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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章 能不能要臉點(求首定,求支持

    “老爺子,出什么事了嗎?”
    助理看著馮老爺子的臉色,嚇了一跳。
    剛還好好的呀。
    怎么一下子這么難看了?
    “合同不對,快快,撤回來,你趕緊去……”
    馮老爺子這話差點沒把助理給嚇的跳起來,他想也不想的拔腳朝外就跑。
    這可是事關(guān)好幾萬的單子啊。
    要是真的出點什么差池……
    整個廠子都會跟著動蕩的。
    馮老爺子坐在椅子上等著,一分鐘兩分鐘的,怎么還沒來?
    到最后他直接站了起來。
    在屋子里頭背著手來回的轉(zhuǎn)圈圈。
    半個小時后。
    助理氣喘噓噓的跑回來,一臉的菜色,“老爺子,人家說說不能撤。而且,對方還說這傳真就和咱們的電話一樣,都是即時傳到對方手里頭的,所所以……”他看著馮老爺子難點的臉色,咽了口氣小聲問道,“老爺子,您剛說合同不對是怎么個回事兒呀?”
    據(jù)他所知,這合同可是昨個兒早上送過來之后老爺子就沒離開過身的。
    當時劉翻譯在的時侯,和老爺子說的好好的呀。
    “昨晚我睡下之后,有沒有人進我的屋子?”
    “沒有啊。”助理努力的回想了下,最后還是搖頭,“您吃了晚飯就歇了,村長和幾位老伯倒是過來了一趟,可看到您睡下就都走了,說今個兒再來看您……”助理說到這里猛的心頭一跳,整個人跟著緊張了起來,“老爺子,真的,我真的沒動過合同,您別把我給趕走……”
    這份工作又輕松又錢多。
    跟在老爺子身邊還體面。
    他真的不想走啊。
    “你別急,我沒有誤會你。”雖然心里頭急的都要冒火,可大半生經(jīng)歷的風雨,讓老爺子的面上看著還算是鎮(zhèn)定,他示意助理把那合同拿過來,又仔細看了兩眼,突然開口道,“你看看這合同,這里,對,就是改的這里。”
    “老爺子,這筆跡有點草,而且,而且看著好像是女孩子寫的?”
    “女孩子寫的?”
    馮老爺子不知道怎么的,腦海里閃過陳墨言瘦小纖細的身影。
    不過下一刻他就搖了搖頭,直接吩咐助理,“你去找劉翻譯,讓他立馬趕過來。”
    他要弄清楚這改的地方是怎么回事兒!
    心里頭,馮老爺子再次罵起了這勞什子的英語:
    什么破玩意兒呀。
    還是中文好!
    眼看著助理要走出去,他心頭一動猛的喊住他,“等一下,你再讓人費點心,再找個翻譯過來。”
    馮老爺子倒不是覺得劉翻譯騙他什么的。
    純屬做生意這么多年,多個心眼罷了。
    翻譯到的很快。
    當天晚上就被助理接了進來。
    等到趕到馮家村的時侯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半。
    劉翻譯本來以為馮老爺子已經(jīng)睡下,沒想到在廳里第一眼就看到了馮老爺子。
    倒是把他給嚇了一跳,“老爺子您還沒睡啊?”
    因為這一回的生意,他跟在老爺子身邊也有一年多時間。
    自然是曉得他早睡早起的性子。
    晚上九點睡。
    早上六點起。
    幾乎可以說是雷打不動。
    現(xiàn)在竟然九點半了,還在這里沒睡下。
    難道說,真的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還沒吃東西吧?小王,去找人給你劉哥弄點吃的。”
    馮老爺子笑著招呼了小助理,然后把手邊的茶往劉翻譯那邊推了推,“一路辛苦了,自己倒點水喝。”
    以著馮老爺子的身價兒,自然是不可能幫著自己倒茶的。
    就這么客氣,和顏悅色的說話。
    已經(jīng)足夠讓劉翻譯受寵若驚,“老爺子您客氣,我自己來……”
    幾杯茶下去。
    馮老爺子沒出聲,劉翻譯也不敢出聲啊。
    屋子里頭的氣氛就這樣沉寂下來。
    好在,沒一會兒王助理便端了碗面條進來,“劉哥,鄉(xiāng)下沒什么吃的,這碗面條你將就下啊……”
    “沒事沒事,謝謝你啊,小王。”
    馮老先生可是大企業(yè)家啊。
    能得他的貼身助理親自端一碗面。
    傳出去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羨慕他。
    知道老爺子找他肯定是有事兒,三五兩口把面吃下去,他從口袋里掏了半天才掏出塊皺巴巴的手帕,擦了下嘴又隨便折兩下收進口袋,看著助理小王把碗端下去,劉翻譯一臉忐忑的開口道,“老爺子,您找我這么急,是不是有什么要緊的事兒呀,還請您吩咐就是。”
    “小劉啊,你跟著我雖然不如小王的時間長,但好歹也一年多了吧?”
