xiàn)出復(fù)雜的情緒,嘆口氣道:“你也早些去夏威夷吧,我已時日無多,將來真有那天,抬彎這彈丸之地怕是容不下你?!?br/>     女人默然……
    僅在兩小時后,北海道清水町。M.XζéwéN.℃ōΜ
    這里是東洋游擊隊幾天前剛攻占的。
    山田健次郎站在一棟靠近山邊的別墅窗前,看著窗外的森林和遠(yuǎn)處的雪山。
    三島又紀(jì)夫則坐在沙發(fā)上,正在擦拭他心愛的武士刀。
    這把刀原是一對,一把打刀,一把肋差。
    當(dāng)初三島曾想過用肋岔切腹,但后來到了北海道,加入了游擊隊,令他改變主意。
    直接丟了那把肋差,只剩下這把打刀。
    這個時候,忽然從外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
    一身墨綠色迷彩服,利落的齊耳短發(fā),黑色獨眼眼罩,中新芳子從外邊進來:“山田前輩,三島前輩……”
    “出什么事了?“山田健次郎回頭看來。
    三島又紀(jì)夫也抬起頭。
    中新芳子拿著一張便簽,遞給山田健次郎,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導(dǎo)彈!向印泥……炸了獨立宮……”
    三島又紀(jì)夫臉色一變,立即起身道山田健次郎身邊,一起去看那張便簽。
    隨機兩人面面相覷,都覺著不可思議。
    “這……是花夏干的?”三島又紀(jì)夫看向中新芳子。
    “花夏那邊暫時沒回應(yīng),但印泥已經(jīng)發(fā)布正式聲明了。”中新芳子的氣息平復(fù)下來,轉(zhuǎn)又看向山田健次郎:“山田前輩,這件事對我們是好是壞?”
    山田健次郎沉吟片刻道:“我們之前還是低估了花夏的實力。能把導(dǎo)彈打到印泥,還準(zhǔn)確命中目標(biāo)……這難度相當(dāng)大。不管是遠(yuǎn)程發(fā)射,還是潛艇發(fā)射,都是相當(dāng)驚人的戰(zhàn)略威懾力。”
    三島又紀(jì)夫也道:“我看這就是給蘇鵝和美果人看的?!?br/>     山田健次郎認(rèn)同的點點頭。
    因為不知道內(nèi)情,缺乏必要的信息,使許多人的判斷出現(xiàn)了極大偏差。
    山田健次郎又道:“看來莪們有必要重新估計花夏的實力,爭取獲得更大支持?!?br/>     中新芳子道:“那蘇鵝方面……”
    山田健次郎道:“他們的要價太高了,暫時先放一放吧,等我們打下札幌,相信他們會改變傲慢的態(tài)度。”
    三島又紀(jì)夫吃了一驚:“山田君,你已經(jīng)決定要打札幌了?”
    山田健次郎種種點頭:“三島君,必須時不時向外界展示我們的力量,讓民眾和外國的同志知道我們這里正在戰(zhàn)斗?!?br/>     三島又紀(jì)夫卻皺眉道:“你真的想好了?札幌可不好打,就算打突襲,臨時占下來,以我們現(xiàn)在的兵力和裝備……很難守住?!?br/>     山田健次郎卻不以為意,笑呵呵道:“能不能守住都沒關(guān)系,甚至能不能攻下來都不重要,只要我們的人出現(xiàn)在札幌,與自衛(wèi)隊交火兒,成為頭條新聞,就足夠了……”
    與此同時,因為沒有直通的長途電話,杜飛第二天一早通過電報先跟香江的廖主任辦公室聯(lián)系。
    隨后轉(zhuǎn)到國內(nèi),讓消防器材公司那邊立即準(zhǔn)備供給黃家的裝備。
    同時把印泥這邊的情況跟國內(nèi)匯報一下。
    其中主要說了黃家和江鼎盛那邊的情況,希望國內(nèi)方面可以給予進一步支持。
    關(guān)于導(dǎo)彈的事則推說并沒有找到。
    當(dāng)初在巴淡島雖然發(fā)現(xiàn)了貨船,但那兩枚導(dǎo)彈已經(jīng)不見了。
    還把這口鍋扣到了蘇比安的頭上,誰讓他是巴淡島的幕后老板呢~
