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爵位之爭 老太太霎時就笑出了眼淚,合著不斷拍打著自己的胸口,一句句心肝寶貝兒的叫,簡直是疼到了骨子里。 蘇錦不好意思似的把腦袋埋進(jìn)被子,及時遮住了眼底的一抹黯然。 這是蕭瑯的家人,不論寵愛成怎樣,也都不是她的。 正笑著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霎時夾著春末傍晚細(xì)碎冷氣的涼風(fēng)便從門縫灌了進(jìn)來,站在門口的是個身樣挺拔的男人,四十多歲的年紀(jì),亦是銀發(fā)黑眸,眉目五官極為深刻,仿佛歲月在他身上平添的只有越發(fā)成熟的魅力。 男人顯然進(jìn)來的十分匆忙,連進(jìn)宮時穿的公爵袍也未來得及換下,普一進(jìn)來便對上了蘇錦的眼睛,步子就頓了下來。而蕭瑯的母親便跟在他身后,始終淡著表情,也不過在看向蘇錦時眼中閃過滿滿擔(dān)憂。 “父……親。” 蘇錦指尖一動,立即裝出一副極其害怕的樣子,瑟縮著輕輕細(xì)顫。 蕭念生輕輕掃了眼他的背,淡淡應(yīng)了聲便不再看她,隨即轉(zhuǎn)向旁邊站著的兩個光系魔導(dǎo)師與一名藥師,語氣里聽不出任何情緒。 “怎么還沒開始治?” “是我不讓的,小三的衣裳絲全埋進(jìn)肉里了,得先挑出來,行了孩子都回來了也受罰了就別再板著一張臉,瞧把我孫子嚇得。”老太太自是知道蕭瑯最怕他老子,忙擋在了兩人之間。 蕭念生并沒有再說什么,只是淡淡看了眼拿著針尖小心翼翼不敢下手的兩個丫頭,眉心一皺,當(dāng)即走進(jìn)屋里,坐到床邊伸出了手。 “給我。” 紫衫丫頭嚇了一跳,連看都不敢看他便把手上的長針遞了過去。 蕭念生一手扶住蘇錦未曾受傷的腰側(cè)固定好她,手上的針尖直接挑進(jìn)了蘇錦的肉里。 “啊——!”蘇錦的身子頓時彈了起來,還沒哭出聲就又被他一巴掌給拍了下去。 “老二,你輕點兒!沒看見孩子疼嗎?” 蕭念生眉頭皺了皺,看了眼墻上的掛鐘,語意森森,“從他中午受罰到現(xiàn)在至少兩個時辰,就這點兒東西也挑不出來,別人在戰(zhàn)場上流血流汗都沒見叫一聲疼,我蕭念生的兒子難道就這么不中用?” 蘇錦已經(jīng)可以確定,蕭念生,生氣了。而且自己挨得這頓罰,依舊沒能讓他心情轉(zhuǎn)好。 老太太頓時不樂意,“那些皮糙肉厚的平民怎么能跟我孫子比?” 蕭念生也不答話,手上的針又是一挑,血肉再次崩開,蘇錦疼的幾乎要錘墻大喊,卻又礙于他在場不敢吱聲,但眼淚也一滴沒少,全滾到了老太太手背上,直把老人灼的心肝肺疼,最后掄起拐杖就要往蕭念生身上招呼。 “行了,開始給他治,三天把里里外外都給他治好了,我今天跟帝君說了,等他好了就進(jìn)左星軍歷練,”說著不待其他人求情,便又接上一句,“這是陛下的命令。” 老太太一聽左星軍這三字兒頓時就急了,當(dāng)下就要往外走,“我找陛下說去。” “您去了也沒用,我已經(jīng)給他編制好了,三天后入伍……還愣著干什么?趕緊給他治!” 兩個魔導(dǎo)師再不敢耽擱,忙一前一后站到蘇錦身前,四只手掌同時抬起,一邊凝聚精神力口中一邊喃喃念咒,沒一會兒,兩大團白光便從他們手心冉冉升起,整間屋子里的夕陽也頓時黯然。 