    “是,是有一年多了。”
    聽著這話的劉翻譯更是心頭忐忑了啊。
    一邊擦著腦門上的汗一邊飛快的在腦海里頭轉(zhuǎn)動了起來。
    難道說,自己做了什么事兒惹老爺子生氣。
    這是,要把自己給開了?
    可是他想來想去的,最近他沒做啥出格的事情啊。
    “老老爺子,要是我哪里做錯了您直接說,我改,我一定改……”
    他這會說話的聲音都跟著結(jié)巴起來。
    就怕老爺子二話不說讓他卷鋪蓋回家吃自己。
    “你別急別急,我只是想問你件事兒。”
    馮老爺子的話聽的劉翻譯微怔。
    就為了問他件事兒。
    所以讓他直接趕飛機過來,然后又打破以往的休息慣例等著他?
    這件事兒,可見很嚴重!
    他深吸了口氣,一臉的凝重,“老爺子您請說,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份合同你仔細看一遍。”
    老爺子把那份合同遞給他,一臉的平靜。
    劉翻譯手心里都緊張的冒汗,他接過那份合同時沒拿穩(wěn),差一點掉到地下。
    嚇的他趕緊手一伸把合同抱到了懷里頭。
    “別緊張,你就當是咱們隨便聊聊天。”
    劉翻譯聽著這話心里頭腹誹,誰家千里之外請人來聊天的?
    這天聊的,忒貴呀。
    然后,他把合同拿起來,湊著有些昏黃的煤油燈仔細看起來。
    一遍。
    兩遍過后。
    他的臉色突然就白了起來,“老爺子,都是我的疏忽。您要怎么處置我都閃了。”
    到了此刻,劉翻譯的心里再沒有半點的僥幸。
    連嘴唇都是抖的。
    “老爺子,您,您把我開除吧。”
    還是那句話,這會兒的人雖然一個個的都想著多掙些錢。
    但人心畢竟還是要純樸些的。
    沒那么多的花花腸子。
    錯就是錯了。
    哪怕后果很嚴重。
    劉翻譯也沒有推諉半句,“老爺子,幸好您請人又校對了一遍,不然的話我可就真的錯大了。”
    這中間相差的后果。
    把他賣了都賠不起啊。
    “原來真的是你這邊錯了,沒事沒事,你也別放在心上,以后做事仔細點就行。”
    馮老爺子之前一直提著的心松了那么兩分。
    合同沒錯!
    相反的,這個改合同的人還幫了他!
    心頭雀躍的同時,他一指那處修改的地方,“來,你幫我解釋解釋,這兩處的區(qū)別。”
    “老爺子,這是我的疏忽,漏算了小數(shù)點,對方修改的這個數(shù)字才是正確的……”
    他略頓了下,最終還是加上了一句,“如果對方?jīng)]有修改,這中間的損失應該是五萬多……”
    他這話聽的邁腳進屋的王助理差點一腳沒邁開,摔在地下。
    “這,這么多?”
    馮老爺子也有些吃驚,等到聽了劉翻譯的一番解譯過后。
    他后背上全是冷汗。
    這要是照著之前的合同傳出去。
    他辛苦大半輩子,怕是要一夜回到解放前!
    不動聲色的讓助理把劉翻譯帶下去安置休息,本該躺在床上就睡著的馮老爺子卻是半宿沒有睡意。
    到底是誰幫他改的合同?
    換句話說,誰幫他改的合同,誰就是幫他挽回好幾萬損失的人。
    這,簡直就是他的貴人啊。
    不行,得找出來!
    第二天一早,馮老爺子最先想到要求證的自然是陳墨言。
    可是他草草就著一碗玉米粥吃了一張雞蛋蔥花餅,臨出門的時侯突然又怔住。
    他不知道對方的情況:
    住哪,叫什么?
    一概不知!
    好在馮老爺子也是做了大半輩子生意的人,腦袋瓜轉(zhuǎn)的快,他坐在椅子上想了想,直接把自己的助理叫過來吩咐道,“你去家里頭問問,咱們鎮(zhèn)上的初中在哪,然后再去找找有沒有這樣一個女學生……這么高,有點瘦,扎個馬尾,好像十二三歲的樣子……”他比劃幾下又加上一句,“還有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老師,應該是教英文,你馬上去辦,盡快給我找出來。”
    “好的,老爺子您稍等。”
    能作為馮老爺子的貼身助理,回家祭祖、遷墳也在帶在身邊的。
    肯定是有其過人之處。
    能力也是無庸置疑。
    對于馮老爺子這樣沒頭沒尾的吩咐,他二話不說轉(zhuǎn)身去辦。
    不過是短短半個小時。
    他便把黃老師幾人的資料放到了馮老爺子的跟前。
    一個老師,六個學生。
    倒是和他在車上看到的有點像。
    把其中的三個男孩子剔除,他看向王助理,“你把這三個女孩子的詳細情況說一下。”
    隨著王助理的細說,馮老爺子直接鎖定在陳墨言身上。
    他一拍桌子,“走,咱們?nèi)ミ@小姑娘家。”
    饒是王助理向來鎮(zhèn)定,這會兒也不禁有些傻眼。
    “老爺子您要親自過去?”