    并且從雅佳達(dá)的爆炸現(xiàn)場看,誰也不會懷疑那是東風(fēng)1導(dǎo)彈。
    導(dǎo)彈經(jīng)過升級,單就威力而言,比原先至少提升50%以上,造成的毀傷效果相當(dāng)驚人。
    就算有人一開始把兩者聯(lián)系起來。
    在看過現(xiàn)場的照片和調(diào)查報告之后,就會立即否定這種可能。
    兩小時后,杜飛接到了朱爸那邊的回電。
    電文只有八個字:注意安全,便宜行事。
    杜飛看了卻有些感動。
    簡簡單單八個字的背后,朱爸不知道幫他抗下了多少壓力。
    不過杜飛的回報也相當(dāng)豐厚,十噸黃金外加將近三千萬美元的裝備訂單。
    至于卡大佐那兩枚導(dǎo)彈,丟了就丟了,退錢是不可能退錢的。
    一來當(dāng)初說好的,導(dǎo)彈不管運輸。
    船是力比亞自己找的,按道理東西運上船了,在杜飛這邊就完成交易了。
    接下來培訓(xùn)人員,建設(shè)發(fā)射場之類的,那都屬于售后服務(wù)。
    而半路上導(dǎo)彈被劫,杜飛之所以急著過來追查,不是他有多少誠信精神,更不是跟卡大佐關(guān)系有多鐵。
    實在是導(dǎo)彈這東西不是一般商品。
    真要落到蘇哈圖手里,容易成為攻訐的把柄。
    現(xiàn)在這種風(fēng)險已經(jīng)解除了,杜飛自然不用再顧忌別的。
    至于卡大佐那邊,倒也不用太擔(dān)心。
    實際上,對于卡大佐來說,一億六千萬美元到底買到八枚導(dǎo)彈還是六枚導(dǎo)彈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手里得有。
    尤其這次蘇哈圖差點被炸死,更讓他看到了威力。
    卡大佐不明就里,只怕心里正在盤算獲得更強大的裝備。
    當(dāng)初,杜飛話里話外就暗示過,手里還有更先進的,等這筆買賣成了,日后再慢慢談。
    相信哈西姆肯定把消息傳遞回去。
    相比未來的合作,損失兩枚導(dǎo)彈又算得了什么呢~
    卡大佐并不在乎錢,當(dāng)初老國王倉促逃離,給他留下了豐厚的遺產(chǎn)。
    再加上北部豐富的石油儲量,足夠他大肆揮霍了。
    杜飛順手把電報紙放到兜里,其實心念一動,收入隨身空間。
    心里則在盤算,是時候回去一趟了。
    雖然印泥這邊才剛開個頭,遠(yuǎn)沒有結(jié)束。
    但有些事情在電報里說不清,必須回去當(dāng)面匯報才行。
    再就是消防器材公司那邊,擴大規(guī)模的事去年年底朱爸就透露過,現(xiàn)在差不多該落實了。
    杜飛這個一把手肯定要到場……
    想起這些,又是千頭萬緒。
    卻在這個時候,黃德祿又派人來了,說是要請他過去議事。
    杜飛有些詫異,昨天半夜剛在巴姆多的軍營見過,有什么事當(dāng)時不說完了,這才第二天下午,就又派人來。
    雖說如此,他還是跟著坐車來到了泗水原先的市政廳。
    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泗水民眾互助巡防隊’的指揮部。
    對于這個名字,杜飛表示呵呵。
    雖然當(dāng)初說過,先別打出造反的旗號,讓早有獨立傾向的努沙登加人先上。
    可是這個‘互助巡防隊’是什么鬼?
    簡直比東洋的自衛(wèi)隊還陋。
    進到屋里,并沒有看到黃家的其他人,只有黃德祿和黃二成在。
    除了他倆還有一個身材矮小的人,穿著半截袖的花格子襯衫,戴著一頂白色歐式禮帽,有些不倫不類的。
    杜飛一來,簡單寒暄,黃德祿介紹道:“這位是姆巴貝先生,來自努沙登加的帝汶島?!?br/>     杜飛一聽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這不是人在家中坐,買賣就自個上門了!
