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挺多的,我看看編號。”</br> 電話那頭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就在許瑟覺得自己怎么攤上這么個智障男朋友的時候,江御略顯高興地說:“這個是第二十五條。”</br> 許瑟:“……”</br> “江小九,”許瑟深吸一口氣,生無可戀地問道:“你今年多大了?”</br> “二十五,快二十六了。”</br>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許瑟竟然從這句話里頭聽出來了一絲絲幽怨。</br> 她沒管這么多,倒是被氣笑了:“你也知道自己快二十六了,不是六歲啊?”</br> 江御“嗯”了聲:“都過了法定結婚年齡三年多快四年了。”</br> 許瑟被他的邏輯給噎了一下,腦子一下子一片空白,回過神后,竟然對他的記仇小本本產生了好奇。</br> 她沉默一會兒,想著怎么不讓自己顯得和江御一樣幼稚。</br> 但是最后還是好奇心戰勝了一切,許瑟幽幽問道:“前面二十四條記得什么?”</br> “你確定要看?”</br> “確定,我就挺好奇,我什么時候做過那么多得罪你的事了。”</br> “那你等等,我拍給你。”</br> 許瑟晚飯沒有吃,偷偷地拿了包薯片,輕手輕腳地撕開包裝袋,然后捏了一片,動作很輕地咬了口。</br> 細微的咔嚓聲。</br> “許瑟,你沒吃晚飯?”</br> 江御突然的出聲讓許瑟嚇了一跳,咔嚓一聲,薯片被咬碎了。</br> 她有些尷尬:“我待會兒就吃,打完電話吃。”</br> “那你先別吃零食,待會兒吃不下飯。”</br> 許瑟乖乖巧巧地說好,然后開了靜音,開始快樂地吃薯片。</br>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還是被江御給發現了:“許瑟,你以為開靜音我就不知道了?”</br> 江御的耳力極好,許瑟那邊一直有很細微的聲音,空調風聲,還有她翻身的動作發出的聲音。</br> 忽然之間什么聲音都沒有了,安靜得不像話。</br> 想都不用想,就是許瑟開了靜音在偷吃。</br> 被抓包的許瑟默默地放下薯片,重新開了聲音:“我沒吃,我是擔心打擾到你拍照,這么嚴肅的事情。”</br> “嗯,你沒吃。”江御也沒有揭穿她,只是提醒道:“少吃點零食,你待會兒又吃不下飯。”</br> 許瑟有時候就跟個小孩子一樣,特別愛吃零食,可是零食吃多了之后,又會吃不下飯。</br> 江御不怎么管她吃零食,但是前提是她得好好吃飯。</br> 許瑟把薯片拿開,撇了撇嘴:“知道了知道了。”</br> 江御那邊這么久還沒傳照片過來,許瑟無聊地摳了摳手:“你拍好沒有啊?江六歲?”</br> 對于這個新的稱呼,江御見怪不怪:“等一下。”</br> 他拿起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br> 然后拍了最后一張照片,通過微信發了過去。</br> 一次性發了許多照片,網有一點卡。</br> 許瑟這邊只看到一條接一條的圖片消息蹭蹭蹭地往上走。</br> 等他那邊發完圖,許瑟才翻到最上面那張,點開。</br> 【五月xx:許瑟不乖,生理期的時候背著我偷吃了很多垃圾食品。親了三十分鐘。】</br> 【六月x號:許瑟為了一個動漫里的男的跟我生氣。第二天她起床失敗遲到了,嗯,把我罵了一頓。】</br> ……</br> 【七月二十五:許瑟懟我。十月回來算賬。】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