    “是啊,親自去。”要是他猜測的沒錯,這小姑娘可是他的大貴人!
    幫著他直接挽回好幾萬塊錢的損失。
    等于是間接救了他的公司啊。
    不是大貴人是什么?
    陳家。
    陳墨言等人都在陳家的老宅中。
    大家鬧哄哄的圍坐在一起,聽著坐在主位上的陳爺爺陳奶奶說話。
    準確的說,是訓話。
    這會兒出聲的是陳奶奶。
    她眼圈紅紅的,看著自己的三個兒子一臉的難過,“都是我和你們爹沒本事,才讓你們過不上好日子,老三打小就聰明,學習好,卻偏偏進了部隊……老二更是,兩口子連生個孩子都得偷偷摸摸的……”她說到這里拿袖子擦了擦眼圈,語氣里充滿了自責、內(nèi)疚,“是娘不好,讓你們一個個的都受苦……”
    “娘您說什么話,這怎么是您和爸的錯,都是我們當兒子的不好。”
    出聲的是陳墨言的三叔。
    在外地一個省當兵多年,這是近三年來的頭回回家。
    當然,這次回家是被陳媽媽給拍電報騙回來的。
    不然怕是還不會回來的。
    當然,對于造成自己這次匆忙回家的罪魁禍首,陳三方心里頭還是很生氣的。
    要不是為了維持他本身軍人的形象。
    怕是在看到家里頭這些破事兒的時侯,陳三方就掉頭走了。
    如今他在家里頭耐著性子待著。
    可這些破事兒一樁又一樁。
    特別是他媽,天天拉著他的手說些家長里短,說兩個嫂子的不是。
    說家里幾個侄女不得意。
    說……
    他聽的頭皮都麻了。
    他可是一個軍人啊,軍人是做什么的?
    保家衛(wèi)國!
    是鐵血軍人!
    怎么可能被這種雞毛蒜皮的事兒包圍?
    不過村子里頭大人小孩羨慕的眼神倒是著實滿足了陳三方的虛榮心!
    他就該是這個樣子的嘛。
    此刻,哪怕他對著陳奶奶說話,也是帶著優(yōu)越性的,“媽你放心,再給兒子幾年,等兒子過好了,就接您過去享福,到時侯兒子讓您和爸住上大樓房,天天吃肉,吃好吃的。”
    “哎哎,還是我家小三孝順,娘沒白疼你啊。”
    陳奶奶抹著眼淚兒,一臉的欣慰。
    陳媽媽和陳二嬸兒頭一回妯娌兩人有了默契,各自扯了下嘴角撇開了頭。
    當她們不孝順似的。
    有本事你現(xiàn)在把媽給接走?
    對于陳三方的話,兩個兒媳婦持鄙視狀態(tài),陳爸爸和陳二方則是一臉的慚愧。
    是他們當兒子的沒做好。
    讓爹媽跟著受苦、受累。
    唯獨陳墨言,微垂的眸子里閃過一抹譏諷。
    她這位好三叔可真真是上下一張嘴,全靠他這一說啊。
    簡直是說的比唱的還要好聽!
    上一世自己這位三叔倒是真的轉(zhuǎn)了運,靠著他八面玲瓏的本事在部隊混出了一份天地,娶妻生子,最后也算是熬出了頭吧,可他是怎么對待陳爺爺陳奶奶的?
    棄而不管!
    當然了,肯定不是一點不理不問的那種。
    要真是這樣的話,傳出去他在部隊上還想不想混了?
    過年過節(jié),他會讓人帶些東西,全都是些不貴,但卻是北方比較稀罕的吃食。
    比如說什么凍好的魚之類。
    還有就是一些稀罕的,看著好看又新鮮但實際卻真的不好吃的小吃食。
    再或者,給陳爺爺陳奶奶稍上個十塊,五塊的錢。
    這樣一年換個花樣的兒讓人稍回家。
    部隊上知道的人誰會說他不是?
    至于不接陳爺爺陳奶奶過去……
    更是好說詞呀:他爹娘是莊稼人,在鄉(xiāng)下住習慣了,難離故土!
    陳墨言想到前一世,陳奶奶臨去世那會,嘴里口口聲聲念叨的是這個三兒子。
    可她這位好三叔在哪呢?
