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現在皇上都不來了。”琥珀紅著眼睛看她:“娘娘肯定是想皇上的。”</br> 以前皇上一天沒過來,娘娘都會想念呢,如今這都多少天沒過來了?</br> “娘娘心里有數,我們當奴婢的好好照顧著就行,其他的不用替娘娘操心。”喜鵲安撫道。</br> 琥珀抿抿嘴,這才點點頭,道:“冰葉最近也不知道哪去了,好一陣沒見她了。”</br> 喜鵲就不關心冰葉去哪了,眼看著娘娘差不多該醒了,她便去準備了溫水。</br> 楚月一覺醒來感覺腦袋有點沉,看到喜鵲進來說道:“什么時辰了?”</br> “未時沒了,娘娘睡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夜里可是睡不好?”喜鵲扶著她起來,道。</br> “夜里倒是睡得沉,只是如今閑著沒什么事,倒是貪睡了些。”楚月說道。</br> 喜鵲便擠了帕子給她洗臉了。</br> 沒一會琥珀端著糕點進來了,眼眶有點紅腫,楚月道:“怎么了這是。”</br> “娘娘不用管她,她就是委屈而已。”喜鵲道。</br> 琥珀剛剛被喜鵲勸過了,這會子也回過神來了,道:“娘娘,奴婢就是沙子進了眼。”</br> 楚月點點頭沒說什么。</br> “娘娘睡了這么久,應是餓了吧,奴婢準備了酸奶跟點心,都是娘娘喜歡吃的。”琥珀說道。</br> 楚月就用點心了,配著酸奶用卻也是好吃得很,一盤糕點都進了她的肚子,吃完就出來散步了。</br> 看她們娘娘這會子還有這么好的興致,奴才們心里都是忍不住打氣。</br> 水榭樓那邊這才得寵幾天呢,還能翻得了天不成,要知道她們娘娘可是獨寵了足足一年的光景,放宮里都是獨一份的存在,她們又有什么好慌的?</br> 水榭樓那邊還真能越得過她們未央宮不成?</br> “宮里現在是個什么局勢?”楚月坐在秋千上,讓琥珀在后邊推她。</br> 琥珀輕輕推著,喜鵲就在一邊將如今宮里頭的事說了一遍。</br> “我未央宮余威還在,不至于這么短時間內就敢有人跟你們為難,若是出去辦差誰敢不長眼,直接掌摑,有事我擔著。”楚月說道。</br> “娘娘護著奴婢們,但是奴婢們卻幫不上娘娘。”琥珀說道。</br> “辦好差事就是在幫我了,其他的忙你要幫得上,那我現在也不用在這了。”楚月輕笑道。</br> “娘娘還有心情說笑。”琥珀嘟噥道。</br> “如今這樣才是后宮嬪妃的生活啊,你又有什么好不甘的。”楚月說道。</br> “可是娘娘,之前皇上那么寵你。”琥珀不由道。</br> “你也說了那是皇上,他之前可以那么寵我,之后自然也可以寵別人,我當時受寵,后宮一干嬪妃連一杯羹都分不到,你又何曾想過她們的處境?”楚月看她道。</br> 琥珀吶吶說不出話來。</br> “如今我過的,只是之前后宮嬪妃們過的日子而已,而且這才多久你就受不了了,之前我獨寵時候,后宮嬪妃們不得過不下去?”楚月說道。</br> 成王敗寇而已,又有什么好說的,誰有本事就把人搶過去,她不會有二話。</br> 只是如今,楚月不想爭了而已,累了,那個男人,她怕是要不起了。</br> 如今宮里頭最受寵的,自然是水榭樓了,而且接連七天的寵愛也不是終點,這才只是剛剛開始。</br> 往后的時間里,水榭樓照樣是圣寵不倦。</br> 曾經盛寵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未央宮儼然有了一種稱為昔日黃花的感覺,畢竟皇上現在流連水榭樓,可當真是一步都沒再過去未央宮了。</br> 其他娘娘們麾下還有皇子或者公主,可是未央宮只有圣寵,眼下沒了圣寵,那可真是什么都沒有了。</br> 這天過來鳳棲宮請安。</br> 瑾貴人就笑著說道:“昨日皇上過去嬪妾那用膳,嬪妾還提及了玥妃娘娘,但是皇上一句話都沒說,玥妃娘娘,不是嬪妾說,你還沒跟皇上道歉呢。”</br> 在座的各位里誰都沒本事把皇上請過去用膳,但昨天晌午,她就把皇上請過去儲秀宮了。</br> 若不是水榭樓那邊勾了皇上的心,皇上晌午都得在她儲秀宮歇個午覺。</br> “玥妃,那件事的確是你不該,整個后宮就沒你這樣膽大的。”蕭皇后勸道:“選日不如撞日,要不然今兒請了安回去,好好過去給皇上道個歉,低個頭,皇上寵你你是知道的。”</br> 楚月笑了聲:“皇后娘娘好意臣妾知道,若是皇上愿意原諒臣妾,臣妾也是高興的。”</br> “你聽得進去就好。”蕭皇后和聲說道。</br> “皇后娘娘也要保重身子,以前臣妾不懂事,多有得罪的地方,還請皇后娘娘見諒。”楚月說道。</br> “都是姐妹,玥妃不用放在心上。”蕭皇后看了她一眼,說道。</br> “那臣妾就先告退了。”楚月起身說道。</br> 蕭皇后點了點頭,楚月便沒多留離開了,柳知書也跟著起身:“嬪妾也告退。”</br> “柳嬪,你也好好勸勸玥妃。”蕭皇后道。</br> “是。”柳知書應了聲,便告退了。</br> 兩人一走,溫嬪就說道:“以前可是不把人放在眼里,如今身上再無寵愛,可是不敢再對皇后娘娘無禮了!”</br> “玥妃是皇上放在心上的,你就別說得罪人的話了。”蕭皇后說道。</br> 溫嬪上次才被懟得啞口無言,心里別說多堵了,難得遇上楚月坐冷板凳的時候,她怎么能不嘲一頓?</br> 要知道自從她進宮后,可真沒失過寵的時候,一路談笑至今。</br> 現在遇上這么個強勁對手了,這個跟頭可跌狠了!</br> “這些話你有本事拿到玥妃面前說去。”蕭皇后淡淡瞥了她一眼。</br> 一句話,溫嬪就啞巴了。</br> 蕭皇后不管她,看向殷貴人,瑾貴人她們:“你們跟瀞嬪都是差不多年紀,若是有空倒是可以過去坐坐,昨兒瑾貴人不就請皇上過去用午膳了嗎。”</br> 這話自然就是在鼓舞她們了,殷貴人瑾貴人等年輕妃子聽了也都心里各有心思。</br> “本宮聽說二公主這倆日身子骨不大舒服,有空請皇上過去探望,皇上也是疼二公主的。”蕭皇后說道。</br> 洛嬪輕聲道:“嬪妾代二公主多謝皇后娘娘關心。”</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