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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寒微微冷笑,冷聲喝道:“鄭拓,到底是誰在這里妖言惑眾,你看看,這是誰?”
金翼軍的隊伍忽然分開,從隊伍中緩步踱出一匹雪白的馬兒,馬上,端坐著一位身穿明黃色團龍朝服的中年男子,正是玥國的皇上百里浩。
站在城樓上的鄭拓臉色突變,面對坐在馬上的皇帝,他無言以對,怎么也沒想到皇上此時會出現在宮外。
“鄭拓,你和皇后合謀陷害朕,還不快快束手就擒。”皇上百里浩冷聲喝道。
城上城下的士兵一時間好似沸騰的開水,就連鄭拓的兵將也多半是在鄭拓的蠱惑下,才進京的。如今,看到皇帝就在對面軍中,高呼鄭拓是逆賊,心中頓時有些忐忑。他們這些一心為國守衛邊疆的將士,如今竟成了叛逆之師。
鄭拓見再狡辯也掩飾不了他叛亂的嘴臉,惱羞成怒的他寶劍朝天一舉,高聲喝道:“眾將們聽令,生擒昏君百里浩。”
城內鄭拓的兵將見到信號,涌了出來。
百里寒深眸中光芒一閃,譏誚地凝視著鄭拓,冷喝道:“眾將們聽令,為國除奸的時刻到了。”身后兵士以萬軍莫當之勢沖了過去。左突右擋,橫沖直撞,以破竹之勢和鄭拓的軍隊戰在一起。
夜色之中,閃動點點劍光,叮叮當當的聲音碰撞著,震天的喊殺聲,伴隨著慘叫聲此起彼伏。
鄭拓站在高高的城樓上,眼睜睜看著自己身經百戰的軍隊,在百里寒的攻擊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擊。百里寒的兵將非同尋常的勇猛善戰令他心中頓生寒意。
自古邪不壓正,他這些謀逆的隊伍怎是正義之師的對手,更何況,他軍隊的軍心已散。一場酣戰,不到兩個時辰,便宣告結束。
無色和流霜,站在遙遙的宮墻之上。流霜的清眸,透過重重夜色,在月光和城門的燈光下,看到那個白發男子。
寒風之中,他端坐馬上,一身戰服,襯得他分外清冽。一頭銀發在月色下,是那樣令人心碎。
他和她相距并不遠,但是,隔著中間酣戰的兵士,竟猶如隔著天河一般。她看到他,卻不能說話,只能遙遙望著他。而他,卻連看到她也沒有。
流霜心中不免有些難受,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卻看到百里寒忽然朝著他們置身之地望了過來。暗夜之中,她看不清他黑眸之中的神情,卻看到他忽然一勒韁繩,策馬向這邊奔了過來。
流霜此時,還是小太監的裝束,但是無色卻沒有易容,百里寒顯然認出了無色。他大約從百里冰口中獲悉了流霜被無色帶走了的消息。
無色遙遙見百里寒已經奔了過來,唇角勾起一抹邪笑,伸手從袖中掏出一把袖箭,向著百里寒甩了過去。遙遙看到百里寒將袖箭接在手中,無色才背起流霜,好似大鳥一般,凌空飛躍而去。
暗夜凄迷,城下兵馬沸騰,百里寒的馬兒難以前行,他焦急地從馬上騰空躍起,卻再也看不到無色和流霜的身影。
“王爺,王爺!”身后他的副將王翰追了過來,看到百里寒手中的袖箭,問道,“王爺,這是什么?”
百里寒這才注意到手中的袖箭上綁著一張白色布條,展開,上面用朱筆寫著一行密密麻麻的字。看了那布條上的字,百里寒黑眸微瞇,閃耀著一絲令人難測的幽光。
他伸手將布條捏在手中,知道流霜暫時不會有事,回首對王翰道:“回去吧,記住留住代眉嫵一條命!”
夜冷如霜,更深露重。
天色將明時,這一戰終于結束。
百里寒順利擊敗了鄭拓,鄭拓畏罪自殺,鄭皇后被廢掉封號,貶入了冷宮。鄭氏數百口皆踉蹌下獄。鄭氏一門,自此結束了他們的專權生涯。
玥國,迎來了一個新的時期。
天色微明,日光流瀉,照耀著幽深的宮殿,金燦燦的琉璃瓦在日光映照下閃耀著圣潔輝煌的光芒。戰爭的痕跡已經被宮人們收拾一空,昨夜的戰爭,好似沒有發生。可是,那戰爭卻又令人永遠銘記,而且,被載入了玥國史冊,史稱“鈺城之戰”。
冷宮,院內衰草遍布,空曠的宮殿里,透著死氣沉沉的氣氛。
百里寒穿過枯草叢生的小路,走到了冷宮陰冷的宮殿內。
殿內鄭皇后神色呆滯地坐在地上,百里寒站在殿門口,望著這個昔日高高在上的鄭皇后。昨日還風光無限的她,好似一夜間便衰老了,眼角額頭遍布著細細的皺紋。昔日油光水滑的黑發此刻已經沒有了一絲光澤,在朝陽的映照下,好似枯草。
看到百里寒,她幽深的黑眸中閃過一絲憤恨,她氣定神閑地將發梳的整整齊齊,腰板也僵硬地挺直了,保持著一個末日皇后的尊嚴。
“成者王,敗者寇,我沒什么好說的,當年是我毒死了你的母后,又數次毒殺與你,現在你可以報仇了!”鄭皇后冷冷說道,語氣冷硬,神色間沒有一絲后悔。
看著這個猶不知悔的女人,百里寒忽然不知說什么好了。
當年她毒殺自己的母后,無非就是要這個后位。坐上了后位,竟不惜毒害自己的皇兒和皇上,只為了得到這個天下。她的貪欲和野心竟是如此之大,竟能讓她舍棄母子之情和夫妻之情。
真是可怕得很!