    反正是沒在她身邊兒。
    而且,還是在陳奶奶下葬兩天過后才趕過來的。
    跪在陳奶奶的墳頭哭的那叫一個傷心。
    這一次,人家晚回的理由仍是充分:部隊上有任務,不能請假!
    多么傳大的理由啊。
    前世,陳墨言聽了這些只是感慨軍人的不易。
    連自家親媽去世都不能及時趕回來。
    可是現(xiàn)在,當一切回頭,再重來一次時。
    她看著自己的這位好三叔,突然就很想笑,甚至,她真想問一句。
    部隊和軍人是哪一點得罪了他啊。
    讓他時時把部隊和軍人的身份拿出來當擋箭牌,惡心人?
    這一刻,她聽著陳三方在那里大打親情牌,煽情的整個老陳家的人都紅了眼圈,內(nèi)心里頭暗自吃的一聲笑,面上神色不動,卻是愈發(fā)把眸了垂了下去:這事兒,和她沒關(guān)系啊。
    “老三啊,你說的那些都朝后靠,我和你娘在家里頭有吃的有喝的,我們也不用你擔心,只是你二哥這事兒,你可得幫著想個法子啊。”陳爺爺本來是不想開口的,可陳二方使勁兒的給自家親爹使眼色呀,他聽著自家這個弟弟一溜的話說的自家爹娘都紅了眼圈,陳二方也有瞬間的自責:
    他這都幾個孩子的爹了。
    還讓自己的爹娘跟著操勞,為了他們二房的事兒操心。
    可是內(nèi)疚歸內(nèi)疚,他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兒。
    要是大哥和三弟不出手幫他。
    就憑他自己,二房還真的邁不過這個坎兒!
    他是生怕陳三方這個弟弟把話題給歪過去啊,到時侯他這事兒不就得被混過去了?
    這可不行!
    陳爺爺也是怕自己這個二兒子到時侯賴上自己,干咳兩聲開口打斷陳三方的夸夸其談,直接道,“這事兒我們之前商量過,你是部隊上的人,咱們好歹也是軍人家屬了,這事兒吧,你看能不能去和他們說說,這罰款什么的,咱們就免了算了?”
    陳墨言被自家爺爺這話聽的差點笑起來。
    她這爺爺也忒高看自家這位三叔了吧?
    還有,她爺爺當鎮(zhèn)政府部門的人是吃素的,還是擺設?
    和他們?nèi)フf說,算了吧……
    呵呵,這話也愧他說的出口!
    別說陳墨言在心里頭呵呵,就是才大打了回親情、苦情牌的陳三方,這會兒也忍不住在心里頭浮躁起來。
    眼前的這要不是他自家親爹……
    估計陳三方早就國罵出口了。
    深吸了口氣,他一臉的為難,“爸,你可不能這樣說,正因為您兒子我是軍人,咱們家是軍人家屬,所以你們更應該從嚴要求才對,我怎么能去向國家開這個口,給你們行方便走后門?”他掃了眼自己的二哥,眉頭皺了下,“二哥,你當初超生時就該想到這些事兒的,現(xiàn)在你自己就沒有一點章程嗎?”
    要他說,自己這個二哥就是被他爹娘慣壞了。
    什么事兒都擔不了!
    沒用!
    就這樣還敢捅這么大一個簍子?
    簡直是蠢,笨!
    被自己弟弟滿是嫌棄的眼神看著,陳二方本來就黑的臉更黑了。
    手腳無措,“我,我當時沒想這么多……”
    旁邊的陳二嫂可是比陳二方精明多了,一看陳三方這語氣,心里頭冷笑兩聲,脆生生的開口道,“三弟你要是不幫忙也成,反正當初生這個娃時爹娘說了,只要是兒子他們啥事兒都包了,現(xiàn)在這罰款我們二房是肯定沒有的,大不了這孩子我們不要了,誰愛要誰要去。”
    她說著話直接把兒子往陳二方懷里頭一丟,“姓陳的這是你兒子,你自己看著辦吧。”
    “你這婆娘,你這是干啥子哩,嚇到咱們兒子了……”
    陳二方手忙腳亂的哄著懷里癟了腳要哭不哭的兒子。
    坐在主位上的陳爺爺卻是黑了臉,“老二家的你這是干嘛,摔了小寶你負的起這個責嗎?”
    真是的,那可是他的寶貝金孫!