    杜飛哈哈笑道:“姆巴貝先生,您好?!?br/>     姆巴貝的英語說的不錯,笑呵呵的姿態(tài)放的很低:“杜先生,非常高興認(rèn)識您?!?br/>     隨后黃德祿簡單介紹了一下情況。
    其實之前杜飛就跟他盤算過,盡快跟努沙登加聯(lián)絡(luò)。
    等他們打出旗號,先給蘇哈圖放個‘嘲諷’技能,應(yīng)該可以替泗水這邊分擔(dān)一些壓力。
    卻沒想到,這邊還沒派人去,對方反而主動來了。
    等黃德祿說完,杜飛才恍然大悟。
    昨晚上他還奇怪,巴姆多哪兒來那么多黃金,原來都是努沙登加人的。
    更確切的說是,巴姆多之前一直跟努沙登加人暗通款曲,承諾幫助對方趕走現(xiàn)在還盤踞在帝汶島上的葡萄牙殖民者。
    帝汶島產(chǎn)黃金,目前主要掌握在葡萄牙人手里。
    不過這些葡萄牙采礦公司的力量有限,在金礦礦區(qū)附近常年存在許多私采的小礦。
    他們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那些黃金正是努沙登加人的。
    至于他們?yōu)槭裁磿堰@么多黃金存在巴姆多這里,肯定有不為人知的原因。
    不過這位姆巴貝先生諱莫如深,只是一語帶過,并沒多做解釋。
    這里的貓膩,也隨著巴姆多的死徹底成了秘密。
    杜飛喝了一口茶,等姆巴貝說完,笑呵呵道:“不知道閣下前來有什么事?要是黃金的事,還請免開尊口。”
    甭管那些黃金原先是誰的,現(xiàn)在到了杜飛口袋里,萬沒有吐出去的道理。
    黃德祿也是明白人,如果這個姆巴貝流露出這種意思,他都不會把杜飛找來。
    姆巴貝干笑一聲,連忙道:“這是自然,這是自然?!?br/>     那可是十噸黃金,他們好不容易才攢出來的。
    但現(xiàn)在,再怎么心疼,也得捏鼻子認(rèn)了。
    姆巴貝道:“我希望在獲得您的支持……”
    杜飛聽他“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總算是搞明白怎么回事。
    原來為了趕走葡萄牙人,努沙登加人一直把希望寄托在蘇哈圖身上。
    希望借力打力,畢竟他們自己的力量太弱小了。
    哪怕面對同樣虛弱的葡萄牙也無能為力。
    只有借助外部力量。
    但對于努沙登加來說,印泥實在太大太近了。
    甚至在印泥地圖上早就囊括了努沙登加群島。
    他們害怕前門趕走狼,后門引來虎。
    這才走了中間路線,暗中跟巴姆多這個地方軍閥合作……
    然而,昨天一切風(fēng)云突變。
    一道從天而降‘神罰’摧毀了雅佳達(dá)的獨立宮。
    讓努沙登加人看到了另一種可能。
    同時,一直暗中跟他們合作的巴姆多,一夜之間被黃家擊敗。
    也讓努沙登加人看到了華人的力量。
    更主要的是,與巴姆多和蘇哈圖比起來,華人遠(yuǎn)沒有那么貪婪。
    所以姆巴貝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來到這里。
    杜飛頓時來了精神,正要跟這位姆巴貝先生探討一下,對方還有多少家底兒的問題。
    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心中一凜。
    “有情況!”
    杜飛的眉梢一揚,剛剛收到了附近烏鴉的示警。
    緊跟著敏銳的直覺就讓他感覺到一股危險正在逼近。
    發(fā)現(xiàn)杜飛說話說到一半忽然定住,黃德祿和姆巴貝都有些懵。
    黃德祿正要開口詢問。
    杜飛突然手腕一翻,沒等他看清楚怎么回事,手里赫然多出一把手槍。
    姆巴貝則嚇了一跳,身體一下貼到椅子背上。
    杜飛則表情嚴(yán)肅,抬手就是一槍。
    “啪”的一聲。
    因為屋里格外攏音,槍聲震得人耳朵嗡嗡直響。
    “嘩啦”一聲。
    幾片陶瓦落地摔得稀碎,一起掉下來的竟然還有一條足有人手腕粗,三米多長的怪蛇。
    這種怪蛇通體墨綠色,有淡淡的暗紅色花紋,表皮上還有一層透明的粘液。
    蛇頭是標(biāo)準(zhǔn)的三角形,一看就有劇毒。
    在蛇吻上面,還長著一個類似犀牛的獨角。
    這條掉下來的怪蛇被杜飛一槍命中蛇頭下面的位置。
    子彈直接打斷了脊柱,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不動了。
    黃德祿和姆巴貝定睛一看,全都豁然變色。
    黃德祿驚呼:“蛇王!是蛇王伽丹!”
    杜飛皺眉。
    早在來印泥之前,進行情報準(zhǔn)備的時候他就知道有這一號人物,是南洋一帶有名的奇人異士。
    與國內(nèi)對奇人異士的強力壓制不同,南洋各國對待奇人異士,普通民眾大多敬而遠(yuǎn)之,權(quán)貴則多籠絡(luò)供奉。
    這個蛇王伽丹原本跟隨蘇家諾,但在數(shù)年前的變故中卻選擇旁觀。
    隨后蘇哈圖上位,他順勢成了蘇哈圖的座上賓。
    黃德祿內(nèi)心愈發(fā)驚恐。
    他意識到蛇王伽丹到泗水來干什么。
    原本他一直擔(dān)心占了泗水后,會遭到蘇哈圖的大軍反撲。
    卻沒想到?jīng)]等來大軍,等來了蛇王伽丹。
    雖然昨天官方第一時間證實,蘇哈圖并沒有大礙,只受了輕傷。
    這話并不足采信,蘇哈圖仍有可能已經(jīng)死了。
    但蛇王伽丹出現(xiàn)卻佐證了他還活著,只有他能使喚動蛇王伽丹。
    而且,目前的確不適合輕易調(diào)動部隊。
    讓蛇王伽丹來直接干掉黃家的核心成員,無疑是最有效且成本最低的方法。
    沒了這些牽頭的,剩下的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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