光球緩緩移上蘇錦的背,慢慢將整個背部傷口籠罩起來,一股仿若炎炎夏日里屬于冰層的涼氣瞬間凍住了蘇錦的傷口,便是連痛覺也跟著麻痹。她身上的鞭傷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不像當(dāng)初林芷茹治療的那般緩慢,沒一會兒滿身縱橫交錯的傷口就成了數(shù)條硬痂,周圍也開始變得癢癢的。 蘇錦動了下背想要撓一下,手還沒挨到便被在一旁伺候的銀杉給攔了下來,“三少爺,您可忍著點兒,要不然準(zhǔn)得留疤。” 蘇錦苦著臉看了老太太一眼,收回自己的手。 魔法師施術(shù)完畢,便是藥師上來給她敷藥,來來回回折騰了又一個時辰這才把蘇錦像是包粽子一般裹好,期間老太太不住問東問西,恨不得自己替她生受了。蕭無良被關(guān)在房間里思過,不時派丫頭過來打探情況,知道得知沒事了這才放心,一家子人被折騰到夜里,直到掌燈時分,總算消停下來。 蘇錦就著銀桐的手喝了點兒粥,最后實在太晚了,老太太這才不情不愿地被扶出去,一邊走還一邊嚷嚷著第二天就去見帝君,非要把小兒子這決定給他改了。 待到整間屋中的人散盡,僅留蘇錦在床,另那兩個守夜的丫頭拂照。這倆人從小被賣進(jìn)府里,七歲就開始照顧蕭瑯,穿紫衣服的那個叫銀杉,黃色衣裳的是銀桐,蕭瑯和這兩個人相處的時間最長,所以蘇錦最要瞞的還包括她們。 “三少爺,可有不舒服的?”見蘇錦一直看著她們,銀杉稍稍有些不自然。三年沒見,彼此都有些稍稍生分,直得輕言細(xì)語找話說,試圖讓彼此再次熟悉起來。“可是要散了頭發(fā)?這么睡肯定不舒服。”說著便要去散她的發(fā)髻。 蘇錦忙捂住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散不散,我都說了男人的頭不能動。”邊說著邊搖手,“我都長大了,老師說男女授受不親,以后洗澡洗頭發(fā)換衣服我都要自己來,誰也不許幫我!” “又在任性了。”巨大的屏風(fēng)外忽然傳來一道女聲,就像玉微涼的名字一樣淡然無波,隨后便見那身影踱入,蘇錦立馬換上一副賴巴巴的嬉皮笑臉。 “母親!” “夫人。” 玉微涼淡淡看了她一眼隨即坐到床邊,沖銀杉銀桐兩人揮了下手,“先下去吧,我跟瑯兒說些話。” 等到兩人離開替她們關(guān)了門,不知為何,蘇錦忽然緊張起來,都說母親對自己的孩子是最熟悉不過的…… 玉微涼的手指輕輕覆上蘇錦的后背,盡量不去碰那傷口,好半天才微微嘆了口氣,“還疼么?” 蘇錦使勁兒搖了搖頭。 “你……可怪你父親?” 蘇錦睜大了眼睛,直覺她有話要說。 果然,玉微涼見她不肯搭話,以為是還在生蕭念生的氣,眉梢便皺了起來,“他罰你要你去軍隊又哪里是不疼你,卻又悶在心里不肯多說。你可知今日他和你大伯進(jìn)宮許了陛下什么?” “什么?” “如今你也長大了,我們家的事也該知道些,你父親是小兒子,公爵的爵位本該是你大伯繼承,但卻因他資質(zhì)不夠如今便落到了你父親身上,今日你父親給陛下許諾,若是到你成人之時還不能有所進(jìn)益,我成國公爵一脈便將落回你大伯長子蕭文韜身上,到時候才是真的沒有你的落足之地了,你可明白?”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