    陳奶奶更是心疼的直接從椅子上竄過來,直接就把小娃搶了過去。
    一邊哄孫子一邊狠剜了眼二兒媳婦,“你個狠心肝的女人,就沒見過你這樣當娘的……要是讓我的金孫有個什么好歹的,看我和你沒完。”她罵了幾句,便抱著小娃坐了回去。
    “老大,老三,你們?nèi)齻€都在這,說說看這事兒咋辦吧。”
    陳爺爺苦著一張臉嘆了口氣,“前幾天對方可是把罰款單遞了過來,這錢是怎么個湊法,總得有個章程吧。”
    一聽說錢的事兒,陳媽媽唰一下來了精神,“爹可別指望我們大房,上次我們老陳出車禍,腿受傷還欠了一屁股債沒還呢,還找了言丫頭的朋友借錢呢,爹,我們大房快要揭不開鍋了,我還想著哪天吃不上飯就來咱們老宅這邊湊合幾頓呢,爹,娘,孫子是寶貝,但這兩個丫頭片子可也是你們老陳家的種,你們不會由著她們餓死吧?”
    陳爺爺加陳奶奶,“……”這個兒媳婦,真是娶錯了!
    “三弟,二哥可全指望你了。”
    陳二方一臉的哀求,陳大方這個沒主意的,自然也把眼神投注到了自家三弟身上。
    他倒是沒有別的想法。
    就是覺得吧,自己沒本事,也想不出啥好辦法。
    三弟向來腦子靈活,在外頭闖過的人,又是部隊上的。
    肯定能想出好辦法來的。
    然后,被自己的兩個哥哥直接架到火爐上的陳三方真的要罵娘了。
    要不要這樣坑弟,坑兒子?
    他是軍人,可他也只是一個普通低層的軍人啊。
    要不是他這么多年堅持努力,事事做到最好。
    怕是早被退伍回家了。
    就是因為不甘心這樣退伍回原籍,陳三方才憋著股子氣兒訓練,做事。
    正因為這樣,他才入了部隊某個長官的眼。
    讓他順利的留在了部隊。
    但也僅僅如此。
    別的,還是要靠他自己。
    他現(xiàn)在正是緊要關(guān)頭呢,家里人卻這樣拖他的后腿!
    陳三方很是生氣。
    不過面上他還是沒有露出來的,只是緊皺了眉頭,看向了陳爺爺,“爸,這次的事兒要罰多少?”
    “哦,二百六。”
    說到這個,陳爺爺也是一臉的肉疼。
    有這二百多干什么不行啊。
    能讓他們家吃肉吃上好幾年好不,過年頓頓吃餃子得吃多少頓?
    現(xiàn)在倒好了,全得上交,充公。
    陳爺爺看了眼陳奶奶懷里頭咪了眼睡著的大孫子,眼更疼了。
    這真真是成了金孫了啊。
    “怎么這么多?二哥你手里有多少,余下的我和大哥湊一湊,好歹的把這事兒對付過去。”
    按著陳三方話里頭的意思,三個房頭每家出一部份。
    把這事兒結(jié)了。
    他也好早點回部隊。
    現(xiàn)在的他可是正值上升期,耽擱不起啊。
    可惜,陳二方卻是直接紅了臉,“我,我我……”
    倒是陳二嫂,一臉爽快的直接開口道,“三弟,我也不怕你笑話,我們二房是一分錢沒有,最近都揭不開鍋了,你沒看我們都在咱爹娘這邊吃飯嗎?”她嘆了口氣,瞟了眼大房的幾個人,再開口聲音里多了抹得意,“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誰讓,我們家小寶是咱們這個家的獨苗苗呢,為了他,我和你二哥可是拼了全部的家當。”
    “二哥你是打算這錢讓我和大哥全部掏出來?”
    陳三方的臉總算是黑了幾分,“我就是一個軍人,哪有那么多錢啊,二哥二嫂,你們這是難為我了。”
    “喲,我們怎么就是難為你了,你這些年不在家里頭,伺侯爹娘,田里家里的活計都是我們干的吧?你當初說的啥,一年會給家里頭寄錢,給爹娘養(yǎng)老生活費,可實際上呢,你寄沒寄的我可沒看到。”那表情,那話就差沒明說陳三方?jīng)]寄了,陳二嫂的眉梢挑起來,頗有幾分凌厲的味道。
    “現(xiàn)在你二哥和我有難,讓你幫一下就是為難你?”
    “三弟,你可真是你二哥的好弟弟。”
    陳三方的嘴角抽了抽,“二嫂,我真的有寄的,不信你問爹娘……”
    他這話只是換來陳二嫂的一個白眼。
    問爹娘?
    這兩個老東西還不是沒邊的偏著你這個小兒子?
    “行了,你們都說的些啥,現(xiàn)在說的是你二哥的事兒,我告訴你們啊,這錢老三你出一百三,老大你出一百三,這事兒不就完了嗎?”陳奶奶在一側(cè)抱著親孫子聽的心急壞了,這事兒可不能再拖下去了啊,一來人家說了,再不交罰款,就要帶陳二方走,至于把人弄到哪去?用官方的話就是進去教育改造!
