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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野緩步走到床榻前,低頭望著這個面色土黃的少年,就是這個貌不驚人的小子害得他慘敗的?真令人難以置信。暮野俯身將他抱了起來,那難以想象的溫軟,令他心頭忽然一滯。
暮野輕嗤一聲,心想,這崚國的男子竟然這么瘦弱,哪里及得上他們天漠國男子的高大挺拔。如果,崚國的男子個個如這個少年這樣,那么這仗他們就不用打了。
他想了想,忽然將流霜反過來背在了背上,在帳篷上長長地劃了一刀,從縫隙里鉆了出去。
外面一片漆黑,已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他算準(zhǔn)了這個時候,是警覺力最弱的時候,是以才在此時出手。他背著流霜,在草地上飛躍而過。
忽然,黑暗之中,一個黑影飄身阻住了他的去路。
暮野神色一凜,沒想到還有暗衛(wèi)在保護(hù)著這個人,看來這個少年的價值倒是高得出乎他的意料。
阻住暮野的人是藥叉,他和藥鋤本來是保護(hù)段輕痕的,如今被段輕痕派了來保護(hù)流霜。他沒想到,還真有人前來劫持流霜,待看清了眼前之人的模樣,心中大驚。他正要大聲呼喊,一把劍帶著雷霆之勢向他襲來,是暮野帶來的侍衛(wèi)。
暮野害怕人多反而打草驚蛇,是以只帶了兩個侍衛(wèi)前來,其他的都候在洮河岸邊。趁著兩人打斗的工夫,他和另一個侍衛(wèi)飛身躍走。
打斗聲一起,藥鋤便聽到了,他一邊撮唇發(fā)出嘯聲,一邊追了過去。酣眠中的段輕痕心中一驚,來不及披上外衫,便從帳內(nèi)躍出。嘯聲將巡夜的驚了起來,眾人都向著暮野飛躍而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但是,誰也不及段輕痕的輕功,眾人只看到一個白影如同閃電一般飛掠而過,不一會便消失在眼前。
越來越多的兵士將暮野圍了起來,但是因為暮野背上負(fù)著流霜,還無人敢射箭。暮野一邊朗笑著,一邊出手如電,手中彎刀劃過,便有一排兵將躺倒在地上。
他飛身躍著,眼前忽然一閃,段輕痕阻住了他的去路。
暮野倒是沒想到段輕痕這么快便追了上來,望著衣衫不整的段輕痕,他輕輕笑了笑,愈發(fā)知道自己此時抓了一個寶了。
“東方流光,讓你的兵士讓開,不然,我的手可是不聽使喚的,萬一,被你們一嚇,失了手,可就不好了!”暮野冷聲說道,將流霜放了下來,手中彎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段輕痕的臉一下子白了,他實在沒想到,暮野竟然親自出馬前來劫持流霜。他心中又驚又怒,望著暮野手中的彎刀,只覺得心口處一陣絞痛。
“暮野,你將他放下來,我便放你走。否則,今夜你逃不出我們軍營。”段輕痕故作鎮(zhèn)靜地說道,決不能讓暮野看出霜兒的重要性。
暮野放聲大笑道:“放下他?不,我只會殺了他,然后再和東方殿下一拼高低。”說著,手中一用力,月色下,一抹鮮紅從流霜脖頸上流了下來。
“慢!你走吧!”段輕痕大聲喝道,手一揮,那些兵士讓開了一條路。
暮野朗聲一笑,背著流霜,頭也不回地向河中的船上躍了過去,身后無數(shù)個拿著弓箭的士兵,卻沒有一個人敢射他。因為他的背上,背著流霜。
段輕痕心中一急,臉色越發(fā)蒼白。他也飛身向己方船上躍了過去,王策和史瑯見狀,也飛身躍到船上。
“殿下,不可再追了!”王策急道。說不定這是暮野的一個計謀,黑夜之中,前面有什么埋伏也說不定。
段輕痕臉色慘白,望著漸行漸遠(yuǎn)的船,雙手緊緊握成了拳。他知道追上去也沒有用,因為暮野的手中有流霜。
他黑眸一瞇,一拳擊在了船舷之上,鮮血從拳頭上慢慢滲了出來,他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因為那點痛和心中的痛比起來,實在是微不足道。
既然暮野能夠潛入軍營,前來擄走流霜,那么他也可以潛入敵營,再將流霜救回來。幸好,暮野此時還不知流霜的真正身份,應(yīng)當(dāng)不會對流霜怎樣。
天色漸漸亮了,但是,段輕痕卻感到他的天黑了。
流霜蘇醒過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是安安穩(wěn)穩(wěn)地躺在床上的,而是縮在一個角落里,好似被人遺忘了一般。置身之處是一座大帳的角落,但卻不是之前的那座帳篷。這座帳篷是金頂?shù)模艽螅蟮搅钊诵闹杏胁话驳母杏X。
隔著影影綽綽的帳子,流霜隱約看到最里面的榻上似乎有一個人影。流霜心中大驚,這是誰?她記得自己在睡前曾看到一個模糊的黑影,然后便昏睡過去了。難道是被人擄到這里來了?
