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人去樓空
“像,太像了,真的是像子茗的字啊!”荊德威雙眼發(fā)亮,緊緊攥著信說。
“會不會是子茗還活著,寫了這舉報信呢?”賀美云猶豫道。
荊德威立即想到了那個廚娘!
舉報信里說了,岳紅不僅是縱火了,還用刀抹了賀子茗的脖子!
怎么會那么巧?
荊德威分明記得那個丑大媽的脖子上也有一道深深的疤痕!
他猛地站起來,把雪茄往水晶做的煙灰缸里一按,這就往外跑去!
“爸,您要去哪里?”荊鶴東起身,莫名其妙地看著荊德威,擔(dān)憂地說。
荊德威突然這樣跑掉,讓他奇怪。
賀美云也著急地喊:“德威啊,你這么急急匆匆的你是想去哪里呀?”
荊德威顧不上回答,他拔腿就往廚房跑去。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現(xiàn)在那個廚娘還在,他一定要找到她,問問她到底是不是賀子茗!
“爸這是怎么回事兒啊?這樣可別摔了。”荊鶴東說著,也要去追。
賀美云一把拉住了荊鶴東,模樣欲言又止。
她猜,荊德威這是去找那個廚娘了!
荊鶴東察覺到她的猶豫,便問:“奶奶,您有什么話要說嗎?”
此時賀美云已經(jīng)沒有什么優(yōu)雅從容之氣了,也滿臉焦急:“鶴東啊,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講不該講……”
“現(xiàn)在都是什么時候了,還能有什么不該講的話嗎?”荊鶴東心底也浮起了焦慮了,他著急道:“奶奶,您快點說吧,到底是有什么事兒?”
最近的變動實在是太多了,他這么一個適應(yīng)能力極強的人都快受不了了。
賀美云這就以一種不太確定的口氣說:“鶴東啊,事情是這樣子的,我和你爸發(fā)現(xiàn)你們家那個廚娘的背影很像子茗,而且她做的東西也和子茗做的味道很像,所以,我和你爸一直就有這種懷疑,會不會是子茗在那場火災(zāi)里根本就沒有死,而是幸存了下來……”
這話,她不確定,所以,她也一直沒跟荊鶴東說。
聽到這話,荊鶴東整個人一震。
“奶奶,您什么意思?難道我媽沒有死?”
如果這是真的,那真的太好了!
荊鶴東覺得自己只要有生之年還能見到親生母親一面,那簡直是他最大的愿望!
他記得自己還跟唐念初說過,丑大媽若是不毀容的話,一定是一個美女,那優(yōu)雅的氣質(zhì)完全不像一個廚娘該有的氣質(zhì)。
這么想來,確實很奇怪。
而且他這兩天還聽唐毅念叨過,說那個廚娘姓也姓賀!
一切的一切,都很可疑。
現(xiàn)在別說是賀美云,現(xiàn)在連荊鶴東也坐不住了!
*
荊鶴東趕到廚房的時候,廚房里只有兩個女傭在做事。
顯然荊德威已經(jīng)來過了,兩個女傭驚慌失措地看著荊鶴東,說:“少爺您有什么事兒嗎?剛才老爺來過了,問丑大媽到哪去了。”
荊鶴東立即發(fā)問:“那么丑大媽到哪里去了?”
“這就不知道了,昨天半夜還看到過她,但是今天好像沒看到過。所以我們跟老爺說,要么讓老爺?shù)匠蟠髬尩呐P房去找,老爺就去了。”
荊鶴東立即轉(zhuǎn)身就走,一路往丑大媽臥房而去。
她的臥房是在走廊拐角的雜物間旁,荊鶴東一路跑了過去,當(dāng)他推開了丑大媽的房門時,卻發(fā)現(xiàn)荊德威失魂落魄地坐在已經(jīng)收拾得干干凈凈的床鋪上。
荊鶴東拉開了衣柜,四下查看。
所有當(dāng)初丑大媽帶來的那點兒少得可憐的行李都已經(jīng)不見了。
人去樓空,他們來晚了。
荊德威默默垂淚,招手對荊鶴東說:“鶴東,你過來。”
荊鶴東走了過去。
他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一種預(yù)感,丑大媽,就是賀子茗。
而且,她離開得很匆忙,想來是不想被找到。
荊鶴東的手指下意識地輕顫著,一顆心跳劇烈地跳動著,都快從胸腔里跳了出來
此時荊德威手上捏著幾個信封,似乎都是信。
荊德威拿了兩份給他,眼中閃著淚光:“鶴東,這是你媽給你和念初的。”
荊鶴東雙手接了過去。
在素雅的信封上,寫著“兒子鶴東親啟”和“兒媳念初親啟”的字樣。
字跡,與那封匿名舉報信如出一轍。
荊德威老淚縱橫,顫抖著說:“她走了,她一定是不想見我,所以,才會這樣躲著我。我知道,真的是我對不起她,我毀了她一輩子,如果不是我,她不會變成這樣……可是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多年,她就不能夠把那些往事放下嗎?哪怕是讓我多見一面,也好啊……若能讓我照顧她贖罪也好啊……她這樣,是想讓我愧疚一輩子……一輩子……”
一把年紀(jì)的人了,荊德威這輩子都少有掉淚的時候,此時卻哭得泣不成聲。
荊德威的身邊,散落著一張信紙。
那是賀子茗寫給荊德威的信,信上寥寥幾個字。
荊鶴東瞄了一眼,就發(fā)現(xiàn)是一句話。
“但愿此生不再見。”
想來賀子茗是恨透了荊德威的,所以,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荊德威。
荊鶴東在床榻邊上坐下,他拍拍荊德威的后背算是寬慰,這才輕輕地打開了信封,抽出了里面的信紙。
一舉一動中,都透出了他此時的心傷。
賀子茗之所以會選擇離開,便是不想被他們找到,也不想面對他們。
這些年也不知道失去了容貌和聲音,賀子茗到底是怎么過過來的。
那些如同噩夢一般的往事,是否每天都在困擾著她?
疊得整整齊齊的信紙上透著一股淡然的清香味道,那是檀香的味道。
有時候他在丑大媽從身邊經(jīng)過的時候,會聞到同樣的味道,這種香味能夠讓人心平氣和,荊鶴東深呼吸一口氣,看著紙上躍然的字跡。
“我的兒子鶴東:當(dāng)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jīng)離開了,不用擔(dān)心我,也不需要找我。這段時間能跟你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得知你婚姻幸福,有個漂亮溫柔的妻子,還即將會有兩個可愛的孩子,我這個不稱職的母親的所有愿望也都實現(xiàn)了……“
賀子茗的信,看得荊鶴東眼前一片模糊。
他眨眨眼,繼續(xù)看下去。