    陳奶奶怎么舍得最疼的兒子出事?
    二來吧,小兒子老是這樣待在家里頭,也誤事呀。
    雖然陳奶奶舍不得陳三方,但她心里頭可是門清兒的,在家里,沒出息!
    因為二兒子的事兒毀了小兒子的前程?
    她自然是不肯。
    “大哥,三弟,是我這個當哥哥當?shù)艿艿臎]出息,這事兒就全靠你們了。”陳二方看著是個憨厚的,但卻也極會鉆空子,算計,這會兒陳奶奶的話音兒還沒落呢,他立馬起身,麻溜的對著陳大方陳三方道謝,臉上又是自責又是感激的,就是想著直接把這事兒給做實了。
    陳三方在心里頭哽了下,恨不得掀掉子。
    他什么時侯答應了?!
    有心想要否了吧,又擔心自己的形象有損。
    可應下?
    這筆錢,足足是他這幾年來所有的身家了啊。
    倒是陳大嫂,一聽這話不管不顧的嗷的一聲叫起來,“娘,你們可不能這樣,我們家哪里有錢,你們兒子多大本事你們心里頭沒數(shù)嗎,還一百多,十塊都沒有!”她撇了撇嘴,伸手把陳墨言和陳敏兩姐妹拽到跟前,尖著嗓子道,“三弟,這可也是你們陳家的種,你們部隊上不是向來說什么男女平等嗎,我們家可是兩丫頭呢。”
    “好幾張嘴要吃飯,還要上學,再過幾年要出嫁妝……”
    “到處都要錢,娘,到時侯是你能幫我們還是二弟三弟能幫啊,你們今個兒誰要是落下話,說到時侯肯幫我們大房出一半兒,那行,今個兒這事兒我們大房也出力。”陳大嫂吧啦吧啦的,竹筒倒豆子似的說的又快又急,可話卻是著實的戳到了陳二方兩口子、陳三方的心窩子上啊。
    給他們大房也出力?
    不可能!
    所以,陳二嫂眼一翻,似笑非笑的開了口,“大嫂你想到哪了,孩子還小呢,哪里就說到什么嫁妝了?再說了,就是嫁妝那不也是有婆家的聘禮嘛,哪用得了咱們老陳家貼錢?不過大嫂,我們二房今個兒這事兒是實在過不了,才想著請大哥三弟你們幫忙的,我和我們二方商量過的,這錢算是我們二房借的,等我們有了會還的。”
    陳默言聽著這話都差不多要幫著自家這位二嫂鼓掌喝彩了。
    當然,是倒的。
    算是我們借的。
    會還的。
    至于什么時侯還,這個期限嘛……
    呵呵,你就慢慢等吧。
    如同周星馳的臺詞兒,期限,一萬年?
    不過這事兒和她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她也懶得發(fā)言什么的。
    再說了,有她媽在呢。
    想要大房出錢,怕是有點困難的。
    果然如同陳墨言所想的那樣,商量來商量去的,在陳大嫂的強勢攪局下,再加上陳大方手里頭是真的沒錢,所以,到最后,當陳爺爺陳奶奶要拍手定案,讓他和陳三方平分這份錢時,他是一臉為難的開了口,“爹,娘,我現(xiàn)在手里是真的沒錢……”
    “大哥你這是什么意思啊,合著大嫂娘家是你一家人,咱們這些老陳家的正經(jīng)家人倒是外人了是吧?”
    陳二嫂說的尖銳,眼神帶著冷意,“大嫂幫娘家,轉(zhuǎn)手就是一百兩百的幫,到了你這親侄子身上,合著就一分沒有了,呵呵,大哥,這親侄子可是半個兒,你以后還指望著我們家小寶呢,這幫了外人卻這樣小氣親侄子,這哪頭近哪頭遠的,大哥啊,你可要想好了……”
    這話,就差沒直接威脅陳大方說,這錢你不出,以后你有啥事,也別想著找我們!
    更是還有一層意思——
    農(nóng)村人不是講究養(yǎng)兒防老,送終么?
    這沒有兒子的大房,以后去世肯定是要靠著侄子捧靈,下葬的呀。
    要是陳大方這會兒不出這個錢。
    也行,以后她兒子也不管大房兩口子的身后事兒!
    讓你們無人送終!
    短短一句話說的陳家大房夫妻兩人都黑了臉,陳媽媽張了張嘴,恨恨的跺下腳,“生個兒子有啥好炫耀的,這才豆丁點兒大,以后怎么樣還不知道呢。”誰知道養(yǎng)不養(yǎng)的活?