百里寒對她,本來極是仇恨。如今,面對著她,卻再也沒有殺她之心了。殺她很容易,讓她茍活著,或許是對她最大的折磨。
“你不殺我?”鄭皇后不信地望著百里寒。
百里寒憐憫地望著她,淡淡說道:“對,本王不殺你!”這個鄭皇后身上背著無數條人命,如今,被貶在冷宮的她,就是他不殺她,也有人會不讓她活下去的。
鄭皇后背脊一松,如同一攤爛泥,軟倒在地。
百里寒的目光不屑地越過她,望向她身后的女人……代眉嫵!
相較于鄭皇后,代眉嫵要整潔清爽一些,雖然頭發有些凌亂,但是眉宇間卻沒有失去生的渴求。她也沒有向百里寒求饒,只是低頭坐在屋角,濃密的睫毛如扇子一般忽閃著,偶爾望向百里寒的眼波里,暗含著一絲凄涼和無助。
沒有求饒,但是那凄楚迷離的眼波和那哀怨的神色無疑能讓任何一個男子看了心中頓生憐意。尾隨在百里寒身后的王翰和鐵笠之前沒有見過代眉嫵。此時初見這個尤物,被她那哀怨的目光一撩,二人心中極其不忍。
王翰心想,怪不得王爺昨夜要我們留下這個女子一命,卻原來是這樣一個絕色女子。
鐵笠更不必說,若是此刻百里寒不在此處,估計代眉嫵求他放了她,他都有可能答應。
可是,代眉嫵的伎倆對于百里寒卻失去了效用,他冷冷地掃了一眼代眉嫵,冷聲道:“王翰,鐵笠,將皇后身邊的那個侍女帶出來。”
代眉嫵從天漠國回來,便隱在宮中,做了皇后的侍女。
鐵笠答應一聲,便進去將代眉嫵帶了出來。
代眉嫵清澈魅惑的眸光在百里寒俊美的臉上流轉一圈,實在看不出百里寒深眸中的神色。她心中忐忑,銀牙緊咬,垂下了眼瞼。
在天漠國,戰場之上,她隱在天漠國兵將之中,觀看了百里寒和暮野的那一戰。
毫無疑問,她是恨百里寒的,她以為除了恨,自己對這個男人,已經沒有了其他感情。但是,那一刻,當看到月色之下,他披著一頭銀發,帥氣優雅地和暮野戰在一起,那時,她的心,竟是狂跳得厲害,幾乎要從胸腔中蹦出。
她悲哀地發現,無論他怎樣待她,她依舊愛著他,深深地愛著他。但是,她明白,他的心,已經被那個白流霜占滿了。要想得到他,便要他敗。當他失去了一切,當他成了皇后的階下囚,她再將他救出,用自己的真情去感化他。
但是,可惜的是,上天沒有給她機會。
如今,站在她面前的他,是一個勝利者。他不再需要她。可是,她怎么甘心就此罷休?
“白露夫婦在哪里?”百里寒也不看代眉嫵,忽然冷冷問道。
在天漠國,雖然流霜沒有告訴他白露夫婦被代眉嫵軟禁了,但是,他卻從段輕痕口中打探了出來。他動用了江湖和朝野的力量,依舊沒有找到他們的下落。如今,只希望能從代眉嫵口中獲知他們的消息了。
代眉嫵眸光一閃,她差點忘了,她的手中,還有這兩個籌碼。當日皇后派她將白流霜的父母幽禁了起來,那地點只有她知道。
“王爺,眉嫵是受了皇后的蠱惑,才犯下了大錯。眉嫵早就想將白王妃的父母救出來了,請王爺隨我來吧!”代眉嫵輕聲說道。
“不用,你只需告訴我,他們關在哪里即可!”百里寒淡淡說道。
代眉嫵的沉靜令百里寒有些驚異,這個女人的心機是越來越深沉了。
“他們被關在眉嫵房內的暗室之中。”代眉嫵沒有一絲猶豫,抬眸說道。她知道,此時,只有對他言聽計從,才有可能讓他對她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