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園的夜宴擺在玉蓮池邊上,雖說名字是個池子可遼闊的水面壯觀得很,一道石板架起的橋向池里延伸,應(yīng)不是中央,只是在與陸地隔開了一段百來米的距離,有一個池中平地,用來表演歌舞供皇帝妃子觀賞,今日的歌舞也在這里表演。
在玉蓮池邊上有一座觀景臺,今日太后攜崔貴妃領(lǐng)著太子夫婦大皇子夫婦坐在臺上,而受邀的眾位女眷都只坐在觀景臺下的,在觀景臺上可以看得清臺下的一舉一動。
與北陵在正中央的位置相比,南湘虞家的位置顯得太邊角了,清讓的位置看起來與意嬋齊平但實(shí)際還是稍稍靠后的,清讓明顯覺得意嬋的后背有些彎曲,應(yīng)是覺得失了顏面。
“方才崔承歡特意過來炫耀為難,你卻以禮相對,我那時覺得這里的女眷雖然你年紀(jì)最小卻懂事過許多人。”
“我本就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意嬋撅著嘴挺直了腰板,因?yàn)榍遄岊~一句贊賞她又回到了虞家小姐的朝氣,站在一側(cè)的玄音忍不住贊嘆,意嬋對她恭敬大底因?yàn)樗抢蠋煟缃駥η遄專瑧?yīng)是心悅誠服的。
太后一番客氣話之后,歌舞便開始了,吃吃喝喝聽聽絲樂,原本就是普通的宴會,各家小姐夫人的才藝怕是早在京師演夠了,華淑都暗暗打了哈欠。直到牧易登場,黃色的燈火之下,她一身紅衣像是火蕊,拂袖之間張弛有度,席間安靜了。
“她果真是極好的。”一向?qū)δ烈子兴⒃~的意嬋也沒忍住贊嘆。
清讓的臉上沒有眾人的驚訝,反倒是有絲絲的嘆息,這不是最美的牧易,那日在小院之內(nèi)楓樹之下的她,舞姿滿滿都是欲說還休的情誼,那才是正真的方牧易。今日少了什么,她才會如此只有舞姿沒了神情呢?
牧易一曲舞罷,提著裙擺從池中走向觀景臺,跪在臺下,“牧易獻(xiàn)丑了。”
“太后,這方姑娘可真是謙虛啊,若這樣算是獻(xiàn)丑,那讓我們這些只會花架子兩下的人可怎么是好。”崔貴妃先開口了。
“謝貴妃娘娘夸贊。”
“牧易這丫頭平日里對哀家也是藏著的,沒想到舞跳得這般的好,待會哀家再好好賞你!”
牧易謝恩退回了座位,太后看了一眼,才發(fā)現(xiàn)方士杰在就不在座位上了,“士杰那臭小子又野去哪里?哎,又是捉那些玩意了,哀家先前看了單子,不是說虞家也有歌舞嘛,不如一起演了,若是比不過牧易,哀家可是要罰的。”太后這是戲言,眾人卻還是將目光都投向了虞意嬋,而禮官也為難的看向清讓,方才收了清讓的銀子讓別人頂了他們的空缺,可如今太后親自過問,他這一眼是詢問清讓是否如實(shí)回稟。
清讓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子,走到觀景臺下中央,“妾身有罪。”
“太后娘娘,不關(guān)我嫂子的事,是我吃壞了東西,如今雙腿無力,無法為太后娘娘獻(xiàn)舞。”意嬋跪在了清讓身側(cè),做好了領(lǐng)責(zé)罰的準(zhǔn)備。
“我看虞家是還沒反省夠,這是對圣上太后心存不滿才會這樣兒戲?qū)Υ 碧愚D(zhuǎn)著扳指,聲音冷得如冰。
“虞家上下一直潛心悔過,對圣上太后娘娘的仁慈一直心懷感恩,沒有一絲不滿,也不敢對圣上太后娘娘及各宮主子不敬。”清讓在地上重重叩首,額上已經(jīng)有點(diǎn)點(diǎn)血跡。
“皇祖母,孫兒方才路過,對虞姑娘的事也有耳聞,她們所言屬實(shí)。”華碩出言求情。
“若太后不嫌棄妾身舞藝拙劣,妾身原為太后娘娘及各位主子獻(xiàn)上一舞。”清讓突然開口,她知道若是一味求情太子必定不會放過,不如放手一搏。
“太后娘娘,華淑想代替姐姐獻(xiàn)舞。”畢竟是自己的姐姐,華淑怎么忍心看清讓受責(zé)罰,當(dāng)即跪在了太后面前。
“你們姐妹情深這很好,舞跳得好與不好不重要,人最重要的是要懂情誼,你替就不必了,畢竟她才是虞家的人,丫頭,還是你跳吧,若是跳得好哀家還是有賞,若是不好哀家也不會責(zé)罰,畢竟人各有所長。”
“謝太后娘娘恩典,請容許妾身去準(zhǔn)備一下。”
“去吧。”
清讓起身之時有些踉蹌,意嬋及時上前扶住了,眾女眷一半嘲笑一半同情。嘲笑的是她不自量力,同情的是她一介女流竟在這皇宮*挑起了一個家族的責(zé)任。
華碩看著清讓的背影,他的拳頭緊緊的握著,為了虞子琛為了虞家她竟然會如此的奮不顧身,他嫉妒著,卻更擔(dān)心她,他知道她并不會跳舞,待會到底要如何辦,身邊的小廝卻來稟報,說清讓小姐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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