    不過陳媽媽嘴唇動了動,終究沒敢把后頭這話說出來。
    饒是這樣,陳二嫂還是嗷的一聲叫起來,“姓何的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好啊,沒想到你這樣黑的心肝,竟然詛咒自己的親侄子,何大丫我算是看清你了,媽,你看看她,她這是在詛咒咱們小寶,一心想著讓咱們陳家沒有兒子,她好把錢財都拿到她們何家去呢,黑心肝的玩意兒……”
    陳奶奶臉也變了,“我們陳家怎么娶了你這么個玩意兒?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你不可……”
    眼看著一屋子徹底的鬧騰起來。
    陳墨言果斷的轉(zhuǎn)身,朝外走。
    隨著她身后第二出來的,竟然是陳三方。
    叔侄兩人站在陳家老院外頭,陳墨言有些無語的看了眼自家三叔,自己是小輩出來也就算了,他這當兒子,當小叔子的,怎么不留在屋子里頭勸架,就不怕他那上了年紀的媽吃虧嗎?不過她這個三叔的性子向來是涼薄自私,這會兒選擇出來也是可以理解。
    陳墨言默默的看了眼陳三方,“三叔,我家里還有雞沒喂,我回去干活啦。”
    屋子里頭打架呢。
    他這侄女竟然想著回家喂雞去……
    陳三方抽了下嘴角,第一次認真的看了眼陳墨言,竟然抬腳跟上她,
    “走,三叔和你一塊,去你家看看去。”
    陳墨言很想說,你別去!
    不過面上卻是眉眼彎彎的一笑,“好啊,不過我們家里頭窮,三叔別嫌棄就成。”
    “嫌棄啥,三叔可也是從咱們家走出去的,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窩嘛。”
    叔侄兩人一行走一行的說話。
    當然,多是陳三方說,陳墨言選擇跟在他身后,靜靜的聽著。
    陳三方講的多是部隊上的一些有趣兒的事兒。
    在他想來,自己這個侄女可是個十二三歲的黃毛小丫頭,能知道個啥?
    他隨便說些就能哄著她對自己這個三叔心生崇拜!
    可惜,他說了半響,陳墨言對他的回應仍是‘嗯’‘啊’或者‘呵呵’兩聲笑,這讓一心想著讓自家侄女崇拜自己的陳三方有幾分的搓敗,他正想著要不要再說些什么緊張點啥的,陳墨言卻是直接向前幾步,脆生生的聲音在他的耳側(cè)響起來,“你們這幾個小壞蛋,怎么又偷溜出來了,大黃小黑三白,快點給我回家去……”
    然后,陳墨言嘴里頭的大黃小黑三白等嘎嘎亂跑。
    甚至還有兩只朝著陳三方身前沖過去。
    她伸出兩手張開,朝著家里頭趕……雞……
    撲棱棱的幾聲,有一只竟然一頭撞到了陳三方的小腿上。
    措不及防的,陳三方被嚇了一跳。
    身子一側(cè)就要避開。
    這邊一邁腳,踩到了雞屎上……雞屎……
    陳三方看著鞋子上的一大塊,氣的臉都白了,“言丫頭,趕緊把這幾只雞弄回家去。”
    他這鞋子可是回家的時侯新買的!
    好不容易把幾只雞趕回家,陳墨言扭頭看著一臉黑的陳三方,咧嘴笑了笑,“三叔,不好意思呀,這幾個小家伙忒淘氣了,那個,你是回家去洗洗鞋子還是在這里刷一下?”
    “你去給我弄點水,我在這里刷一下吧。”
    他頂著一皮鞋的雞屎走回家。
    讓全村的人都笑話他?
    陳三方覺得自己會瘋掉的好不好。
    他抬腳越過有些破舊的木門,一臉嫌棄的朝著院子里走。
    身后,陳墨言撇撇嘴,“三叔,水桶在那邊,你自己去弄呀,我得給雞喂食,不然又要跳出來了。”
    陳三方看著手搖的深不見底的井,眉頭緊緊鎖成了十字。
    這丫頭竟然讓他自己提水!
    懂不懂待客的規(guī)矩啊。
    不過眼看著陳墨言走向了屋子后頭,陳三言只能咬了咬牙自己提水。
    硬著頭皮把鞋子上的雞屎刷沒,陳三方的耐心也磨沒了,看著陳墨言黑著個臉開口道,“我不放心家里頭那邊,就不在這邊待了,言丫頭,三叔走了啊。”他嘴里說著走,腳下的步子卻是沒動,看著陳墨言,擺明了是在說,我都要走了,你作為主人還不送送我?
    陳墨言覺得自己還得給自家這位三叔添上一項:
    自以為是,自戀,狂!
    她站在那里不動,“那行,三叔你慢走,我這還忙著,就不送了啊。”
    至于有空來玩什么的。
    陳墨言覺得自己還是別說了,反正說了也是白說。
    沒的浪費自己的口水。
    陳三方?jīng)]等到人送他,心里頭憋氣,跺了下腳,結(jié)果把幾只雞嚇的嘎嘎亂飛。
    他眼前立馬浮起無數(shù)的……雞屎!
