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妻媚妾 !
黃昏降臨,落日溶金。
夕陽涂盡最后一抹色彩,漸遠漸淡,最終姍姍歸隱。半彎月牙兒淡淡浮于天邊,恬淡而幽遠,仿佛仙女清冷的皓顏,將夜空映襯得越發廣袤高遠。
街上的霓虹燈相繼點亮,五顏六色,流光溢彩,俏皮地眨動著眼睛。
熱鬧的夜生活開始了。
各種小販推著小推車相繼出來擺攤,吆喝聲此起彼伏,夾雜著錄音機播放的或流行或老舊的歌曲。
歐陽塵牧終于逮到與莫小憶獨處的機會。
坐電梯上到賓館三樓,一進門便把張陽打發到隔壁屋,然后鬼鬼祟祟湊到莫小憶面前,還故意將聲音壓低了一點問道:“老莫,老實坦白,你是真的不知道那姑娘如何失血的,還是不方便在人前說?”
莫小憶笑道:“我要不知道,還配稱神棍嗎?”
歐陽塵牧一拳擂到他胸前,激動地爆了一句粗口:“靠,就知道你這廝沒實話,害我白擔心。”
莫小憶斜睨他,故意用冷冷的語氣說道:“你希望我將這些神神怪怪的事告訴他們?我是無所謂了,萬一到時弄得人心惶惶釀出什么不好的后果你自己擺平,不要來找我。”
“好吧好吧,我的莫大哥,你是對的,現在可以告訴我真相了吧?”歐陽塵牧的語氣立即軟了下來,心中暗自鄙視自己賤,想他歐陽塵牧跟局長都敢拍桌子噴口水。什么時候這么低聲下氣求過人?唯有在這位莫測高深的神棍面前,總覺得自己好像矮了一大截,有時連說話都底氣不足。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一物降一物?
莫小憶不再跟他瞎逗,一本正經說道:“其實很簡單,她是被一種邪術通過汗毛孔隔空吸走血的,所以身上沒有任何傷口。我一開始就懷疑了。解剖尸體后,身上殘留的邪氣也證實了我的猜測是對的……”
歐陽塵牧張嘴結舌仿佛聽天書一般,眼神也出現了張陽那樣的茫然。隔空吸血?靠,這是在看玄幻電影嗎?好一會才閉攏他的大嘴巴。試探著問道:“你的意思,現實中真有這么邪的東西?那些玄幻小說上寫的都是真的?”
莫小憶也不跟他多廢話。隨手朝窗邊的桌子一指。
歐陽塵牧連眼花的感覺都沒有,桌上那個玻璃煙灰缸就已握在了他的手中。然后也不見他的手動,更不見空中有物體飛動的軌跡,煙灰缸又回到了桌上。好似憑空消失又憑空出現。要不是煙灰缸挪動了擺放的位置,歐陽塵牧一定要認為這僅僅只是自己的幻覺,或者正在夢中?
似乎為了驗證自己是不是做夢,歐陽塵牧做了個十分幼稚的動作,低頭對著自己裸露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痛的慘呼出聲。
莫小憶頗為好笑望著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干丟臉事的他,意味深長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法術,兇手吸血的道理跟這基本一致。無須咬傷受害人,甚至無須靠近受害人。隔空就能把她身上的血吸光,明白了吧?”
歐陽塵牧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可依舊沒能消化莫小憶的話。趕緊左右開弓猛拍自己的臉頰,總算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心情極為復雜問道:“你,你也會邪術?”
莫小憶心知他肯定想歪了,啼笑皆非道:“放心,我不會吸血的。再說我這也不是什么邪術。而是正宗的法術。就像佛家道家修的那樣。我師父是個非常正義的隱士,他老人家給我的任務就是鏟除世間所有利用邪術危害生命的妖魔鬼怪。以及走上邪路別有用心的人類。否則你以為我吃飽了撐著要管你們的閑事?從認識苗苗,我就替你們解決過好幾樁你們解決不了的靈力案件,這你應該清楚吧?”