這是哪里?看到那大帳金閃閃的頂,流霜瞬間明了,這里一定是暮野的軍帳,因為只有可汗的帳篷才是金頂?shù)模?br/>
一堆疑惑瞬間涌上心頭,暮野何以將她擄了過來,要知道,她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軍醫(yī)學(xué)徒。落到他的手中,不知他會如何處置她?但是,可以肯定,定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室內(nèi)侍立著兩個武士,看到她醒了過來,便走上前去,架著她走向床榻那邊。帳內(nèi)有人影似乎揮了揮手,押著她的兩個身材壯悍的武士便從帳內(nèi)退了出去。
流霜還沒有從驚愕中反應(yīng)過來,站在床榻邊正要開口問話,帳內(nèi)忽然傳出來一個女子的嚶嚀聲。流霜嚇了一跳,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兩步,一張臉?biāo)查g漲得通紅。
就是用腳趾頭猜,也能知道里面正在發(fā)生什么事情。可是,要她站在這里做什么?
“下去吧!”過了一會兒,就聽里面?zhèn)鞒鰜硪坏楞紤猩硢〉穆曇簟?br/>
一雙纖白細(xì)膩晶瑩剔透的小手掀開了帳幔,緊接著一個身穿嫣紅衫裙的女子走了出來,因為那如緞的長發(fā)掩住了面目,流霜沒有看到那女子的如花容顏。
不過那女子真是大膽,身上的紗裙只有薄薄的一層,隱約透出了里面誘人的曲線。酥胸半敞,露在外面的肌膚也是潔白如玉細(xì)膩如脂的。潔白的肌膚和嫣紅的紗裙互相輝映,真是說不出來的撩人。
都說天漠國的女子不如南國的女子細(xì)膩如水,看來不盡然,眼前的女子不就是柔美如水嗎?
那女子整了整衣衫,唇角含笑,從流霜身邊走過。就在擦身而過的那一瞬間,那女子無意瞟了流霜一眼,也就是那一眼,讓流霜的腦中瞬間空白。
那女子白皙的臉上,竟然有一朵紅艷艷的桃花。那桃花襯著白皙的玉臉,鴉黑的烏發(fā),竟是那樣的妖艷美麗,在這個冷意蕭索的秋日,令人不可抑制地想到明媚的春天。
桃花!紋繡的桃花!
流霜心中大驚,慌忙低下了頭,一張臉早已變得蒼白無比。
眼前的女子竟然是代眉嫵,雖然她沒有看清她的模樣,但是那朵桃花流霜絕對認(rèn)得,那是她親自繡上去的。
代眉嫵怎么會在這里?她不是百里寒的側(cè)妃嗎?怎么會流落到暮野這里?疑問同震驚交織在一起,令流霜呆在當(dāng)場,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
直到代眉嫵扭著纖細(xì)的腰肢消失良久,直到金邊的黑袍映入眸中,流霜才回過神來。
暮野頭發(fā)狂亂地披在腦后,深邃犀利的眸光直視著流霜,黑袍斜披在暮野的身上,露出了大片健康的麥色皮膚以及虬結(jié)的肌肉。
被暮野犀利冷冽的目光一望,流霜的心狂跳起來,她感到自己瞬間無所遁形,恐懼和窒息感一起襲來。她毫不懷疑,暮野要想殺她,絕對比踩死一只螞蟻還要容易。
“膽子不小啊,竟敢色迷迷盯著我的女人看!”暮野睥睨著眼前這個瘦弱的少年,真是難以相信,東方流光何以這么珍視這個藥童,莫不是他有什么過人之處?
“上次東方流光全軍中毒,聽說是你解的毒,是嗎?看來你的醫(yī)術(shù)不錯啊!”暮野冷冷地問道。
流霜聞言,心中念頭疾轉(zhuǎn)。看來暮野是因為上次的解毒事件才擄了自己,大約還不知自己的真正身份。決不能讓他知道,否則他一定會拿自己去威脅師兄。
“確實是我解的,不過我的醫(yī)術(shù)并不高,只不過湊巧手上有解毒的奇藥。”流霜低聲說道。
“是嗎?”暮野瞇眼說道,伸手一把揪住了流霜的衣襟,像老鷹抓小雞般,將流霜拎到了他的面前。
他低頭俯視著流霜,黑眸中帶著一絲研判,莫非東方流光有斷袖之癖,喜歡這個柔弱的少年?那東方流光的眼光也太差了吧,竟然看上這個貌不驚人的少年。看到流霜清澈如水的黑眸中那一絲不易覺察的倔強(qiáng),他忽然對她很感興趣。倒要看看,東方流光,為何如此珍視這個其貌不揚(yáng)的小子!
“從今日起,你就呆在本王帳內(nèi),沒有本王的許可,你哪里也不許去!”暮野冷聲下完命令,便無視流霜,大步走了出去。
流霜趴在地上,心頭涌上來一絲懊喪,此時,她是多么恨自己的無能啊!一想到那些傷亡的兵士,流霜心中忽然酸澀難言。如果,她有武功就好了,那就可以將這個挑起戰(zhàn)爭,讓無數(shù)無辜人喪命的家伙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