    陳墨言看著陳三方走人,長松了口氣,抬腳正想去關(guān)院門,就看到不遠處站著兩個人。
    一老一少。
    老的,正是她之前有過兩面之緣的那位老爺子。
    陳墨言微驚,連手里頭喂雞的小碗都忘了放下,“老爺子您怎么來了?”
    自己好像沒和他說住這里呀。
    這真是……果然有錢人的辦事效率!
    “小姑娘,我是特意來找你的,不過話說,陳墨言小朋友,你可是讓我好找啊。”
    馮老爺子看著陳墨言,滿臉的激動,恨不得沖過去握著她的雙手道謝。
    不過,看著她的小身板,看看她手里拿著的東西。
    馮老爺子的腳步止住,直接道,“小丫頭,我那份合同是你幫我改的吧?爺爺我今天是來和你道謝的,丫頭你呀,可是爺爺?shù)拇筚F人,爺爺今個兒一定要好好的謝謝你。”
    這是馮老爺子的真心話。
    要不是眼前這個小丫頭,他哪里還有心情在這里等著吉日祭祖,遷墳啊。
    這是發(fā)現(xiàn)自己修改了合同。
    來謝謝她了?
    陳墨言沖著馮老爺子彎了彎眉眼,帶笑的眸子里多了抹狡黠,
    “老爺子是怎么確定是我改的,要知道我可是才只有十三歲,上初一哦。”
    馮老爺子也不計較她沒把自己往屋子里頭領(lǐng),就站在門口和陳墨言說話,“是啊,當初我也沒確定,畢竟你是真的小,要是我了解的沒錯,你這初一才接觸的英語吧,可是我想來想去,除了你更是沒有別人。”
    他頓了下,又加上一句,“特別是我了解了你上學的經(jīng)歷,到最后,我不得不承認,你是那個最有可能的。”
    “其實,我也是順手那么一筆,老爺子您真沒必要放在心上的。”
    這話就是直接承認,那合同,就是她改的。
    雖然心里頭認定了是這個丫頭。
    但是畢竟陳墨言的年齡擺在這里呢。
    而且又是個鄉(xiāng)下的小丫頭。
    馮老爺子心里頭還是抱有幾分懷疑的,不過這會兒聽她一說,他就松了口氣。
    沒找錯人就好!
    “老爺子,我們家里頭太簡陋,就不請您進去啦,您在這里坐會,我給您去端杯白開水?”對于自己家里頭窮,陳墨言覺得這是事實,她沒必要避諱或者是掩飾什么的,她家就這條件,人家有眼的都能自己看好不好,落落大方的搬了兩個小馬扎出來,讓馮老爺子和他身邊的男子坐下,她笑著轉(zhuǎn)身去倒水。
    兩碗白開水。
    陳墨言抿了抿唇,“老爺子,這位大哥別嫌棄,我們家,沒茶。”
    聽了她這話,馮老爺子眼神閃了閃。
    略帶幾分探究的眼神下一刻落在陳墨言身上。
    半響,他突然對著陳墨言呵呵一笑,“丫頭別忙活了,來來,坐下來,陪爺爺說說話。”
    “好啊,爺爺您想問什么就說吧,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聽著她的話,馮老爺子哈哈笑起來。
    這丫頭,有趣兒!
    他端起面前的粗瓷大碗咕咚咚的灌了好幾口白開水,咂了咂嘴角,“還是咱們家鄉(xiāng)的水好喝啊,甜。”
    “老爺子這是思鄉(xiāng)呢。”
    陳墨言甜甜的笑,“看來,老爺子是有些年頭沒回家鄉(xiāng)了啊,以后要記得常來啊。”
    “老嘍,落葉歸根,是要回來的。”
    一大一小聊的甚是投機。
    旁邊的王助理看的眼神直閃,自家這個老板看著和藹,實則最是警惕。
    現(xiàn)在竟然和個孩子聊的這么高興?
    正想著呢,門口突然響起腳步聲,然后,有人笑呵呵的聲音響起來,“言言,這位老爺子是哪位啊,你這孩子也真是的,家里頭來了客人怎么也不和大人說一聲?大哥大嫂忙著,我這個三叔不是在嗎,哪有讓你個孩子招待客人的道理?”他一邊說一邊滿臉歉意的站在馮老爺子的跟前兒,臉上堆笑,“這位老先生您好,我是言丫頭的三叔,您來我們家就是我們陳家的客人,今個兒是我們的疏忽,您可千萬別怪言言,她這孩子年紀小,不懂事兒。”
    陳墨言聽著這話勾了勾唇,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陳三方。
    三叔,您能不能要臉點?
    能嗎能嗎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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