歐陽塵牧的臉上掠過一抹羞愧,人家不計報酬地幫助自己,反過來還要去懷疑人家的用心,雖然只是下意識的一閃念,但也實在太不應該了。同時心里對莫小憶更加刮目相看,都快把他當成神膜拜,拱著雙手一個勁賠禮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咱這種凡夫俗子初次見到這么神奇的事,一時沒能轉過彎來,不是存心要質疑你的。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哥一般見識,哥還得靠你破這些古古怪怪的案子呢,你可千萬別撂挑子不干吶!”
莫小憶失笑:“得了,你已經算很好了,起碼你能相信這些神神怪怪的東西是真的。要是遇上真把我當神棍騙子的人民警察,說不定就直接將我銬上拉到警局喝茶去了。”
歐陽塵牧立即擠出一臉諂媚討好的笑容,“哥信,你說什么哥都信,只要能把那兩個怪物逮到,哥天天幫你提皮鞋都行。”
莫小憶苦笑:“恐怕一時半會真奈何不了他們,我得先查出那個躲在背后的家伙到底是誰,狄萱又究竟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就目前來講,最關鍵的還是狄萱,也許找到她就成功了一半。”
歐陽塵牧回想起老宅的兇案,想到渾身煞白的女孩尸體,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自言自語道:“那個吸血僵尸太危險了,要是不趕緊找到,還不知道要吸多少人的血。不行不行,再難也得設法找到她。”
莫小憶又何嘗不知道這些?可眼前除了無奈苦笑,一時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辦。
歐陽塵牧見他的表情就明白他確實是無能為力,但仍不死心地追問道:“你不是懂法術嗎?以你的能力都找不著她嗎?”
莫小憶自嘲:“我又不是萬能的神,再說狄萱是不算什么,背后操縱她的那個才真的厲害。我懷疑這一系列的慘劇都是幕后人搞的鬼。狄萱她一只僵尸根本就沒有思維與意識。說白了不過就是一具殺人的機器。因此我們的重點還是得放在幕后人上,找狄萱只是為了找出幕后人。沒有幕后人的操縱,狄萱又如何會吸血殺人?不過就是一具沒了生命力的死尸。”
歐陽塵牧霎時叫苦連連。“你一個懂法術的神棍都找她不著,我看我只有洗干凈身子送給她吸血得了。”
莫小憶“噗哧”笑道:“她未必對你的血感興趣。”話畢,內心不由一動,忽然想到了某個非常關鍵的問題,老宅死去的人一共有六名,為何偏偏只吸了女孩的血?難道其中有什么玄妙嗎?
歐陽塵牧見他神情有異,脫口驚問:“想到狄萱在哪了?”
“趕緊給蕭重明打電話。要他查一下那位被吸血女孩的出生日期,越詳細越好。”莫小憶的聲音透著少有的興奮。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一定是女孩的生日藏著他想知道的機密。
歐陽塵牧沒問為什么,直接掏出手機打電話,掛斷手機才看向他道:“出生能說明什么嗎?”
莫小憶沉吟道:“民間有一個傳說。凡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人,本身會帶著很重的煞氣。一些修練邪術的人或妖便很需要這種煞氣提升他們的能力。若女孩真是純陰之命,那至少說明幕后之人可能正在修練某種厲害的邪功。而他目前很可能還沒有太多的精力去作惡,只能偶爾利用僵尸幫他達到一些目的。要是我們能在這期間找出他并將他消滅,也容易得多。等他真練成,不僅是一種浩劫,也有可能根本就滅不了他……”
歐陽塵牧一臉霧水問道:“什么叫陰年陰月陰日陰時?”
