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個國慶假期沒見,再上學時,同學之間的感情忽然都突飛猛進了,課間都在熱烈分享自己國慶假期怎么過。</br> 程晨假期隨父母去鄉下爺爺奶奶家過了,聽瀾則是一直在補課沒什么值得說的,所以安靜聽著他們在講自己豐富多彩的假期生活,聽得津津有味。</br> 她的假期乏善可陳,前六天去補課,最后一天,媽媽大發慈悲給她放假一天,正好爸爸出差回來,所以晚上帶她和媽媽出去吃了一頓大餐,假期就算過了。</br> 她很聽話,即便不去補課,大概率也是跟媽媽在家里呆著,因為她媽媽不是一個很愛出去旅游的人。而且他們家沒什么親戚,媽媽是遠嫁到棲寧,和外婆家的人聯系很少了,而爸爸這邊爺爺奶奶也都去世了,沒什么可來往的人。</br> 要說假期唯一一點遺憾的就是最后一天在外邊吃晚餐快結束時,遇到了溫簡和她媽媽,她們在隔壁吃飯,吃完正好看到她們一家三口,所以過來打招呼。</br> 媽媽很喜歡溫簡,因為溫簡成績很好,并且比她活潑愛說話。</br> 聽瀾一看到溫簡就知道等一會兒免不了要被媽媽說了。</br> 果然,媽媽看到溫簡,立馬就笑了,對聽瀾道:“你往里坐一點。”</br> 聽瀾本來坐在爸爸旁邊,聽話地給溫簡挪了一個位置,對面媽媽也往里挪了一個位置讓溫簡的媽媽坐。</br> “小簡這次考試又是年級第一吧?”</br> “是的,阿姨。”</br> 溫簡落落大方地回答,很是自信,一點也不謙虛。</br> “瀾瀾,你要多跟小簡學習,不懂的可以多問問她,不要自己埋頭苦讀。”</br> 聽瀾默默點頭,從小到大,這話聽多了,已經有點麻木了。</br> 旁邊的爸爸也說:“學習不僅要努力,還要掌握學習方法,才能事半功倍。你可以多跟小簡討論討論學習方法,相信小簡會很樂意教你的,對吧?小簡。”</br> 溫簡馬上點頭:“當然,聽瀾的事就是我的事,她在學習上有任何不明白的地方都可以隨時問我,我一定會認真教她的。”</br> “小姐妹感情真好。”溫簡的媽媽溫蘭笑道。</br> 桌上的三個大人都很高興,溫簡看著也很高興,只有聽瀾心里不舒服。</br> 此時在教室里,跟程晨小聲抱怨昨晚吃飯的事:</br> “溫簡才不會教我呢,以前我有問過她,結果她卻說,這么簡單你也問我?”</br> 聽瀾學著溫簡的口吻說話,學完自己又笑了。</br> 正說著話,就見同班的大部分同學都紛紛朝窗戶外看去,她也順著大家的目光往外看了一眼,原來是卓禹安經過她們班的窗戶,然后從教室正門朝陸闊走來。</br> 卓禹安的外型優越,只要每次在教室外等陸闊,就能引起很多同學的關注,只是這些同學里,不包括聽瀾,她心思從來沒有在男女之事上,什么校花,校草,全不在她關注的點上。</br> 這會兒看到他進來,也只是看了一眼,就轉過頭繼續和程晨聊溫簡去了</br> “而且你知道嗎,她看著瘦瘦的,但是力氣特別大...”</br> 她的聲音夾雜著后面陸闊朝卓禹安故意夸張說話的聲音</br>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想死你了。”</br> 卓禹安嫌棄地往旁邊站了站,然后問道:“我的書呢?”</br> “什么書?”陸闊還真忘了,想了一會兒才想起是他讓幫忙帶的詩集,</br> “在家呢,明天給你拿過來。”</br> 前邊程晨能一心二用,一邊看著卓禹安和陸闊的動靜,一邊回復聽瀾</br> :“她的力氣能有多大?可能還不如我。”</br> 聽瀾道:</br> “那你先跟我比比看。”</br> “好啊””兩人都把手放在課桌上面,準備掰手腕,看誰的力氣大。</br> 陸闊一看,頓時趴在自己的座位上看兩人比賽,他最熱衷于看這種熱鬧了,并且自動承擔了裁判的功能:</br> “預備...開始。”</br> 聽瀾和程晨還是第一次玩這種游戲,兩人力氣都差不多大,好半天都維持在垂直的位置,不分勝負。</br> 聽瀾的手臂看著白皙而纖弱,她力氣和程晨不分上下,但是耐力更足一點,過了大概有一分鐘,程晨敵不住,手掌被她按壓下去。</br> 一旁的陸闊拍手:“聽瀾,想不到你還挺厲害啊,來,我來跟你試試。”</br> 陸闊摩拳擦掌要跟聽瀾比試比試,聽瀾轉過身來說:好啊。</br> 陸闊剛把手放到桌面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說道:“哎呀不行,我的手放假時受傷了。卓禹安你來跟聽瀾比比。”</br> 卓禹安并從善如流坐到陸闊的位置上。</br> 聽瀾一看他的手,比她的大了不少,而且手臂還長,猶豫著要不要比,沒有比的必要啊,肯定是輸的。</br> 對面的卓禹安說道:“我用左手跟你比,或者你用兩只手也行。”</br> “那可以。”</br> 聽瀾馬上伸出右手和卓禹安的左手扣住。</br> 陸闊繼續在旁邊當裁判發號施令,他一說開始,聽瀾就使盡了所有力氣,想在最開始趁卓禹安還沒發力時,先發制人,一舉把他按倒。</br> 這個戰略還是不錯的,她一使勁,卓禹安的手果然被她按了一半下去,只要稍稍再用力,他就輸了。</br> 結果,是她想太多了,卓禹安也只是開始沒有防備,被她一路按下去,在離桌面只有幾厘米時,他的手便紋絲不動了,任她怎么使勁,都不再往下。</br> 不僅不往下,他的手還在慢慢,慢慢地往上彈起。</br> 兩人掌心對著掌心,她的手幾乎被他的手緊緊包住,她在用力推他的手,用力得臉都紅了,而對面的卓禹安卻是神情淡定,只是耳尖微不可察的有點發紅。</br> 他的掌心滾燙,左手的力氣不能說很大,只是剛好能夠抵御住聽瀾的所有力氣,卻沒有扳過去,把聽瀾扳倒。</br> 兩人又是僵持不下,過了不止一分鐘了,聽瀾的手有點酸,她忽然耍賴地站起來,把另外一只手也用手,兩只手把卓禹安的左手包住。</br> 卓禹安像是被嚇到,被她兩只手一使勁,他的手臂落在桌面上,輸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