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出嫁后,很快就輪到五公主了。</br> 不過在出嫁前夕,五公主卻是有些怯場了。</br> 秦未央不明所以,道:“怎么了這是?不是挺高興的嗎,怎么突然就一副愁眉苦臉了。”</br> “長樂,你說以后善表哥會不會變心啊?他要是變心了,那我可該怎么辦。”五公主抿抿嘴,說道。</br> 秦未央這才明白怎么回事,笑道:“你怎么辦?你是大鳳王朝的五公主,是正統嫡出的公主,你說你怎么辦?”</br> 五公主原本是有些躊躇的,但是一聽這話卻是笑了出來,說道:“你別拿身份說事兒,要是善表哥變心了,那我是什么身份都不重要。”</br> “不,很重要!”秦未央搖搖頭,道:“若是善表哥敢變心,那你的身份就是你最好的保障,五姐,不管什么時候你都要更加愛自己!”</br> 五公主笑道:“你說話怎么跟四姐一樣。”她四姐出嫁前也是這么告誡她的,可以愛一個人,但絕對不可以為一個人什么都放棄,因為在愛人之前,必須要先自愛!</br> “因為我跟四姐都是一樣的看法,五姐,不管未來遇到什么困難跟挫折,你都要坦然面對,咱們是皇家的公主,外邊的女子是無可奈何,但是咱們卻不用那么委曲求全。”秦未央說道。</br> “我其實就是一說,善表哥他很愛我的。”五公主不好意思道。</br> “我知道,我也只是這么跟你說。”秦未央說道。</br> 五公主嘆道:“四姐已經嫁了,這輩子估摸著我都沒機會再見到她了,我下個月也要出嫁,到時候也沒法跟你天天見面了。”</br> “這有什么,如今三姐懷著身孕,這一胎也不大安穩,我都得看著呢,到時候你要有空就派人過去三公主府上問,我要再就讓人去請你一塊過來。”秦未央笑道。</br> 五公主點點頭,道:“那你是要守著三姐,等三姐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嗎?”</br> “不用,這個月要是沒什么事后邊就基本不用我了,等生產的時候我回來看著就行。”秦未央說道。</br> 她還得去北狄呢,就這個月,黎王他前后命人送了七八封信件,全是催她快點啟程過去的。</br> “三姐這一胎不會又是雙胎吧?”五公主問道。</br> “這一胎應該是單胎,不過前邊都有龍鳳胎了,這一胎也無所謂,平安就好。”秦未央道。</br> 五公主有些羨慕,不知道她跟善表哥的孩子會是什么樣子的?</br> 這叫五公主有些期待,在這樣的期待中就迎來了她的大婚。</br> 照著嫡公主的陣仗出嫁的,很是不錯。</br> 事實上所有公主出嫁都嫁得不錯,就是二公主當年出嫁的時候陣仗稍微差一些,當然楚月也沒怎么上心這也是一個原因。</br> 因為不管是對洛嬪還是對二公主,楚月其實都沒什么好感,尤其是那時候二公主得知要嫁的人是她現在的二駙馬,可是很不樂意的,楚月當然就沒什么興致了。</br> 把該辦的辦了,剩下的多一點都沒有。</br> 所以眼下看到五公主的婚禮,二公主當然也是有些氣不順了。</br> 這么看下來,就她的婚宴最為簡陋!</br> “怎么了,臉色這么差。”大公主看了她一眼,道。</br> “也沒什么,誰叫我母妃不得勢,母族也不得勢呢,當初那么隨隨便便就嫁了,也沒人為我主持個體面的婚宴。”二公主淡淡道。</br> 大公主是個冰雪聰明的,一聽就明白她的意思了,瞥了她一眼道:“二妹妹多心了,不管婚禮如何,皇家陪嫁的嫁妝單子都是在的,都是一視同仁,貴母妃并未虧待過誰。”</br> 雖說當初這個二妹妹的婚宴的確沒有其他姐妹幾個那么熱鬧,但這人啊,心態最重要。</br> 哪怕跟其他姐妹的婚宴一樣,她心里就能接受二駙馬了嗎?</br> 一直到現在二公主跟二駙馬爺之間的事,都還是京城里大家茶余飯后的談資呢。</br> 二駙馬爺也來找過她大駙馬,也是想要幫著勸說勸說的意思。</br> 如今年紀一年比一年大,二駙馬爺的脾氣也是被磨沒了,只想好好過好未來的日子。</br> 大公主也不是沒約過這個二妹妹,不過她不聽又有什么辦法?二駙馬這個夫婿不要,偏生喜歡養面首。</br> 不過到底姐妹一場,所以大公主轉而道:“今年你也年紀不小了,三妹妹生了龍鳳胎又懷了第二胎,四妹五妹也出嫁了,再過不久肯定也會有孩子,到時候可就剩下你了。”</br> 二公主沒說話。</br> 大公主繼續道:“我問過六妹妹了,六妹妹說以后年紀大了生孩子可有危險,要生就趁早生!”</br> “大皇姐你快別說了,你一說我就想到他,想到他我就犯惡心!”二公主擺手道。</br> 這個他是誰自然不用說了,是二駙馬爺。</br> 二駙馬爺如今都喜歡去練武,所以整個人曬得比較黑,但男人么,黑點也沒事啊。</br> 這要說惡心那可是太過了,而且這可是她駙馬爺!</br> 不過大公主也差不多明白了她的意思,這倆人估摸是八字不合,所以就沒有再多勸,左右她好話是說了,聽不聽的真不是她能決定的。</br> 大公主就找了三公主,三公主今天也過來參加婚宴了,跟秦未央一起呢。</br> 姐妹幾個就坐下來了,那邊二公主也不過來,自己在那坐著,當然了,旁邊也是有不少巴結她的。</br> 婚宴很快就結束,大公主給秦未央塞了一封信,然后就坐上馬車帶人回去了。</br> 三公主看著信件納悶道:“大皇姐有什么事不當面說,怎么還給你寫信?”</br> “有些私密話吧。”秦未央心里清楚,嘴上道。</br> 三公主也就不多問了,笑道:“你是要跟三姐過去府上小住,還是要回宮?”</br> “回宮吧,三姐你身子是沒問題了,我過幾日就啟程出遠門了。”秦未央笑道。</br> “那你可得提前回來,這一胎我有點擔心。”三公主道。</br> “到時候肯定回來的,別擔心。”秦未央笑道。</br> 三公主也叮囑她到時候出遠門也要一切當心,姐妹倆個這才各自上了馬車回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