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挨著敲門,無一戶人家愿開,我只好牽著馬兒到村子外的涼亭歇一晚。
因心系李明飛,我做了好幾個噩夢,半夜醒來陪著我的也只有這匹馬了。
也不知他被那白衣女帶去了哪兒?要做什么?也許,也許等不到白衣女對他下手,他便毒發身亡了。
想來好生凄涼,這世間我竟沒有一個可親近的人了。
我看著彎月漸漸隱沒在西邊的山上。
天剛亮我便往村里走,這村子如此古怪,也許村民們知道些什么。
才進村口就聽一群人圍著討論:“昨夜抓了誰家的?”
“誰也沒抓。”
“那妖女發善心了?”
“抓了個外頭來的。”
“外頭來的?什么人吶?”
“我也沒瞧清,從門縫里看……”
我湊過去,嚇了他們一跳。還有幾位大叫著妖女跑了。
“你你你……什么人吶?”
“打哪兒來的你這姑娘?人嚇人,嚇死人吶!”
我忙賠禮道歉:“諸位伯伯、嬸嬸,我是昨夜被抓的那位公子的妹妹,方才多有冒犯,請見諒。”
“什么,你就是……”
“哎!可憐喲!”
一時間又討論起來,七嘴八舌的我聽了大概,那白衣女會法術,且道行高深,自一月前來村里,每隔七日便會抓一年輕貌美的男子,去哪干什么無人知曉。她命家家戶戶到了日子須將燈籠高高懸掛,待她挑選。沒掛燈籠的便是已經選過的。
村民們談到她又恨又怕。
一位大伯忍不住哭訴道:“我兒才剛成親就被她抓了去,恐怕兇多吉少了。”
“姑娘你快離開吧,我們村不祥,你待在這兒只怕會,會……”
他不忍說出口,可我知道,是個死字。
“大伯,你們怎不逃?”
“逃不掉。”又一中年男子道,“有兩個年輕小伙逃跑,被那妖女發現,殺了全家,手法殘忍,連具全尸都不留。我只因貌丑才躲過一劫,若被抓了去,還不知會死成啥樣。”
我不敢想,心里一陣難受,又十分害怕。
“就沒有什么別的法子?”
“族長請了道士來,那道士根本不是她的對手,也被抓了。”
“后又報官,官老爺派來的一隊人馬全數被殺,只留一人回去報信,說若敢再派人來,就去府上殺了官老爺全家。官老爺害怕,也就作罷。”
“你快走吧姑娘,快走吧!”
“走吧,離開萬磬山……”
我在眾人的催促聲中暈了過去,半晌才醒。我坐起來,耳邊盡是那妖女如何害人殺人的話語,我不知怎么辦了。
李明飛……若是我不攔他,也許他便不會被抓。我真是愚蠢,還自作聰明。
眼淚如斷線珍珠,我就不該讓他與我同行。
好心的大娘端來飯菜,又安慰我一番,她兩個兒子都被抓了,家中只剩一兒媳與她相依為命,兒媳有了好處,為了孩子她們無論如何也得活下去。她勸我也要好好活著,老天爺定會收了那妖女。
我吃飽喝足,決定不走了。我已無處可去,橫豎都是死,不如留下,看看這妖女到底要做什么。
我告訴大娘我是來尋萬大夫的,卻不曾想萬伯伯也被抓了。
原來萬伯伯住在山上,平日里會替村民們看病,他得知妖女一事,制了迷藥,挨家挨戶分發,待那妖女入門抓人時,可吹迷藥將她迷暈。誰知那妖女不著道,逼問出萬伯伯住處,將他抓了。
以我一人之力,是救不出他們了,且不知他們是否還活著。可我想找到那妖女的藏身之處,哪怕是見他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