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珊瑚被毀壞了,秦恒沒有去揪著鳳棲宮不放。</br> 但是給未央宮這邊的補償卻是不少。</br> 不僅帶小未央過去私庫里,讓她自己挑選了十幾樣奇珍異寶,還冊封了她一個封號。</br> 往后就不僅僅只是六公主,而是‘長樂公主’。</br> ‘長樂’便是小未央的封號。長久歡樂,永不結束的意思。</br> 這是宮里頭第一位有封號的公主,當然在皇子之中,那也是頭一位。</br> 剩下的便是出自中宮的四公主與五公主都沒有,這受寵程度可見一斑。</br> 紫玉宮里。</br> 大公主很不滿意,抿嘴道:“母妃,我是大公主,但都沒有封號,可是六妹卻得了一個,這叫我怎么立足于姐妹之中?”</br> 禧妃自然也是嫉妒的,但是她卻還算拎得清,道:“這一次要不是四公主五公主挑事,六公主也沒法討到這個補償。”</br> “什么補償,我看父皇沒準早就先冊封六妹了,就是如今找到機會了而已。”大公主說道。</br> 禧妃道:“她母妃受寵啊。”</br> 未央宮是如何的圣寵全后宮都看在眼里的,皇上沒準真是早就想好了封號。</br> “女兒長這么大都還沒被父皇抱過,但是六妹卻是在父皇懷里長大的!”大公主冒酸道。</br> “胡說,你是你父皇的大女兒,你父皇小時候時常都抱你。”禧妃忙安慰道。</br> 這話倒不是假的,以前的時候皇上還是過來紫玉宮的,要不然她如何能給皇上再生個五皇子?</br> 只是后來皇上就不來了,因為打從生了五皇子,她身材就走形了,著實是叫人心酸。</br> 大公主這才被稍稍安慰了。</br> 不過冒酸的人還真不只她,安福宮的二公主不也是一樣么。</br> 二公主酸得不行:“同樣都是父皇的女兒,可是她卻占盡了便宜,母妃是貴妃也就算了,現在我們都沒有封號,唯獨她一人有,這憑什么呀!”</br> 洛嬪也是嫉妒的啊,可是嫉妒又有什么辦法?皇上就是重視未央宮,就是疼那母女倆,誰還能控制得了皇上的腳?</br> “母妃,你出身望族,是名副其實的大家閨秀,貴門千金,怎么就不如她一個寡婦出身的?”二公主道。</br> 洛嬪忙道:“這話是誰教你的?”</br> “還用得著是誰教我嗎,誰還不知道她就是一個寡婦,是在父皇當年為大鳳王朝祈福的時候,趁機勾引父皇的,原就出身不正經,可是進宮后卻一路榮華!”二公主道。</br> “住口!”洛嬪忙呵斥道。</br> “我又不出去外邊說,你何至于嚇成這般?”二公主心里發堵道。</br> 看看人家的母妃,能以那樣卑賤的出身走到這一步,可她的母妃呢,出身那般高,聽說當年也是京城數一數二的美人,可就是叫人給壓得喘不過氣來。</br> 如今連帶著她都得被她六妹妹壓一頭!</br> “你這個丫頭!”洛嬪瞪了她一眼。</br> “母妃,你就爭氣點吧,給我父皇再生個小皇子,那就能提升妃位了!”二公主說道。</br> 洛嬪心里酸澀。</br> 她也想為皇上再生個小皇子啊,可是皇上除了未央宮哪都不去,她還能如何?</br> 當初也是怪她沒福氣,因為當時她也伺候皇上了,可是其他人都懷上了,但她就沒有懷上。</br> 便是瑾嬪,那都后來居上了,在坐了那么久的冷板凳后,直接生了個七皇子。</br> 現在走出去都在她面前趾高氣揚。</br> 大公主二公主都是嫉妒的,但都比不上四公主五公主姐妹倆個啊。</br> 姐妹倆個聽到六妹妹得了封號而她們沒有,可是在屋里頭滴了幾滴眼淚。</br> 蕭皇后聽到后就把她們倆個召過來了。</br> “往日里母后是怎么教導你們的?僅是一個封號,就叫你們倆個這般受不了?”蕭皇后說道。</br> “母后,我跟四姐姐才是你生的,我們才是正統的嫡公主,憑什么我們沒有的東西,她那邊就有,血珊瑚是,封號也是,父皇未免也太過于偏心!”五公主道。</br> “住口!”蕭皇后黑沉著臉:“你敢說你父皇的不是?”</br> 看她們母后是真生氣了,五公主也膽怯,但卻道:“難道女兒說的不對嗎,從小到大父皇都偏著秦未央,她有什么好的,不過是一個寡婦生的!”</br> “五妹妹!”四公主趕緊呵斥道。</br> 蕭皇后則是給氣得頭疼了,跟紫蘇道:“這到底是誰在她們面前胡言亂語的!”</br> “沒有誰,宮里頭都知道的事,我們怎么會不知道!”五公主道。</br> “本宮看你是罰得輕了,把她給本宮帶下去面壁半個月!”蕭皇后惱道。</br> 五公主就哭著下去了,四公主求情:“母后,五妹妹就是被氣糊涂了,你別跟她一般見識。”</br> “你也下去一塊面壁思過!”蕭皇后道。</br> 四公主就跟著一塊去了。</br> “娘娘怎么發這么大火?這件事也怪不得五公主如此,恐怕其他公主都這般不是滋味了。”紫蘇說道。</br> “這個丫頭如此口無遮攔,要是不好好教導,以后難免變本加厲,連她父皇都敢指責,還有宮里傳的那些話,那是她身為嫡公主能隨便說出來的么?”蕭皇后說道。</br> 寡婦之說純屬無稽之談,未央宮那個出自楚相府,是名副其實的大家閨秀,只不過外人不知道實情而已。</br> “非嫡非長,皇上這一次也著實是太偏愛六公主了。”紫蘇道。</br> 蕭皇后沒說話,她何嘗不知道皇上就是借著機會給六公主冊封?但是血珊瑚被毀在前,她也不好說什么。</br> 跟其他宮里不同,三公主卻是真心實意為她六妹妹高興,給她六妹妹送了一副刺繡過來祝賀。</br> “以后我就改口,喊你長樂了。”三公主笑著道。</br> “還是喊我六妹妹好點。”小未央吃著她母妃制作的雪糕,說道。</br> 三公主看她吃的,道:“當真那般好吃?”</br> “特別好吃,三姐姐你也嘗嘗,這里沒外人,你不用擔心叫柳母妃看到說你。”小未央說道。</br> 三公主笑笑,就從冰鑒里拿出雪糕了,試著吃了一下,頓時就被那味道給征服了。</br> 小姐妹倆個就在這里啜著雪糕,吹著清風,可不要太快活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