莫小憶解釋道:“陰年陰月陰日陰時是我國古代勞動人民,根據地球和月亮的運轉而創建的一種計時方法。把地球圍繞太陽轉一周為一年,一年又分二十四個節氣;月亮圍繞地球轉一周為一月。它是由十個天干與十二個地支,也就是十二生肖相配合成六十個甲子。比如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和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這二十二個字配合起來計時。即‘乙丁己辛癸、丑卯巳未酉亥’屬陰,只要八字中全部是這幾個的都屬純陰。象‘癸亥〔年〕、癸亥〔月〕、癸卯〔日〕、辛酉〔時〕’出生的人就是純陰命……”
“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說法,希望你的猜測是對的。”歐陽塵牧搔搔頭,內心對于莫小憶的說法不以為然,但又抱著那么一絲絲希望,就像溺水的人好不容易看見一根稻草。雖然明知稻草可能救不了命,但仍想要去抓住它。
“除了這個。沒有別的更好的解釋了。”莫小憶卻是說的信心滿滿,寒雙子那些層出不窮的邪術修練就是一個例子,沒準這次面對的是一個比他更變態的惡魔。
“等等,照你這種說法,那些出生在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的人豈不是非常危險?搞不好什么時候就被吸死了。可我從警這么多年,這還是第一次遇上被吸血而死的人啊!”歐陽塵牧的問題又來了。
“人世間哪有那么多懂邪術的變態?一生中遇上一兩樁已經很不錯了。還記得那次你們局里接到的同時死了不少人的怪案嗎?他們唯一的共通點便是出生時辰相同。兇犯就是因為這個才殺了他們,然后利用他們的魂魄修練邪術……”莫小憶耐心地舉例給他說明。
歐陽塵牧回憶起了那件案子,那些死狀凄慘詭異的尸體,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當時苗苗這樣說他還不相信,現在再由莫小憶說出來,由不得他不信了。于是煩躁地猛揪自己的頭發,心灰意冷道:“沒法活了,為什么老是遇上這樣的怪案?害得老子毫無用武之力,都快成束手就擒的傻子了。還干個屁的警察啊,干脆辭職賣紅薯去了。”
莫小憶則開始變得樂觀,只要印證了自己的猜測是對的,便可以推理出不少尚未得知的東西。
歐陽塵牧的手機猛然響起,將胡思亂想中的他嚇了一大跳,趕緊按下接聽鍵。
蕭重明渾厚的聲音遙遙傳來,將查到的結果清晰地報給了他,激動的他邊聽邊大聲重復給莫小憶聽,核對無誤后立馬掛了電話,眼巴巴看向莫小憶道:“是陰年陰陰月陰日陰時嗎?”
莫小憶欣慰地笑了,頻頻點頭道:“果真是這樣,看來我們還有一定的時間尋找他們。”
歐陽塵牧又犯愁了,頗為擔心道:“萬一還是找不著呢?等他那勞什子邪功練成,我們豈不是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到時還不知會引起多大的災難……”
莫小憶的情緒也低沉了一下,腦海里驀地閃過寒雙子的影子,想到他那些變態的修練之法,心頭不禁一陣“咯噔”,莫非幕后之人就是他?隨即又嘲笑自己想得太多,那廝可是自己親眼看著魂飛魄散的,怎么可能會是他呢?就算他練的“唯我獨尊”再厲害,也不至于厲害到魂飛魄散了還能活過來吧?
歐陽塵牧仍在憂心仲仲,見莫小憶只顧凝眸沉思不搭理他,急得揚高聲音喊道:“喂,老莫,想什么呢?聽到我的話沒有?”
莫小憶幽幽道:“我們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歐陽塵牧越發的煩躁,幾步跨到窗邊“唰”地一把拉開窗簾,額頭對著窗框“咚咚咚”就是一陣猛撞,恨不得把腦袋撞破,似乎這樣就能有辦法解決眼前的難題。
“得了,你就別跟窗框過不去了,它又不會跳起來幫你。”莫小憶移步過去,好笑地拍拍他的肩。
窗外街上人來人往,或形單影只匆匆走過,或三五成群邊逛邊聊,不時還有調皮的孩子嘻鬧著跑來跑去。七彩的霓虹燈將每張臉涂得光怪陸漓。小販的吆喝伴著音響的轟鳴聲聲入耳。空氣中滿是燒烤的香味,濃郁撲鼻,勾得人饞涎欲滴。
忽然,人群中一個白衣飄飄的倩影躍入莫小憶的眼簾。雖然只是側影,雖然被夜色裹上了一層朦朧的土黃,但那與眾不同的氣質與鶴立雞群的身材,還是使他一眼便認出了她,那個背著封靈劍懂法術的清冷美女。
她怎么會在這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